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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17:57 作者: 比西西女王
我不語,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都已經在服刑了。
我有幸,竟然還是跟頭一回進來遇到的那個平頭女人一個囚室。
平頭女人見了我,先是一愣,隨即大笑:「小不點兒,還是進來了?起先不是哭著說你冤枉麼?這是坐實了?」
我不想解釋,也不想跟她們任何一個人來往,寧願自己變成一個聾子和啞巴,也或許,寧願被關在這裡一輩子算了。
劉光輝見有一個半小時,說的都是我的案子,我如何不聽話不按他的套路出牌才導致今天的結果,又痛心疾首沒能幫到我,讓我坐了牢……
他說的很多都不是我想聽的,我之所以答應見他,其實就是想聽聽有沒有杜雨城的消息。
劉光輝是他朋友,他朋友替我打官司,怎麼也會告訴他一聲吧?
可他什麼表示也沒有,甚至連他這個朋友,對他都是隻字未提。
我和他,真的是兩清了,從此相忘於江湖,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他還繼續在紐西蘭北部跟費婷婷一起旅遊吧?也許結婚了?
這些事想的我頭疼,疼到完全忽略了剛一進來軍訓帶來的身體上的苦痛。
軍訓第一天我就崴腳了,腳面子腫的像饅頭,幾乎擠不進鞋子裡,我不想跟獄警說,我這是活該倒霉。
第二天早上起來,去廁所,平頭女人我已經知道她的名字叫劉傑,看見我腫的老高的腳背,吆喝起來:「小不點兒,崴腳了?你怎麼不早說?就這樣還軍訓,是不是想死?」
我不想死,腳離心臟遠著呢,無非就是痛苦了點。
我不理會她,咬牙走出去,吹著哨音繼續站軍姿跑步。
天氣已經開始回暖,也許是太陽太溫暖的緣故,走了半圈正步的我開始大汗淋漓,支持不住,腳上的疼針扎一樣傳到腦袋裡,讓我有想去死的衝動。
什麼時候暈倒的,我都不記得了。
醒來的時候躺在病床上里,身邊坐著人中年女警,正一臉慈愛的望著我。
「你這傻孩子,腳崴了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你這不是住在集中營,沒有人權,不能講話!進來的時候,訓話的獄警沒跟你講明白嗎?」她的嗓音嘶啞,聲音卻很好聽。
我吮了吮鼻子,她以為我哭了,伸手過來要給我擦眼淚,手走到半空,又僵住,我根杯沒有眼淚,也閉上了眼。
「小北,你的刑期不長,又值花季,出去後好好做人,照樣可以有美麗的人生,實在不必這樣頹廢。人都會因為衝動而做錯事的時候,只是你的錯誤傷害了別人……」她開始給我做心理輔導。
我喜歡她的聲音,可以忍受她的嘮叨,雖然她說的內容我並不感興趣。
我不是沒想過後悔潑出的那一杯豆汁,如果我可以忍,不去理會那賤人的挑釁,不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和無聊的議論,端著盤子離開去二樓和秦凌吃完這個早餐,那麼現在我不就不會躺在監獄的醫務室里做一個囚犯,而是坐在寫字樓里變成了一個月入幾萬的自由職業者。
人生就是這樣,老天不是不給你機會選擇,關鍵是看你最終選擇了什麼。韓信寧受胯下之辱也不願意傷人,成就了最後的一代良相,楊志不肯受辱一刀斬了牛二,逼上梁山成了好漢,上天給你考驗的時候,明明就定好了前程,就看你要怎麼選。
不知道韓信死在呂后手裡時有沒有後悔自己當年的忍辱負重,而楊志被朝廷的官兵斬殺的時候又有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魯莽……
我從來沒對生活失去信心和向望,我只是選擇了一條很艱難的路走下去。
我依舊相信風雨過後有彩虹,只是不知道我這生命里的暴風雨究竟要肆虐到幾時。
雖然監獄有規定一個月只能探視一次,可劉光輝卻藉助他的律師身份在我崴腳的第二天又進來看我。
我不想見他,他卻跟獄警說他必須見到我。
我去見他了,心裡想的是那個已經跟我兩清的人。
監獄探視規定只可以是直系親屬,他跟我沒有關係,也許他想來而不能來,只能讓劉光輝代他來呢。
劉光輝帶來的人不是他,而是姚美麗。
她一見我出來,眼淚撲哧撲哧的往下流,哽咽著低吼:「你這熊孩子!姐沒跟你說,有事找姐解決嗎?你一個人逞什麼能哈?告訴姐,姐管找人打出他的黃子來,你說這事弄的,你怎麼不早說,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離開,你說你這熊孩子怎麼這樣……」
她自怨自艾,我坐在她對面,心痛難過,突然就有了想哭的衝動。
我一直以為她對我好,是想拖我下水,可現在看來,並非是那樣,她是真心對我好,她真的是把我當朋友。
我辜負了很多信任我對我好的人,而把自己活成了這樣一付倒霉樣子,我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關心愛護我的這些人。
「傻孩子,半年很快過去的,姐再來看望你五次,就出去了,到時候跟姐一起兒做生意,有姐罩著你,看哪個混蛋敢眥你一個屁!」姚美麗拉著我的手,哭道。
「北北,讓我說你什麼好,本來我們已經答應了對方提出來的所有賠償條件,只要你做出個認罪後悔的樣子,跟他服個軟道個歉,取得他的諒解,就不用服刑了,項多是個拘留,也不會有太大影響,你說你這,唉!」劉光輝唉聲嘆氣,被姚美麗摟頭扇了一巴掌:「你現在說這些有啥用?憑什麼跟那小鱉崽子道歉,他是人嗎?小北,沒事,不就是坐半年牢嗎?姐還給人當過小三呢!有什麼!過去就過去了,什麼時候重新做人都不晚!別聽這破律師瞎吆喝!還道歉,道他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