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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我可以吻你嗎

    洛黎這一笑，溫老師就懂了。

    眉開眼笑：「路上小心一點，把人家照顧好。」

    溫勵成也知道洛黎突然回去上海是為了什麼，這幾天纏繞洛黎的就只有一件事。

    衝出來：「姐，我也去！」

    結果又被德高望重的溫老師以「能不能讓別人好好相處了」為由攔了下來。

    大年夜，該窩在家裡的已經窩在了家裡，該趕路的還是在趕路，這座城市車水馬龍，流光溢彩，在一片靜默中等待千家萬戶那一句新年快樂和鞭炮聲同時響起。

    但這座城市不是她的，有一個人正在另一座城市等著他。

    這麼多年，洛黎一直在想，為什麼自己永遠找不到對一座城市的歸屬感，而現在，在高速路上歸心似箭的這兩個多小時裡，她總算是明白了：對一座城市的歸屬感源於對一個人的歸屬感。

    洛黎站在自己那道陌生又熟悉的門口時，已經23點30分了，在樓下的時候她就看見了自家客廳亮起的燈光，飛奔上來，結果真到門前了，又突然不敢開門進去了，內心狂跳。

    ----這扇門，走進去，她面對的，就是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洛黎足足站了三分鐘，來回踱步，最後終於是下定決心，什麼也不考慮了。

    掏出鑰匙，極輕極輕地打開門，躡手躡腳地打開鞋櫃找出被他放得整整齊齊的粉嘟嘟的毛絨拖鞋穿上。打開門的那一刻，她的腦海裡面就只想著要怎麼樣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給他一個驚喜。

    她連玄關的燈都沒有開，抹黑輕手輕腳走過玄關，伸頭朝客廳一看，好嘛，那個讓自己思念了很久連做夢都在磨折自己的男人現在正在沙發上睡著。

    電視裡還播放著中央電視台的春節聯歡晚會，這個時候，正在進入整場晚會的高|潮密集時間段，茶几上還放著葉厚銀灰色的MacBook，屏幕上停留著一場比賽視頻，旁邊還有一個筆記本，上面零零散散記了一些數據。

    還有半杯早就沒有溫度的白開水，一個只剩下麵湯的面碗。

    然而這一切，洛黎都無暇去關心，也無暇去在腦海裡面勾勒這一周他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只迫不及待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看他長出了很多青黑色胡茬的不修邊幅的臉。

    一周的時間，她怎麼覺得他瘦了一點了？頜角輪廓極為分明，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憔悴，緊閉的眼睛下方的眼皮有深深的青黑色----他就這樣看起來很脆弱地蜷縮在沙發裡面，雙眉緊皺。

    和上次他剛帶玉米來的晚上一樣，洛黎回自己的房裡，輕車熟路地取了一床午休的輕薄羽絨被給他蓋上，拿起找了好久在他膝蓋彎後面的遙控器把電視的音量調小，又把面碗端走，去廚房連帶著菜板和鍋子一起洗乾淨。

    回來坐下的時候他竟然都還沒有被自己弄醒，看來是真的很困了吧。

    哎，既然自己這麼困，前幾天還要熬那麼多夜打那麼多的rank究竟是搞什麼么蛾子，一點都不節制。

    抱起跳上沙發窩進葉厚懷裡的玉米放到自己的腿上，玉米這個時候也是睡意朦朧了，也不對這個才見面了還沒有一天的主人有任何的牴觸情緒，倒在她的腿上蹭了兩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了。

    洛黎給玉米順了順毛，也沒心思看手機或者看電視，裝模作樣看了兩眼他的筆記暗自感嘆了一下他的字跡龍飛鳳舞自有風骨之後，那雙眼睛就再也沒從葉厚的臉上離開過了。

    「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夢，」也沒人回答她，洛黎的自言自語顯得很詭異，像是在和春節聯歡晚會對話一樣，但目光的方向又是完全相反，「眉頭皺那麼緊。」

    說出來之後，洛黎臉上情不自禁地就浮起了一個甜膩的微笑。

    鬼使神差地，洛黎伸出手撫上他的眉心，輕輕揉了一下，想讓他的眉頭舒展開。

    結果這樣逗弄一下他，他的眉頭反而皺得更緊了，仿佛是被打擾到了，葉厚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額頭，也遮住了客廳暖暖的燈光。

    洛黎嗤嗤地笑了。

    他這樣真的好可愛啊，心快化了。

    過了大概有五秒鐘，本來沒有睡得那麼深的葉厚突然有了一絲感覺，剛剛好像是有人摸了他的臉？總不可能是玉米這個大晚上的跳上來找自己玩吧？

    他突然就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一股神秘的東方力量讓他幾乎是在有了感覺之後下一秒就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裡的，是洛黎那張平靜又賞心悅目的臉，還有她湊近自己之後猝不及防來不及收回的溫柔的目光……

    她回來了！

    「你……」葉厚坐起身，確認自己是清醒的不是在做夢之後，本來惺忪的雙眼陡然迸射出狂喜。

    「醒啦？」洛黎沖他笑了一下，彎腰把睡得正舒服的玉米放到沙發下面墊著的地毯上。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回來陪你過年啊。」

    「你……」葉厚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這才剛剛見面，就要問她要一個結果的話，會不會有點不太好。

    「噓，你先不要說話。」洛黎伸出手，冰冰涼涼的食指按在他的嘴唇上，冬天男人的嘴巴總會有些乾燥起皮，但並不妨礙洛黎覺得他的唇軟軟的，「讓我先說。」

    葉厚點點頭，熾熱的眼神依舊凝望著她。

    「這一周的時間裡面我想了很多，想過你會不會就是最適合我的那個人，但是這個誰說得清楚，所以我前幾天真的很糾結。」

    「葉厚，我是一個在感情方面處理得很小心翼翼的人，你走之後的晚上，我和媽媽談心，我還問過她這麼多年恨不恨我爸，我媽給我聊了很多，她還告訴我，不管怎麼樣，兩個人在一起最首要的就是要快樂舒服。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的確很輕鬆，也很愉快。」

    「我也想過從此和你就當個陌生人的情況，但是只要再往後面想多哪怕一步，我的心裏面就彆扭得不行。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竟然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你，想你今天穿得暖不暖，吃得好不好。」

    「我從來沒有試過心裡裝著一個人的那種沉沉甸甸不上不下的感覺，很陌生，所以一直尋求安心的我一直都很惶恐。」

    「但是當我看到有人OB了你熬了好幾天夜打排位的時候，我的心真的是揪在一起了，什麼也管不了了，就想立馬見到你，就想立馬到你身邊讓你好好休息，讓我好好照顧你。」

    洛黎的表情很平靜，也沒有看出來一點點的害羞----既然自己已經做出了這個選擇，那也沒什麼可忸怩的。

    葉厚光是聽著面前這個女人不徐不疾地講她這幾天想了些什麼，光是看著她粉嘟嘟的嘴唇和閃著星光的眼睛，就只想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心裡早已一塌糊塗。

    「所以，葉厚，」洛黎看向他的眼睛，「我想這一回，就勇敢一下。」

    葉厚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做什麼，也忘了自己想要說的話，他現在心裏面只有翻騰爆炸的煙花和想抱起她轉圈圈的強烈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