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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30:42 作者: 木查
    沒料佟放卻說:「那你去我家哄著我媽做唄,反正沒我煩她,她肯定特無聊。上次生日宴她見著你可喜歡了。」

    譚想嘻嘻哈哈的:「我們給你弄個歡送會吧。」

    「歡送會多土啊,」童銘揚湊過來,「暑假去旅遊嗎,讓佟放包機票。」

    佟放忍不住罵髒話:「包你大爺!」

    於是幾個少年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譚想叫上游天,一行六人周五出發,坐飛機去青島。佟放還真想包機票,被其他幾個人拒絕了。

    到青島時是下午,正值青島啤酒節,幾個人商量著先去黃島,晚上直接去啤酒節玩兒。到酒店時分房,三間房正好倆人一間,佟放嫌棄地和童銘揚進屋,唯二的單身狗差點打起來。

    戚菏蹲在地上收拾行李,他包里全是防曬霜和防暑藥,大老遠背過來也不嫌重。

    顧惟星看這架勢往一邊躲,問:「這是不是上次軍訓留下來的藥?」

    還真是,反正沒過期,戚菏就全背包里了。

    顧惟星哀號一聲往床上倒,被戚菏提溜起來抹防曬。

    青島夏天的太陽熱辣狠毒,顧惟星先前擦過的防曬霜已經被汗水沖得差不多了。他跑去盥洗室草草沖了個涼,出來乖乖地抹防曬。

    戚菏擠一捧防曬霜在手上,撩起顧惟星的衣擺往他後背上抹,顧惟星一個勁兒往前躲,戚菏再拉著他的衣擺把人拽回來。

    顧惟星小聲抱怨:「穿著衣服曬不到的。」

    戚菏不為所動:「萬一你要脫呢?」

    誰耍流氓似的在烈日下把自己的衣服扒了,顧惟星白他一眼,索性安安分分地任他折騰。戚菏這才滿意了,將手上的防曬霜全抹完,把人拉到腿上坐好,雙手環上顧惟星的腰,在他頸間嗅了嗅。

    溫熱的呼吸在耳側縈繞,顧惟星扭動身子想要掙開,反被抱得更緊。戚菏抱著人往後倒,翻身把顧惟星****,抱著人不鬆手。

    顧惟星被壓得喘不過氣,空調的冷風呼呼吹,卻抵不住心間的燥熱,他伸手推戚菏的肩膀,好半晌戚菏才側身,仍是不肯撒手:「讓我抱一會兒。」

    顧惟星放棄掙扎,臉上泛起紅暈,仰頭親了親戚菏的耳垂,戚菏剛要回應,枕邊的手機劇烈振動,戚菏按下接聽鍵,譚想的吼聲差點兒震破他的耳朵:「你倆怎麼還不出來,搞床上去了?!」

    戚菏:「……」

    華燈初上,啤酒節的廣場上擠滿遊客,顧惟星拽住戚菏的衣角,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生怕自己會走丟。

    他不太適應攢動的人群,也不喜歡嘈雜的環境,但大家都說要來玩,他也不可能真干出掃興的事兒,只好跟著一起來。

    何況啤酒節請來了戚菏喜歡多年的樂隊,戚菏從家裡就開始期待,興奮勁兒已經持續好幾天。

    啤酒節的舞台搭在廣場正中央,有個當地的民謠樂隊正在熱場,戚菏反手拽住顧惟星的胳膊,拉著他往前涌。

    舞台邊的效果燈照亮流動的人群,空氣里漂浮的熱浪使人躁動難耐。譚想興奮地跑在前面,找到一個絕佳的觀看位置,正朝他們招手。

    場上的氣氛還沒有被完全點燃,舞台上的大屏幕正在放啤酒節的宣傳片,戚菏拉著顧惟星跑過去,只等自己喜歡的樂隊出場。

    天已經完全黑了,玉盤一般的圓月掛在空中,不知何時下起淅瀝小雨。細密的雨點打在戚菏的眼瞼,模糊了他的視線。

    台上背著吉他的歌手清亮的嗓音透過雨聲傳入他的耳朵,戚菏有一瞬間的錯覺,他仿佛獨自置身空蕩的廣場,豆大的雨滴從頭頂降落,他像是不確定一般收緊手掌,直到感受到顧惟星炙熱的肌膚,直到對方急切地喊他的名字。

    顧惟星拉著愣神的戚菏往廣場旁的商店跑,他們站在商店外的雨棚下,這場突如其來的瓢潑大雨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

    戚菏看向舞台中央,音樂還在繼續,瀟灑的吉他手甩動肩頭被打濕的長髮,有透亮的雨滴從他的指間滴落,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動琴弦,絲毫沒有被來勢洶洶的雨水打擾。

    音響已經被拔掉電源,廣場上零星的幾個行人正逃竄著躲雨,只有台上的樂手紋絲不動,樂聲與雨聲混雜在一起,真切又疏離。

    直到音樂停止,戚菏才從這種激烈的情緒中抽離,他垂眸看向身側的顧惟星,**嘴角卻什麼都沒說,任由對方拉著他進了一家啤酒屋。

    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雨,舞台表演被迫中止,幾個少年圍坐在圓桌前,正商量吃點兒什麼。顧惟星湊到戚菏耳邊,小聲問:「你怎麼了?」

    戚菏只是搖頭,什麼也沒說,他心裡那點隱秘的渴望重新被激起,指尖被吉他弦磨出的厚繭隱隱作痛,戚菏攥緊手心,指甲陷進肉里,眼角泛起一絲猩紅。

    顧惟星和身側的游天打一聲招呼,起身將戚菏拉到屋外,屋檐邊雨滴連成線滾落,閃爍的霓虹被水光暈開,微涼的風划過臉頰,顧惟星牽起戚菏的手十指相扣,不管不顧地衝進雨里。

    雨勢漸微,夏夜的雨來去如風,顧惟星踏上舞台的台階,示意戚菏往前走。戚菏任由他拉著,好半天才猶豫著踏出第一步。

    舞台上的設備已經被搬走,角落裡的大件也被蓋上雨布,唯有一盞聚光燈還閃著光。戚菏站在舞台中央,身前是空無一人的廣場,曾幾何時,他也瀟灑地站在舞台上,不似現在這般無所適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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