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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43:10 作者: 清簡
    這是很嚴肅的一件事。

    他趴在程燼胳膊旁邊,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盯著程燼看了一會兒。

    「怎麼了?」程燼挑了挑眉,「看我幹嘛?」

    「我問你一個問題。」周薄杉吸了一口氣,然後湊近了程燼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啊。」

    程燼看著被放大了十倍的他的臉,然後搖了搖頭。

    「那這樣呢?」周薄杉摸了摸他的手。

    程燼又搖了搖頭。

    「那這樣呢?」周薄杉抬起手,瞄了一下他的褲子,然後猶豫著想把手放上去,但是最後還是擱在了他大腿上。

    「我告訴你我喜歡什麼。」程燼脫下身上的校服外套,隨手利落地一揚,校服外套被風吹得鼓起來,然後堪堪落在倆人頭頂,把他們罩進同一個小小空間裡。

    周薄杉喉結滾動了下,看見從校服外套透進來的光,以及程燼眼睛裡清澈的溫柔。

    心臟,撲通,撲通,撲……漏跳一拍。

    然後程燼就突然湊過來吻住了他。

    耳邊嘈雜的聲音仿佛被隔絕在外,倆人躲在校服外套里,接了一個很久的吻。

    足足長達兩分鐘,仿佛一生。

    一開始是很輕的試探,後來周薄杉衝程燼漫不經心的眨了下眼睛,意思是,「可以伸舌頭嗎。」

    程燼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然後直接把他柔軟的舌尖勾了進去,怎麼也索取不夠似的,閉著眼睛,在他唇齒間探索。

    少年的氣息,美好而又繾綣。

    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吻,程燼主動而又強勢。

    下課鈴一響,倆人就趕緊拉開距離,跟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程燼也重新拿出卷子開始投入到學習中去。

    那一下午,周薄杉摸嘴唇的動作做了好幾次,每次都會揚起一個不自覺的笑容,他自己壓根都沒察覺到。

    「杉總昨天晚上又背著我們吃屎了?擱這兒琢磨味兒呢?」行北笑嘻嘻地靠近。

    周薄杉一巴掌貼他臉上,然後把他推出去好遠。

    程燼眯起眼睛笑著看了周薄杉一眼。

    行北皺著鼻子湊了上來,狗一樣,在倆人中間深深地嗅了嗅說:「我怎麼覺得這味道不對呢。」

    「你聞見啥了?」程燼皺著眉頭把衣服下擺隨手掀上來聞了聞,「今天沒打球啊,好像沒什麼味道。」

    他的動作挺漫不經心,卻吸引了前排幾個女生的注意,隔著幾排都能聽見她們的吸氣聲。

    行北摸著下巴,老神在在地說:「我怎麼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兒呢。」

    「酸臭你大爺。」周薄杉彈了彈他腦門,「這次月測能考多少分啊。」

    「唉,坤爺找我談了兩次話,說實在不行跟你一樣走藝術道路得了。」行北扯了扯周薄杉的衣角,「大神,你教教我怎麼畫畫唄。」

    「畫畫?還用學?不就瞎畫嗎。題目一貼,我看都不帶看的,直接就上加拿坡里黃。」周薄杉聳了聳肩膀。

    「牛批。」行北佩服得不行,「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有天分。」

    說最後那句話的時候,行北聲音低了下去,目光看向別處,透著些無奈。

    「還行吧。」周薄杉點點頭,故作輕鬆。

    他似乎一直都是這樣,無論幹什麼事,都拿出十分的力氣,畫畫也是,一學就是十多年。其間的辛苦,不用多說。但每當別人問起,周薄杉也就只會輕飄飄來句,「天生的,你羨慕不來。」

    「今天放晚自習我不跟你們一起走了,我要早點回家。」行北突然說。

    「行,知道了。」程燼點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哎,你一開始不是說,晚自習要逃掉的嗎?」

    「說著玩呢,我爸知道非打斷我的腿不可。」行北擺了擺手,於是程燼也沒在意。

    到了上晚自習的時候,行北的座位是空的。

    日常裝作路過班門口的俞照,問了下靠窗的同學,「哎,你們班那個行北他今天沒來上晚自習嗎?」

    「對啊。」

    「哦哦,他是不是生病了?」

    第二天,行北發現自己抽屜里莫名其妙多了很多藥,包裝袋上貼了一張粉色的便簽——「按時吃藥,多喝水。來自想跟你搞對象的俞照。」

    向來只打直球的俞照,現在只差沒有把他強摁在牆上親一通了。

    沒有病卻收到了一堆藥的行北,竟然有一點點覺得被感動了。

    這貨,其實還是挺關心他的。

    行北撐著下巴的拄在桌子上,聽著數學老師上課就像是講天書,老師一張口他就想睡覺,頭一歪差點沒直接砸在桌子上,行北覺得胳膊肘有點疼。

    他低頭一看,流血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劃了個口子,昨天壓根沒注意碰到哪兒了。

    行北跟雞總要了張紙,壓了兩下,把血給止住了。

    周薄杉漫不經心地抬頭,剛好看見了這一幕。

    「你昨天晚上幹嘛去了?」他沉聲問。

    「我沒幹嘛去啊,能幹嘛去。」行北說,「就逃課上網了去唄。」

    「那你手上這條傷哪來的?」周薄杉問。

    「不知道。」行北搖搖頭,一副抗拒回答的樣子。

    這樣連續幾天,行北不是胳膊擦傷就是手上割了個口子,周薄杉和程燼都注意到了,但每次問他他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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