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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58:18 作者: 張時邁
我本身就不太愛說話,經歷了父母離婚之後更加內向。上了初中以後甚至一個朋友都沒有交到,大概覺得我高冷,有錢,長得又好看,所以故意裝出來的。
類似於這樣的話還有很多,都是我上廁所的時候聽見的,不是特別過分的,我就裝作沒聽見,太過分的,我也只能裝作沒聽見,從他們面前好像傻子一樣走過去,唯一不同的是心裡的難受程度。
我本來想著初中的日子能混一天也就混一天吧,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就住了更大的房子,有了更多的零花錢,念了更好的學校。
偏偏,事不如人願。
走在路上不言不語都能被人盯上。
面前的女生很漂亮,一副勾人的狐狸精模樣,和父親的秘書差不多,放完學路上她擋在我前面,我看了一眼,不太想招惹她,故意側身,經過,沒想到她拽住我胳膊,迫使我面向她。
我躲了一下,明確表明我不喜歡她的觸碰,她好像被我的動作激怒,她楞了一下,轉而笑了,又馬上面目猙獰,再也不好看了。
她上前一步,推了我的肩膀一下:「聽說你很拽啊,名聲都到我們年級部了。」
我最不喜別人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再加上這種動作,她一說完,我就用同樣的動作回敬她,只不過,力度更大。
她似乎難以置信,伸出食指指著以及:「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敢碰我?」
「你動我,我為什麼不能動你?」我反問,裝出來的樣子比她還不良。
後面有人叫她的名字,是個男生,走了過來,推她書包一下:「回家,有事!」
她向前走兩步,還不忘回過頭來,威脅我:「這次算你好運,以後別再讓我碰見你。」
我回她一個非常不屑的白眼,走得遠了,還能看見她氣憤的跺腳,心中暗爽。
第二天上學,桌子上被放了紙條,我從來都是不開,直接扔掉,這次不例外,沒想到剛下了第一節課,一個男生過來,給我一張展開的字條,上面寫著:我姐腦子有問題,你不必理她。
那個男生就是昨晚叫走挑事女的人,我淡淡一笑,看著他的臉,假裝回憶了好久,一拍桌子:「哦,是你啊!」
那語氣我自己聽著都非常欠扁。
我第一次覺得早熟一點也好,失去了童年的快樂,可也比同齡人更早的成長,在同學之中,好像更能明白他們的幼稚想法,自然也知道怎樣讓他們更難受,或者更痛苦。
我看見站在我面前的人緊抿的唇,對方瞪了我幾眼,轉身離去,原來那人就坐在我右前方。
可是之前真的沒注意過,這人的存在感過低,我這樣想著。
放學時候,那個腦子有病的人竟然又在堵我,帶了三四個男生,手裡拿著棍。
這下有點糟了,硬碰硬一定是吃虧,我快速的計算著逃跑的路線,回家的距離不算太遠,只要跑進最近的小區就可以,那裡的安保會負責接下來的事情。
她示意,幾個小混混把我圍了起來,這情形至少要挨一棍子了。
「怎麼怕了?那你求我一句我就放你回家,說你錯了。」她及其傲慢,我想著要不要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早上在我面前吃癟的少年又來搗亂了,太好了。
他過來,那個女生立刻不悅了,大喊大叫:「你又來?」
他皺眉瞅著她:「你別亂來,出了事,最後又怪在我頭上!」他進來,扯著我的胳膊,想把我帶出去,那女生用棍子攔住了:「我今天非要出出氣不可!」
她說著,棍子向我招呼了過來,我下意識伸手去擋,沒有預想的疼痛。
「芬易絲,你有完沒完!」替我擋了一棍字的人衝著名叫芬易絲的人大吼,聲音突然出現,連我都被嚇了一跳。
芬易絲卻仿佛更生氣,眼睛本來就不小,這下瞪得快要出來了,拿起棍子在他身上又招呼了一下子,咬牙切齒道:「芬易軒,你好樣的!」
說完一抬手,轉手就走,小混混便跟著她走了,芬易絲像是一個大姐大,若是我是旁觀者的話,大概會覺得她頗有些帥氣。
我意識到名叫芬易軒的同班少年還在我的面前,距離很近,我意識到這一點後,立刻推開他。
我從小就不太喜歡別人的觸碰,異性更甚。
我看著他,張了張嘴,想對他說謝謝,可是張了張嘴,始終覺得彆扭,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走又覺得不太好,抬頭看了看他,皺著眉,仿佛我欠了他幾百萬似的,頓時心裡那點愧疚一點都沒有了。
道歉也不是我的風格,轉身欲走。
兩三步,身後極度不悅的聲音傳來:「喂!雲琪你站住。」
我從來就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如果是正常情況的話,我會用比他還欠揍的聲音回敬他,但是念在我欠他一句『謝謝』,以及一個我最不想欠的人情。
我雖然小,卻也懂得人情世故,人情債難以衡量,最難還。
無奈,我站住,轉過身。
他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笑什麼?」我問他,試圖想在他臉上找出點什麼,最終無果。
他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但是他也沒示意我離開,一時之間我們兩個人面對面站著,相顧無言。
我盯著他,眼睛眨也不眨,有點不太禮貌。
這是我的又一怪習慣之一,能經得住的生物,至今只有爆爆,是我養的一條狗,除此之外還沒有人能受得住我如此。
但是今天,仿佛多了一個芬易軒。
不由得對他有幾分不一樣的想法。
那天晚上,我獨自回家,較平時有些晚,保姆問我是不是放學的時間改了,我搖搖頭,抱著和我最親的狗狗上樓。
它今天高興得很,我伸出食指敲敲它毛茸茸的腦袋:「我不就是晚回來一會兒嘛!這麼想我呀。」
我把它放在我的房間裡,讓它自己玩,我則拿出書包做作業,累了就摸摸它的頭,等做完了,保姆上樓叫我吃飯,爆爆也歡快的跟著我下樓。
「我爸他今天還是不回來嗎?」保姆點點頭。
有些失望,但是隱隱的心裡竟然覺得還有一些放鬆,對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若是像一個合格父親那般問我學校如何,和同學相處的如何,成績如何,我會很感動,想想都覺得很感動,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那種感覺。
若是他依然保持他工作時候的嚴厲,我會覺得他根本就不愛我,我會很難過,那是我更討厭的一種情感。
所以索性就不要回來。
每天吃飯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實在是有點空蕩蕩。
可以容納十幾個人吃飯的餐廳,最終只有我一個人。
我看了看眼巴巴瞅著我的爆爆,它的眼睛總是濕漉漉的,像是黑色的寶石,非常漂亮,一直盯著我,滿心滿眼全部是我。
我總是能輕而易舉被它弄得心裡暖暖的。
今天也有一個人像爆爆那般看著我,不在意我直視的目光,滿眼全部是我,我也很高興。
從那以後,有著黑寶石一般眼睛的人便經常出現在我面前,不知是他故意,還是我漸漸開始注意他。
名叫芬易絲的人沒有在找過我的麻煩,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好朋友。
她叫做方穎,開朗又仗義。
初次接觸是在廁所,我鬱悶的聽著她們嘰嘰喳喳討論我,心裡厭惡至極,突然她就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