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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43:10 作者: 清簡
    「總」字兒非常微妙。

    程燼瞬間就想起以前被附近的人騷擾的經歷。

    那會兒他剛上大一, 無意間把附近的人給打開了,凌晨兩點多, 他剛打完遊戲,然後看見對話框裡有個人給他打了個招呼。

    程燼點開看了一眼, 此人頭像是個五六十的大爺, 微信名叫「貝多芬終彈不出男人的悲傷」, 簽名也很文藝復興——再苦再累也要走下去, 這就是我的選擇。

    這位悲傷老大爺見程燼不理他,於是便發了個「[微笑]」的表情過去。

    大半夜看見一個微笑臉,把程燼嚇得一咯噔,笑著給他回了個微笑臉, 然後說:「叔叔好。」

    悲傷老大爺:「不睡覺幹嘛呢?」

    程燼:「剛打完遊戲。」

    悲傷老大爺:「能不能陪叔叔出來一起坐坐啊。」

    程燼:「到哪裡坐啊?」

    悲傷老大爺:「到叔叔家裡坐啊,幫叔叔吹簫。」

    程燼:「草泥馬,讓貝多芬給你吹吧。」

    完事兒以後,程燼把這些對話截圖給周薄杉看,周薄杉非要登他的號調戲人老大爺。

    當時程燼也困了,然後直接把密碼告訴他了。

    完事兒第二天他登上去的時候,驚呆了。

    周薄杉:「叔叔我又想通了。」

    悲傷老大爺:「想通啦?那你出來啊。」

    周薄杉:「可是我怕叔叔傷害我這顆幼小的心靈,我才十幾歲,我很脆弱。」

    悲傷老大爺:「放心吧,叔叔不會傷害你的。」

    周薄杉:「真的麼,那你給我多少錢?」

    悲傷老大爺:「嗯,你想要多少錢?」

    周薄杉:「市場價是包夜2000,一次500。」

    悲傷老大爺:「那你先出來再說。」

    十分鐘後。

    周薄杉:「我已經出來了,我現在在速8門口,叔叔你先過來吧,你去開個房,我太小沒有身份證。」

    悲傷老大爺:「好好好,我這就去。」

    五分鐘後。

    悲傷老大爺:「我到了,8801號房,你進來吧。」

    悲傷老大爺:「哎?剛剛怎麼沒有看見你人啊?」

    悲傷老大爺:「你怎麼還沒到啊。」

    周薄杉:「叔叔,你家幾口人啊?」

    悲傷老大爺:「怎麼了?」

    周薄杉:「沒什麼,你家人知道你這副髒德行嗎?媽的,老流氓,日了狗了,操.你媽的。老髒比,就知道哄騙未成年,你他媽自己在賓館待著吧。」

    說完,周薄杉就拒絕接收他的消息了。

    程燼看完跟周薄杉開了句玩笑,「說實話,看到你把價格談到了2000,我其實有點心動。」

    自從那次以後,程燼其實面對這些網絡上的騷擾,淡定了不少。

    他問過身邊的人,無論男女,幾乎大多數都經歷過這種性.騷擾。

    一些女孩子在面對這種騷擾的時候,會忍不住憤怒的破口大罵,但是這只會讓變態們覺得更加興奮。

    相反,越無視,表現越平淡,他們覺得沒有意思。

    舉報然後拉黑就完事了。

    周薄杉從畫室回來的時候,手裡拎了個袋子。

    白色帆布,上面用原子筆畫了個扎兩條馬尾的火柴人。

    「喲,這包挺個性的啊,這小姑娘畫得可真好看。」程燼看了又看,還別說真挺有藝術氣息。

    「我家老二畫的,我給印在了包上。」周薄杉嘴角上揚,「我經常把他們畫的畫,印在T恤上,鞋上,感覺很好看。」

    「我也想要一個。」程燼扯了扯他的T恤,「杉杉哥哥給人家做。」

    「滾。」周薄杉往旁邊錯開一步,跟他保持距離,「還嫌我們不夠搞基嗎?」

    程燼笑了笑,他跟周薄杉耍貧鬥嘴慣了,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他也就在周薄杉面前這樣。

    *

    離這個月最後的摸底考試還有一個星期,班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學習氛圍。

    這種氛圍甚至連坤爺都感受到了。

    「大家最近學習的氛圍很足啊,我們再加把油努努力,爭取這次摸底能考出一個好成績。」坤爺講課的時候,動作和表情都是非常豐富的。

    坤爺不拘小節,他畫函數線的時候,非常瀟灑,隨手一勾,讓人壓根看不出來這是個函數線。畫圓的時候也是隨手一勾,長得非常像函數線。

    他講到重點的時候,總會用豐富的肢體語言來增加節奏感,用忽高忽低的語氣來渲染氣氛,當他從一個知識點跳到另一個知識點的時候,總會猛烈地拍一下桌子說:「後面的同學醒一醒!」

    大家習慣性地往後看,發現根本沒有一個人在睡覺。

    當坤爺發現有人在桌子底下搞小動作的時候,他就像是一條熱帶雨林的毒蛇突然看到了一隻肥美的青蛙一樣,眼睛裡散射出危險的光芒,本來正在講台上踱步,忽然靜止,目光如炬地盯著那個人,嘴裡還念叨著,「這個三分之一啊……」

    沒過幾秒鐘,他就會下了講台,把那只可憐的青蛙給揪出來。

    並且,坤爺還練就了民間早已失傳的千手觀音,八百米開外,跨越障礙,用粉筆頭砸中孩子頭顱。

    曾經有一次,行北頭仰得很高,周薄杉蜷縮著躲在他背後睡覺。

    坤爺看了倆人一眼,邪魅一笑,摁斷了根粉筆,向行北狠狠擲去,行北一臉懵逼的抬起頭,理直氣壯的質問老師,「老師,我沒睡覺啊,你砸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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