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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51:02 作者: 霧下菘
他上課會無聊去塗鴉?
誰信啊?
竹吟訥訥想,瞟見越沂神情,卻不敢再多問,只能把疑問都深深按下去,藏在心裡。
這個人……真是琢磨不透。
午休時,她把頭墊在手臂上,很快睡著了,睡著後皺著眉翻了個身,原本背對著他,改為了朝向她一側,因為墊在手臂上,側頰被擠得微微嘟起,有些孩子氣,粉唇翹著,睫毛耷拉下來,似乎有些委屈,夢裡還蹙著眉。
越沂看著她,眼底漾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那張紙團被他徐徐展開,布滿了凌亂潦草的字跡。
男生修長的手輕輕拂過紙面,眼底笑容消失,薄唇牽起一絲譏誚嘲諷的笑。
如果她知道了。
這麼久,他暗地裡對她愈發瘋狂的肖想。
會覺得怎麼樣?
一定是覺得他虛偽,噁心又齷齪吧。
一絲冷風漏了進來,竹吟在夢裡哆嗦了一下,越沂起身,替她闔嚴窗戶,眉目泠然。
*
南方的冬天,濕而冷,教室里人多,開了空調,暖烘烘的,外面刮著大風,窗戶已經上結了一層薄薄的水汽,手指一划,便能留下一個淺淺的印。
周五下午最後一節是音樂課,老師臨時請了病假,於是改成了自習,不過臨近放假,又沒有坐堂老師,班裡鬧哄哄,做什麼的都有。
「……輸了,來,你挑個人,一分鐘,一點不能少。」前桌几人偷偷玩起了抽鬼牌。
最後一輪,竹吟剛從楊晨天手裡抽走一張,他已經得意洋洋把手心剩下的一張牌一攤,是張紅心a。
……果然,竹吟一瞥自己剛抽到的牌,穿著尖頭靴子的小丑正對著她笑。
輸家,要和被指定的人對視一分鐘。
是他們玩遊戲之前定下的賭注。
非酋竹吟扔下手裡牌,「願賭服輸,你們要我看哪個?」她目光從一眾人臉上逡巡而過,答得爽快。
附近的人,無非就是天天在一起玩的姜欣,宋嬋……時暘,楊晨天等男生也算熟悉,只是看看,有什麼難的。
「給你挑個有難度的。」楊晨天一眼看透她小九九,咧嘴一笑,「得,就班長。」
越沂在自己座位上安靜的看書。
從側面看過去,他鼻樑秀挺,黑眸微微垂著,睫毛很長,側面潔淨俊秀,似乎是聽到他們對話,越沂視線離開了書頁,安靜的看向她,竹吟呆呆愣愣,訥訥沒說出話來。
楊晨天已經打開了手錶計時,喊,「好,從現在算起。」
世界仿佛一下安靜了下來,竹吟從沒這麼認真專注的打量過一個人,他眼睛形狀偏長,眼珠顏色深而亮,線條流暢柔和。
原本應該是雙很溫柔的眼睛,卻莫名帶著一股冰雪般的冷郁,他很少笑,即使是偶爾笑起來,也依舊有種依舊與人遠隔千里的錯覺。
眉,眼,唇……甚至連膚色,額發間藏著的那個淡淡的美人尖,哪裡好像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長的,那麼好看……又誘人。
和別隨性慣了的男生不同,他校服穿得整整齊齊,從來不會多露出什麼來。
竹吟微微垂下視線,看到他精緻的喉結線條,再往下,都嚴嚴實實隱藏在衣物下,極其冷感,寡淡,仿佛無欲無求。
……總之,和她幻想的,完全不容。
竹吟回過神,匆忙移開視線,面頰微微燒了起來,「換個人。」她硬邦邦說。
「換什麼,不剛是說願賭服輸,你違規了啊。」楊晨天不滿。
「他又沒有和我們一起玩,根本就不能選好不好,你才是一開始就違規了。」竹吟在他面前伶牙俐齒。
一堆人吵吵鬧鬧。
越沂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依舊置之事外。
*
「趙竹吟,你是不是在文娛方面上有特長?」快到元旦的時候,班主任忽然把竹吟叫去了辦公室。
竹吟眨眨眼,「我會一點笛子和小提琴,但是都很久沒有練習過了……」
「我聽同學說,你是不是練過很多年的古典舞?」班主任問。
他們年級的節目單,這一屆,和音樂相關的太多,年級主任說是表演類型太單一,節目單子不好看,所以叫大家回班裡多找找有沒有會別的,比如舞蹈,武術或者小品表演的學生。
竹吟沒說話。
「我們班今年打算報個人節目,伊心報了獨唱,你要是可以的話,再報個獨舞。」班主任和顏悅色。
畢竟一班不是藝術班,學生都是憑實打實的成績考進來的,在這方面也只能矮個裡面拔高個,將就著問問。
竹吟這才注意到辦公室里還站著另外一個人。
伊心沒說話,微低著頭,聞言看了竹吟一眼,忽然小聲說,「老師,竹吟要是想跳的話,把我的名額讓給她吧,我也才準備了半個多月,不一定能唱好,要不我就不唱了吧?」
一個班只有一個節目名額。
竹吟眉尖蹙起。
「這個不用急。」班主任說,「你們就都先準備著,哪個能過篩選就哪個上。」
竹吟婉拒的話原本已經到了嘴邊,伊心偏臉看了她一眼,不復平時嬌怯,目光冷冰冰,像是帶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