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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30:42 作者: 木查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幾個人趕往市區繼續瞎逛。
譚想沒坐過船,非得去奧帆中心轉一圈,結果上了船小臉煞白,鬧騰勁兒也沒了,趴在游天懷裡安安分分的,數著海水的距離要回去。
之後去五四廣場,五四的風沒能吸引人,各式井蓋兒倒是奪人眼球。後來又去了海洋館,隔著玻璃看魚兒們游來游去,幾隻企鵝在池子裡笨拙地追逐打鬧,佟放有樣學樣,逗得大家直樂呵。
最後一天去教堂,唱詩班的歌聲虔誠且莊重,幾個高中生坐在後排的木椅上,感受心靈被淨化。
拐角處的郵電博物館裡擺著各式各樣的郵票和明信片,戚菏跑去窗口寄兩張,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收到。顧惟星買一張足份的郵票,寫上異國他鄉那個他並不熟悉的地址,他將明信片扔進郵筒里,像是了卻一樁心愿。
晚上圍在一起吃海鮮,終於體驗了一回塑膠袋裝的青島啤酒,少年們舉杯暢飲,幻想未來的美好生活,約定下一次再相見。
分別的那天,機場的到達層都透著感傷,佟放坐在行李箱上,家裡的司機已經在路邊等候多時。
顧惟星有些不舍,問:「你什麼時候走,我們去送你。」
佟放直搖頭:「別,你們來送我就走不掉了。」
他沒指望高中能交到朋友,一開始流言蜚語躥天飛,他懶得解釋,孤身一人也自在。後來遇見顧惟星這個有些呆愣的同桌,跟班上的同學一起打籃球賽,在巷子口打倒十二班的小混混,這其中建立起的友誼逐漸深厚,他開始不舍,也開始猶豫。
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只是這一別早兩年到來,他不得不獨自去人生地不熟的異國求學。
佟放站起身,拉著行李箱轉身就走,他朝這群朋友們揮揮手,背影孤寂又落寞,遠去的步伐卻沒有半分停頓,任憑熱淚浸濕眼眶。
戚菏和顧惟星鑽進車裡,今天戚友琛忙不過來,便安排司機接倆人回去,回家的路上車裡一片死寂,戚菏悄悄捏住顧惟星的指尖,直到家門口才鬆開。
司機幫忙把行李搬進屋,戚菏拉著顧惟星靠在院牆邊,一株無名草從院牆的縫隙中躥出來,頂頭開著鮮艷的紅花。
戚菏開口道:「別瞎想,我們一塊兒上大學,以後工作了,還得住同一間屋子呢。」他不敢承諾太多,但這些能實現的,他都想給顧惟星。
他像是說給自己聽,壓低聲音,卻十分堅定:「星星,我們不分開。」
顧惟星終於有了反應,靠在他懷裡捏住衣角,小聲說「好」。
暑假的時光過得飛快,數學競賽的時間越來越近,顧惟星加緊備賽,有時候一天也抽不出空和戚菏閒聊。
戚菏找了個靠譜的吉他老師,每天泡在音樂工作室里,每首歌反覆練習,指尖的薄繭又厚一分。
進入高二,課業越來越重,開學的日子都提前了。開學的前一晚,戚家召開家庭會議。戚謹行拿來一摞宣傳單擺在桌上,讓戚菏自己挑。
以戚菏現在的成績,上國內一流的大學肯定夠嗆,只得另尋出路。大學是出國還是學藝術,由他自己定,但哪樣都不能胡來,如果不能好好學,就別怪家長剝奪選擇權。
戚菏粗略掃一眼,把出國的幾張宣傳單扔進垃圾桶,他的英語是從小跟著外教學的,出國準備起來相對容易,但他不想去。
顧惟星暫時沒有出國的想法,戚菏出國意味著異地,或者顧惟星妥協一起過去,但肯定得遭不少罪。
所以戚菏選擇留在國內,有家人有朋友,想家了還能常回來看看。他仔細看了看幾張藝考宣傳單,學藝術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如果不能和顧惟星同一所大學,也能找個隔壁的或者挨得近的。
家庭會議結束,戚菏趴在床上選學校,離藝考還有一年半,好好準備應該來得及。他思索一會兒給顧惟星發視頻邀請。
那邊很快接起,顧惟星略顯疲憊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估計是剛從競賽班回來。戚菏有點兒心疼地問:「餓不餓,我媽做了烤番薯,我給你送過去?」
顧惟星搖頭拒絕,他不餓,但是已經困得不行,一整天高強度的訓練,大腦高速運轉,這會兒只想好好歇著。
戚菏也沒多說,只把自己決定藝考的消息告訴他,便催促他去睡覺,倆人約定好明天家門口見,互道晚安後掛了電話。
這一夜戚菏睡得可香,夢裡他和顧惟星站在大學校門前,拿大學錄取通知書擋住刺眼的陽光,往學校里的林蔭道走。
陽光透過樹葉照向地面,灰白的水泥地上透著一圈光暈,戚菏捏著被角卻以為手裡拿的是錄取通知書,在夢裡快活得不願醒。
報到那天,顧惟星左邊的位置空著,譚想死乞白賴地挪過來,說是方便交流感情。顧惟星被他煩得不行,問:「暑假作業都做完了?」
譚想把暑假作業擺成一排,特別驕傲地等著小組長來收,他這幾天每天被壓著做題,現在終於能好好炫耀一回。
顧惟星拿他沒轍,只好聽他叨叨最近的各種八卦,從明星的戀愛傳聞到學校的最新動向,顧惟星覺得譚想十分具備當狗仔的潛質。
等同學們都來齊了,陳又銘站在講台上主持高二二班的第一次班會。二班人員沒有大的變動,只是新進來幾個原來普通班的學生,大家做完一遍自我介紹,班會就算到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