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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32:21 作者: 楊逍
    秦朗突然覺得沒了安全感,處處有敵人,時時被威脅。剛走了一個陳正,沈未東那兒還不知什麼心思,這裡又來一個。

    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招人呢!他恨恨地想。心裡盤算著以後得避免他們見面,她說過,對穿軍裝的沒抵抗力。尤其是吳憂這種把軍裝穿得那麼帥的,估計個個都會被她當成哥哥。

    「隊長?」兵哥哥們見自家隊長在一旁發呆出神不禁疑惑。

    紀海潮手上用力掐他,莫名其妙,這人怎麼這個時候走神。

    秦朗啊一聲醒了,說,媳婦兒去洗點水果來,多洗點兒,回頭再泡幾杯茶。

    雖然對他那聲「媳婦兒」非常地不滿,可跟一幫男人這麼呆一塊兒更加尷尬,紀海潮忙應聲走開了。

    秦朗很滿意自己的小伎倆,這種過多的眼神接觸也得避免,管不了沈未東,對吳憂他可有的是辦法,小樣兒!秦朗極為無恥地想著。

    後來站在走廓里目送尉官們離開,秦朗硬是覺得紀海潮盯著他們帥氣背影的眼睛裡撲哧撲哧直冒粉紅小泡泡。回到病房,秦朗反手關上門,急切地轉身抱住她,幾下就把她給吻暈了,紀海潮雙手搭在他肩上,額頭抵著他的唇,「幹嘛你!」語氣嬌嗔,眼神迷離。

    這就對了。秦朗猥瑣地暗自滿意著。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為了讓她徹底暈掉,他決定再接再厲,於是再次壓下去,邊吮吸廝磨邊低喘著,想要你。

    紀海潮這回沒暈掉,反被他這句話徹底嚇醒,她唔咽著躲開他不安分的唇舌,抓了他的手道,「你瘋了!這是病房。」

    秦朗眯眼緊緊貼著她的身體,懊惱地自言自語,「我要出院……」感覺到她的掙扎,忙改口,「當然,我得配合治療好好吃飯好好休養爭取早日康復……」

    紀海潮滿意地安靜下來,卻聽見耳邊又熱乎乎傳來一句,「……然後,要你。」

    ☆、無恥的甜蜜

    秦朗覺著這些天療傷休養的日子過得實在有些甜蜜罪惡無恥,即便工作日她只能下了班才過來陪他。

    所以說電話絕對是個偉大的發明,那就是用來給戀人們卿卿我我的。他幾乎隔一個鐘頭就會撥過去,沒辦法,想她,呆在醫院裡實在閒得發霉,就更想了。雖然總是他在說,她聽,偶爾聲音小小地回應他一兩句,當然有點鬱悶,不過……算了,她在上班。見面自然要加倍補償,親吻,撫摸,擁抱,廝磨,時時刻刻,沒完沒了,簡直恨不能長她身上,直到她忍無可忍。

    紀海潮想,這個粘乎乎、膩歪歪的傢伙,跟那個一身戎裝、眼神鋒利、堅硬帥氣的秦朗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最近她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天啦,但願這只是他暫時的癲狂症狀,要是一直這副德性……真要懷疑自己的眼光了。

    秦朗底子好,傷口和身體恢復得很快,最後一次換藥紀海潮看到了那道傷疤,明顯的刀傷,長長一道,猙獰兇狠。她抑制住心中驚恐,極力鎮定地問他怎麼受的傷。

    秦朗當然不會跟她描述那天追捕逃犯的細節,更不會說出來受傷是因為那把腰刀,她送的。執行任務攜帶非制式武器已是違規,可當時他想,如果這回真不幸交待了,好歹臨死時身體還能貼著這把刀,就像她在身邊一樣。

    任務最後收網掃尾,發現貼身藏著的腰刀丟了,他心急火燎地一邊打掃戰場一邊留心找刀,然而就是一個分神的瞬間,被佯死的暴匪偷襲得手,萬幸的是並未傷及內臟,否則到今天他還不一定下得了床。

    秦朗若無其事輕描淡寫地杜撰了一個有驚無險的故事,好在她只是個偽軍迷,除了穿軍裝的帥哥,其他一律不求甚解。然而那姑娘的臉色仍然一點一點白了下去,秦朗心裡頭又是甜蜜又是內疚,於是產生了一種近似罪惡的感覺,他娘的,真是無恥啊無恥。

    而紀海潮懷著一種既景仰又心疼的情緒每天前所未有地準點下班,搞得西域巿場部的同事們紛紛好奇,這位深圳來的姑娘似乎有點反常!可是哪兒不勁呢?工作起來那狀態,依舊像隨時準備上戰場似的。

    眾人很疑惑,沈未東很沉默。他當然知道她怎麼了,他明顯地感覺到了她的不同,她的微笑,她的眼睛,她的神情,都發生了變化。

    別問那些細微的變化他是怎麼看出來的,沈未東在辦公室里自嘲地點燃一支煙,原來自已依然沒有放下,他比這層辦公室里的任何一個人都關注她。

    他們在熱戀,這個既成事實讓他受到了刺激。他原以為自己足夠灑脫,凡事不必強求,她快樂,他也為她高興。為什麼突然就受不了了,他克制了那麼久,想著等他倆塵埃落定,自己也能放下。

    可是不行啊,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他後悔了,後悔浪費了那麼多時間。如果從那一天開始,他和她同游天池的那一天,他就開始追求她,不將機會拱手讓出,如果他沒有一時心軟,想方設法把她送到秦朗身邊來,又如果,他近水樓台,完全可以利用工作之便關心她照顧她為她鞍前馬後噓寒問暖,他有太多機會,只要他做,一切會不會不同?

    他突然不想做什麼君子了。他想要她。原來他內心深處那麼想要她。他甚至被自己騙過了。

    然而現在還能如何?他用力吸了一口煙,吞進肺里。吸菸有害健康,他很少吸菸,這一下嗆到氣管,他忍不住咳出了聲。

    紀海潮去取彩打設計稿路過沈未東辦公室,正瞥見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面紅耳赤。

    紀海潮皺眉,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抽菸,不由自主走進去,「未東?」

    沈未東慢慢抬起頭,對上她。那眼神,她不知該如何形容,憂傷,絕望,脆弱,眷戀,太多她不曾在他眼裡看到的情緒。

    「未東,你怎麼了?」紀海潮吃了一驚,心突突地跳。

    他專注地看著她,眼睛一眨不眨,他感覺心底埋藏著的深深愛意正不受控制地往上涌,在他的眼裡,臉上,他不想再克制,他想讓她知道。

    可是,他看見她後退了一步,驚慌失措。

    沈未東垂下目光,不,不能,她會離他越來越遠,他不要。

    「沒什麼,突然想起以前的事兒……嚇著了吧。」他淡淡一笑,聽見自己語氣平靜。

    紀海潮鬆了口氣,原來如此。他同她說起過他的初戀,一個給過他溫暖和力量的女孩,一份沒有結果的愛情。他還說過,她很像她。

    「未東,你該去跟女孩子約會,找一個人戀愛,改變一下現在的生活。」她終於忍不住說出來。

    那就從你開始,作個了結。沈未東很快恢復過來,「……今晩有空嗎?陪我吃個飯吧。」

    紀海潮猶豫片刻,答應了。他不對勁,或許今天對他是個特別的日子。

    就像她,也曾經有幾個獨自一人難以面對的日子,比如母親的忌日、自己的生日,及那些曾經和陳正有關的紀念日。好在,都已過去。

    紀海潮回到座位給秦朗發信息,說今晚有事兒不去醫院了,明天來陪你。末了,忍住惡寒輸入一顆愛心再加嘟嘴表情,閉眼一鍵發出去,把自己肉麻到不行。可是,那個人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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