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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43:10 作者: 清簡
行北爽朗地笑了笑,「宰了。」說完他扭頭問倆人,「給它取個名字吧。」
「不取,懶得取。」程燼說,「你見誰給自己的午餐還取名字的嗎?我今天喝了一碗稀飯,它叫Linda……」
行北戳了戳周薄杉的胳膊,沖他挑了挑眉,「大神?」
周薄杉慵懶地抬起了眼皮,只看了一眼豬的兩隻深邃的鼻孔說:「就騷豬唄。」
當天,行北更新了一條朋友圈。
「上學路上,撿到一隻豬,取名騷豬。」
緊接著底下就是一條視頻,三個男孩子,三雙球鞋,圍在一頭巴掌大的豬旁邊,上空傳來他們議論聲音,「媽也,太可愛了吧」「真可愛」「這豬賊幾把可愛啊。」
開學第一天早上壓根沒上課,就分了下班,連坤爺人都沒來。
放學的時候,程燼感覺老是有人往這邊看,似乎是別的班的女孩子上廁所經過了窗邊。
而周薄杉戴著耳機,一直在低頭聽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了支鉛筆轉來轉去,間或在紙上寫些什麼。
程燼趁他去上廁所的間隙,拿過他桌子上的紙看了一眼。
只見紙上寫著這樣一行字:
「動物避免近親繁殖通常僅僅是依靠一條最簡單的規則,即早年一起長大的夥伴通常就是家庭最親近的成員,因此不宜交配。」
程燼:「????????????」
第35章 想不到標題的第七天
「走了。」周薄杉突然從背後出現, 用胳膊勒住程燼的脖子, 往後帶了兩步,然後攬住了他肩膀。
「操,嚇我一跳。」程燼抖了兩下書包,甩在一側的肩膀上,低著頭往前走,「吃點什麼。」
周薄杉從兜里摸出幾個鋼鏰兒,沖他揚了揚下巴,「請你吃牛肉麵啊, 加溏心蛋的那種。」
學校門口的黃楝樹花瓣落了一地, 空氣中瀰漫著樹木苦澀而又清淡的香氣。
周薄杉看著穿著乾淨的牛仔褲和圓領衛衣的程燼走到賣牛肉拉麵的小攤子上買了兩份面。
攤子小得很, 要麼低頭幾個人擠著一張桌子,坐在小馬紮上一起吃, 要麼就只能端著碗站著吃。
「哎老闆幫忙打包一下。」周薄杉拍了拍程燼的肩膀,「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等下再告訴你。」
榕城一中南校老操場西側有一堵破舊的校牆, 周薄杉踩著牆上的縫隙,利落地爬了上去, 然後朝程燼伸出了手。
程燼把打包好的牛肉麵遞給他, 三兩下翻上牆, 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旁邊是個小樹林, 風一吹,樹葉就嘩啦啦作響。
夏末的天空遼闊而又高遠,倆人端著碗一邊說笑一邊吸溜麵條,程燼指了指遠處的天空, 示意周薄杉抬頭看。
周薄杉掏出手機對準了程燼的臉,拍了一張他的側臉剪影,背景是大片大片,跑來跑去的雲。
他想時間如果就此定格,其實也挺好的。
他們才都十七歲,他們眼前展現著人生廣袤的原野和恐懼,儘管他們還一無所有,但他們偶爾也能在幻想中具有一種擁有一切的感覺。①
下午上課的時候,行北又把騷豬給帶來了。
準確的說,是他根本就沒有把豬給帶走。
周薄杉跟程燼到班裡到的比較早,行北把自己書包掛在胸前,鬼鬼祟祟地沖周薄杉招了招手。
周薄杉說:「幹嘛?」
「大神,這豬好歹也是你給賜的名,我決定讓它認你做乾爹。你給它做一個窩吧。」
「我真是操了,誰他媽要當一隻豬的乾爹。」周薄杉說。
「咱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要講文明樹新風,不可以講髒話。」行北說,「以後呢,我操,去你大爺,傻逼,這些話都不要說了。試著把我操換成你真可愛,去你大爺換成嘻嘻,傻逼換成睿智。」
周薄杉:「……」
「我知道宿舍北面有個放雜物的地方,等放學了沒人,咱們仨去偷拿個紙箱子,給騷豬做一個窩吧。」程燼提議。
「行啊,可以。」
「沒問題。」
上課之後,行北就把豬給放在了抽屜里,這豬睡得還挺香,甚至打起了呼嚕。
為了幫它掩飾,行北不惜自毀形象,趴在桌子上裝睡。
他的前桌雞總,向他拋去嫌棄的白眼,「噫惹,睡得跟頭豬一樣。」
結果,自習課一下課,行北就震驚了。
「我操,這傻豬,拉了我一抽屜。」行北看向周薄杉說,「騷豬乾爹你快想想辦法。」
周薄杉眉梢抖了兩下,壓住火氣,看著他說:「你真——可愛,嘻——嘻。」
於是行北只好,撕下作業本,把屎鏟進塑膠袋子裡,再拿去廁所給扔了。
但是他的桌子旁邊總是縈繞著一股臭味,就連路過的女生,都向他投以異樣的目光。
行北說:「這豬我養不下去了。」
程燼指了指食堂的方向,「送給食堂阿姨吧,她肯定喜歡。」
「哎,我還是放在家裡養吧,先去獸醫店問問這是什麼品種。」
「我知道這是什麼品種。」程燼說,「母豬。」
「滾。」
「其實你可以把它放校牆後面的洞裡養著,那兒沒人去,一下課你就去守著它,應該沒事兒。」周薄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