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說話間，走進來一位老太太。

    「哎呦，你可醒了。都睡了三天了。」

    「真是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李子云說。

    「哪裡話，你不要想太多，既然受了傷就在這裡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說。你要是亂想亂動，扯到了傷口那就不好了。我們卓茜可是守了你三天三夜呢！」

    正巧卓茜左手拿著一碗米飯，右手拿著一盤青菜走了進來！

    「來吃點飯吧，這樣好的才快些！」

    「真是太感謝了」裴少卿說。

    「哎呀，你別老是說這麼客套的話。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到外來人，好好照顧你是我們的責任！快吃吧。」卓茜笑著說。

    太陽慢慢的落了下去，一片紅霞灑滿了天際！黃昏里的村莊像油畫一樣美麗。一塊大紅太陽壓著地平線，慢慢地下墜。霞光燒紅了整片天空！一群群的鳥兒時而飛落在草地上，時而飛向天空盤旋。雞鴨鵝等家禽成群結隊的在村里打轉！每幢房屋都是用翠竹搭成的，一個竹製的平台高高的脫離地面，承載著圓形的屋子，屋頂都是倒過來的大漏斗，上面鋪滿了稻草！整個村子的建築錯落有致，顯得格外整潔乾淨！不遠處有一條河靜靜地流淌著。

    吃過飯卓茜扶著裴少卿坐在台階上休息，兩人閒聊起來。原來剛才進來那位老奶奶是當地的酋長，卓茜是她的孫女，未來的酋長！這個村子很大比一般的城鎮還要大，附近還有好幾個村鎮都是這個部落的居民。這是一個比較大的母系部落，很久以前為了躲避戰亂，隱藏到深山裡。久而久之自己也弄不明白時間和空間了。裴少卿來到這個村子時村裡的男人們都去參加夏獵祭了。少卿也不明白為什麼別的女人都激不起他的興趣，而卓茜卻一下子俘獲了他的心！也許是因為卓茜不但是個美人，而且是個少有的大美人吧，也許是因為卓茜不但是個美人，而且是個善良純淨的大美人吧！也許是因為從廣州到四川一路上殺人無數，他有點厭倦了打打殺殺的生活。一個溫柔美麗，智慧善良的女性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中，極大地慰藉了他那顆早已枯萎了的心。他按捺著對卓茜的喜愛，不動聲色的和她交流著！裴少卿講到外面多彩混亂的世界，講到北伐戰爭即將勝利，卓茜都聽得很認真，似乎自從來了裴少卿卓茜就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後來說道自己要離開這裡把戰俘送到部隊裡，卓茜默默地低下了頭！這以後，她對少卿照顧的更加細緻體貼了。

    幾天之後裴少卿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發現卓茜正坐在鏡子面前化妝，她穿了一件藍白相間的藏袍露出穿著白襯衣的半個臂膀，長長的頭髮都梳成一綹綹細細的小辮，頭頂帶了一個發卡一樣的細繩，繩子中間還穿著一個碩大的羊脂玉扳指，儼然一副盛裝藏家女子的打扮！卓茜發現他醒了就轉過臉對他說：「你醒了，你已經來了七天了，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帶你去給大地母親磕個頭，讓她保佑你在這裡的每一天都平平安安。」

    說話著把一件男款藏袍遞給了裴少卿。裴少卿接過衣服說「誰是大地母親？」

    卓茜笑著說：「大地母親是這裡的守護神，有了她的保佑我們才平安的生活著，你既然來到這裡就應該給她磕個頭，讓她保佑你健康長壽！快起來，要走很遠的路呢！」

    兩人梳洗打扮之後，走出了竹樓。裴少卿像往常一樣一躍跨上門口站著的黑白相間的氂牛，不覺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傷害沒好利索！卓茜牽著韁繩走在前面，兩人隨著氂牛緩慢的腳步一點點的向前行走著。兩個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村子入口。

    川藏地區位於兩個大陸板塊衝撞的邊緣，印度板塊鑽進亞洲大陸的下邊將亞洲大陸高高的隆起，這裡正處於兩個板塊交接的地方。山特別多，而且很高。山上終年積雪。天空無限蔚藍，而且天空似乎非常低，一伸手就能觸到似得！裴少卿騎在氂牛上昂首挺胸，高大的身材再加上□□碩大肥壯的氂牛顯得威武不凡！一束陽光照射到裴少卿的臉上，從卓茜的角度看正好在眼角處形成一個漂亮的十字光花，卓茜低下頭默默的笑了。這幾天和卓茜的相處裴少卿漸漸認識了卓茜。她是個單純樂天的姑娘，心裡有什麼事都藏不住，一有什麼想法就會說出來。她對人很熱情，在這裡的人緣特別好。她與眾不同的地方在於她沒有那個時代普遍的男女之防的觀念，這裡沒有孔子，也沒有裹腳小女人。卓茜是個無拘束的自然淳樸的女人，擁有著一般女人所沒有的自然的美。這種自然之美深深的打動了裴少卿，想到這裡他對卓茜說「我下來咱們一起走吧！」。「好！」。卓茜回答道。裴少卿跳下來，在卓茜身邊默默地走了一段距離，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裴少卿忽然握住了卓茜的手，卓茜沒有退縮，兩個人就這樣一邊走一邊搖著手消失在開滿鮮花的地平線上。

    走了一天的路，快到下午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個比較大的村鎮。裡面有一個碩大的石磚建築，看起來是個廟宇。兩人走到廟宇里，裴少卿發現來這裡的都是一對對的年輕男女。卓茜似乎對他隱瞞了什麼。自從走進村鎮就有許多老人和年輕人笑著對卓茜打招呼，卓茜也笑著搭仙。似乎他們都明白有什麼事要發生，而獨獨裴少卿蒙在鼓裡。卓茜和裴少卿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輪到他們，卓茜雙手合實，閉上眼睛，虔誠的跪倒在一尊碩大的女菩薩石像面前說：「親愛的大地母親，你賜給了我們生命，賜給了我們食物和水，賜給了我們陽光和土地。請你保佑面前這兩個人平安幸福吧！您的女兒卓茜。」說罷，輕輕的磕了三個頭。裴少卿雖然不相信有什麼大地母親，但他不想讓卓茜不高興就也跪下來學著卓茜的模樣磕了三個頭！卓茜滿意的笑了。

    當他們走出神廟時，看見打獵的男人們都回來了。他們帶來了野獸。卓茜走進其中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指著他對裴少卿說：「這是阿布，這裡最優秀的獵人。你以後要好好地跟他學打獵！」阿布是個陽光健壯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在密林中健步如飛的那種人。可是當他看到裴少卿時，卻一臉的不高興。簡單的說了句：「啊，好的，我會好好教你的。」

    吃過中飯卓茜拉著裴少卿來到一條大河邊，震驚裴少卿的一幕發生了，許多年輕男女赤身裸體在河中嬉戲。他們旁若無人的嬉鬧，好像在李子云看來這勾當像是他們的家常便飯一樣！少卿看著卓茜一臉的尷尬，卓茜卻一笑拉起李子云的手說：「來，我們也去。」說罷就要脫衣服。裴少卿羞紅了臉，他趕緊把卓茜的衣服繫緊說：「我們不能去！」。「為什麼？」。卓茜回答道。「不為什麼就是不能去，你趕緊跟我走。我們離開這裡！」卓茜有點不高興，可她不想違逆了少卿的意思就低著頭怏怏的跟著李子云回村子了。

    其實，這一天卓茜已經等了很久了。由於這裡是母系氏族，沒有婚嫁一說。這裡的姑娘一生只有兩件大事，一件是長到十七歲在得到母親的准許後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到大地母親面前磕個頭，然後，去河水裡結合！從此以後結束她們做姑娘的生涯開始她們做女人的歲月，另一件就是生孩子。對於卓茜來說還有第三件事就是成為這裡的酋長。這個部落准許年輕人在長到一定程度之後自由的結合，他們來到河水中嬉戲，父母不加阻止名曰：「學藝」，這是一種古老的儀式，是這裡年輕人們的一件大事！裴少卿到來之前卓茜選定了阿布，可是自從見到了少卿，卓茜就無法再抑制自己的感情了。對於一個尚未開化的部落女性而言，來自文明世界的裴少卿有著一種特別的魅力，他機智勇敢，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年輕英俊，身手不凡，說不清為什麼卓茜就是相信他，喜歡他。與裴少卿相處的歲月里她少女的□□無可抑制的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