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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30:42 作者: 木查
    戚菏連連點頭,您說什麼都對,我不在千萬別讓顧惟星無依無靠。

    收拾行李時戚菏疑心病再起,又跑去煩譚想、游天和童銘揚,他們幾個朋友都知道顧惟星家裡的情況,不用戚菏說也會多照應。

    戚菏咬著冰淇淋嘴欠:「游天,你以後別發揮那麼好,顧惟星第一你第二的時候,你不也挺樂呵。」

    游天氣得差點兒掀桌子:「你他媽有病?」

    他和顧惟星還是輪換著當第一,不存在誰讓誰,鬥來鬥去斗出革命友誼,還挺好玩兒。

    戚菏被罵完清醒了,沒準兒顧惟星也好鬥,不過還是不放心,譚想這個弱雞隻會嚷嚷,打架根本不行,在二班還得靠童銘揚。

    於是他深情款款地對童銘揚道:「兄弟,以後就靠你了!」

    童銘揚被他看得雞皮疙瘩掉一地,也想掀桌子,不過還是答應了:「放心,誰欺負我兄弟我肯定第一個上,顧惟星打別人我也幫著打。」

    戚菏無語了:「你見過顧惟星打別人?」

    他家星星可是五講四美好少年,怎麼可能主動動手欺負人。

    戚菏瞎折騰一圈,終於踏實了,繞路去醫院陪顧惟星吃了頓飯,回家胡亂地塞行李,忙活到深夜才睡下。

    第二天去機場,這次換顧惟星來送他,戚菏頂著黑眼圈,脖子上還掛著顧惟星送他的U型枕,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綿羊。

    候機大廳里人聲鼎沸,他們靠在角落裡消磨異地前最後的時光。

    戚菏這兩年還在躥個兒,站在顧惟星身前能擋住他人的視線,把顧惟星嚴嚴實實地環在牆角,以至於沒人注意到這邊。

    顧惟星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分別對他來說已不是新鮮事,但每一次的難過並沒有絲毫減退。

    他捏住戚菏的衣角,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半晌只說出一句:「下飛機給我打個電話,好好照顧自己,我也好好的。」

    戚菏不太信:「你能好好的嗎?」

    顧惟星點頭。

    他接著道:「那笑一個。」

    顧惟星便笑了,可笑得實在太勉強,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

    戚菏更加捨不得走,可飛機即將起飛,他再不進去可能得上廣播尋人。他不管不顧地把顧惟星壓在身下親吻,顧惟星急於回應他,咬破了戚菏的嘴唇。

    一股腥味兒在口腔里瀰漫開,他們卻顧不上那麼多,廝磨啃咬,抓緊最後的時間在對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跡。

    這個吻實在太兇,鬆開時顧惟星眼睛紅紅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離愁別緒填滿心房,一滴熱淚奪眶而出,緩緩滑落跌進戚菏的手心。

    戚菏輕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淚花,嗓音已然哽咽:「不許哭,等我回來。」

    戚菏費力地拽開顧惟星攥緊他衣角的手,頭也不回地走進安檢口。顧惟星跌坐在地上,眼見戚菏消失在視線的盡頭,眼淚開閘般往下淌,顧不上旁人異樣的眼光,號啕大哭起來。

    世界天旋地轉,他孤身一人踏上回家的路。

    儘管那是只有一個人的家。

    作者有話說:

    今天我能擁有新評論嗎,不能的話只能抱著顧惟星一起哭了。

    第五十三章

    戚菏在北京的這幾個月,倆人只能電話聯繫,有時深夜戚菏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電話那頭的顧惟星說著說著已經睡熟,他卻始終捨不得掛電話,平穩的呼吸聲從聽筒傳來,心底的思念更添一層。

    又是一年白茶花開。

    戚菏的歸期將近,顧惟星每天摘一朵白寶珠放在顧釗良的床頭,希望他看到花心情會好一些。

    顧釗良躺在病床上沒了生氣,卻還是硬撐著多陪顧惟星一些時日。有幾次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顧惟星站在走廊里如臨大敵,透過小窗口望向正在病房裡忙碌著搶救的醫生護士,腿腳發麻瀕臨絕望,顧釗良卻又奇蹟般地挺過來。

    高三課業繁重,顧惟星待在醫院的時間並不多,有時候他想多待一會兒,顧釗良便抬手催他回去。醫院的氣氛壓抑沉悶,實在不是個學習的好地方。

    顧惟星摘完最後一朵白寶珠,戚菏回來了。

    那天譚想在機場掛了個橫幅,其他幾個人都不太想認識他,戚菏出來被列隊歡迎,他丟下行李先抱著顧惟星轉了一圈兒。

    顧惟星又瘦了些,抱著都硌手。戚菏心疼得直顫,回家的路上翻出背包里的北京特產,一直往顧惟星嘴裡塞。

    高考倒計時一百天,師大附中舉行百日誓師大會。

    這天高三的家長一同前往禮堂,戚謹行請了假,給顧惟星當一天家長,何茜蓮牽著自己兒子的手,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

    開完家長會一起去醫院,顧釗良坐起來,說兩句話嫌累又躺下,精氣神被病魔消耗得所剩無幾。

    顧惟星站在一邊始終沒吭聲,病房門被敲響,顧惟星走過去開門,來人是陳垣鶴。

    陳垣鶴一頭白髮,臉上寫滿滄桑,卻比病倒的顧釗良有精神多了,他走到病床前嘆口氣,道:「我來看看兒子。」

    老人家把顧釗良當親兒子對待,知道他無父無母,所以格外心疼這個曾經的女婿。陳薇當年執意要出國,他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可還是沒能留住去意已決的女兒。

    顧釗良顫顫巍巍喊一聲「爸」,耗盡力氣說不出多餘的話,只能躺著任由眼淚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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