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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51:02 作者: 霧下菘
    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麼樣。

    很高,黑暗裡,最能看清的是一雙眼睛,沉湛的黑,形狀勾人,很好看的桃花眼,但是絲毫不顯輕浮,清冷內斂,幾乎看不出任何情緒。

    很符合她的審美。

    不接她的酒,還挺少見……竹吟淺淺打了個呵欠,看著面前男人,一雙眼睛水光瀲灩。

    酒吧里燈光迷轉,亮光轉到了這處,她看清了對面男人臉的全貌,清瘦的下頜,眉眼極清俊,修眉薄唇,像是工筆畫畫出,根本不像是能在酒吧這種地方能看到的人。

    只是一雙眼,淡漠的看著她,冷得像在冰水裡浸透過一般。

    竹吟一個激靈,酒頓時都被嚇醒了,她扔了酒杯,跳下椅子。

    好在她今天穿的是雙柔軟的平底鞋,竹吟一路狂奔到門口,像被鬼趕著一樣,臉白了,頭都不敢回,出門就抬手攔了倆出租,上車,迅速報了地名。

    「師傅,快點。」她催促,喘息聲還未平息,小臉漲得通紅。

    司機忙發車,聞到她身上酒味兒,「好嘞。」

    她這才敢回頭,隔著窗戶,看了一眼酒吧大門,沒有人出來,她仰躺在座位上,長長出了口氣。

    心情難以形容的複雜。

    這麼多年,她夢見過他……不過,都是在一些,咳,略微荒唐的夢裡。

    成年人正常的生理需求,竹吟也沒多想什麼,畢竟,越沂是她第一次的對象,又哪裡都無可挑剔,欲求不滿時,想起他,很正常。

    她靠在椅背上,怔怔的想。

    女人身上清淺的香味似乎還殘餘在座位上。

    暗沉的燈光里,高腳凳上,擱著個米色的包,側面還吊了個小貓掛飾,落在凳子上,扎眼得有些滑稽。

    他俯身撿起。

    身份證,護照,銀行卡……工作吊牌,內容豐富,應有盡有。

    名字都是一個,趙竹吟。

    第54章

    人一倒霉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竹吟回家,都洗完澡換好睡衣了,臨時整理第二天上班要用的東西,才發現自己包不見了。

    渾身上下,重要物品就只剩了一個手機。

    也不知道是扔酒吧里了,還是計程車上,哪裡都有可能,那包她剛買不到一個月,也就算了,問題是她的身份證銀行卡,護照什麼都都在包里,要把這些一件件都補辦起來,光是想想,簡直都麻煩到炸。

    第二天竹吟去上班,提前到了公司,借的同事的卡刷進門。

    一大早,她剛來得及申請補辦工牌,主編開始催她出採訪,採訪對象是個崑曲大家,住在城南,從報社開車過去就得兩個小時,竹吟早餐都沒吃,直接匆匆出門。

    上午十點抵達,等她完成採訪工作,已經下午三點,老人家很熱情,要留她吃飯,竹吟想著還等著自己的一大堆破事兒,還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她打算先回報社拿工牌,等明天做完工作,緩口氣,再一一去補辦那一大堆證件。

    竹吟打車回報社,坐在車上,正在看剛拍下的照片,接到個電話,一看屏幕上名字,她沒好氣接起,「又怎麼了?」

    那邊傳來年輕男人清朗的聲音,腔調懶洋洋的,「來接你,去吃個晚飯。」

    「沒空。」

    「嘖,我到你家破報社門口了。」計程車在報社門口停下,竹吟鑽出車,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叫她名字。

    高大的年輕男人,倚門站著,沖她揮了揮手

    竹吟走過,磨了磨牙,重重在他背上一拍,「在部隊裡混了這麼多年,沒教會你站好?」

    司凜直起身子,有些戲謔的笑,俯身看他,「怎麼站,都比你高。」

    他穿著便裝,成熟了很多,五官俊朗,眉目間有股英氣。

    因為常年在部隊,少年時,臉上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情淡了很多,不說話冷著臉時,看著居然也像模像樣,只是笑時,露出那兩顆尖尖的虎牙,原來的神態就回來了。

    和司凜第一次聯繫上是在大概三年前,他在部隊,很忙,竹吟也忙,又隔著一片海,聯繫便也只是斷斷續續。

    直到她今年回國,司凜請假出來見了她一面,他現在在南方軍區,駐紮地離寧市很近,於是開始經常隔三差五過來找她。

    六年過去了,竹吟逐漸也想通了,韓芸和趙默成那些破事兒,怪在司凜頭上是沒道理的,甚至韓芸的臉,在她記憶里也都開始模糊了。

    司凜也變化了很多,加上他和她見面時,司凜對那兩人絕口不提,她也就不再能時時刻刻把他和韓芸聯繫在一起。

    第一次見面時,竹吟略有些僵硬,倒是司凜,對她的態度,和六七年前基本沒什麼區別,依舊動不動嘲笑她,多是戲謔熟稔的語氣,仿佛那六七年間的空白都不存在一般,竹吟也就開始逐漸放鬆,甚至覺得,在他面前,自己好像也跟著幼稚。

    「幫趙微樹看著你。」司凜說,「別讓你被路邊隨便一個誰騙走了。」

    竹吟翻了個白眼,「要你管。」

    「臭丫頭。」司凜懶洋洋一笑。

    「要你看著我幹嘛,我哥估計巴不得我早點帶個男人回去。」

    趙微樹現在還沒結婚,竹吟每年的新年願望都是他可以早點給她帶個嫂子回來,一直落空,他似乎對這件事情完全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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