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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墨，你說住在這兒其實也挺幸福的吧？沒有車水馬龍，也沒有喧囂噪音，只有平靜寧和。以後要是住在這兒也不錯！」

    「你會種田？還是會女紅？要不，自個兒搗鼓午飯？」蘇墨毫不客氣地出言打斷林紓的小小幻想。

    「就算不會，我可以學嘛，再說，這不還有你嗎？」

    林紓嘟著嘴，雖然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可她就這麼點理想，都要被打擊，真是沒天理！

    蘇墨沉默了好久都不再說話。

    林紓心裡一咯噔，「吶，蘇墨，你會永遠陪著我吧？」

    「當然不會。」蘇墨轉過頭，臉上笑意不在。

    ☆、第十九式（補全）

    作者有話要說：剛剛出了點問題，複製粘貼的時候剩下的一半給落下啦，看到留言才發現，抱歉抱歉~~

    當然不會……當然不會……當然不會……

    這四個字不斷在林紓的耳邊盤旋著，雖然剛剛只不過是開個小玩笑而已，也沒想過蘇墨會認真回答，可至於麼？連騙騙她都不樂意，拒絕得這麼幹淨利落。

    林紓悶悶不樂地低著頭，心裡就像有一根刺，戳得人生疼。

    「有關永遠的諾言，是誰也無法對另一個人承諾的。」蘇墨卻又輕輕吐出了一句話。

    「我和你的人生不過短短數十載，永遠那麼遠，誰又能料未來的事情？說不定，此時你全心全意愛著的某個人，覺得他無所不能。再過了幾年，你就會發現，他不過也是俗人一個，每日茶米油鹽醬醋茶，再多愛情抵不過人情世故的磨損。到了那一刻，你或許連離開都覺得慢了一步。」

    林紓一直以為蘇墨的聲音乾淨而純粹，可此時，聽起來卻是像在沙石上滾過一般，帶著點沙啞，帶著點滄桑，帶著點不為人知的惆悵。

    往事歷歷終虛化，一場閒愁。

    向來覺得文藝是浪費生命的罪過，可在這一剎那，林紓卻不自覺地想起了這句話來。

    看著蘇墨平靜的側臉，林紓忽然生出一股子寒意。

    「我們兩個扯平了！」蘇墨的嘴角緩緩地揚起，原本看上去偏於清冷的臉龐一瞬間神采飛揚起來。

    林紓琢磨著他話裡面的意思，終於回想起來，某個夜晚，她也是這樣捉弄了蘇墨。

    「你應該跟我一起去角逐奧斯卡，說不定，我們還能抱兩個小金人回來呢！」林紓面無表情地看向蘇墨，深深體會到了蘇墨當時的挫敗與憤怒。

    「過獎過獎……」蘇墨眯起眼睛，枕著雙手，沐浴陽光，一副愜意悠然的模樣。

    林紓：……作為一名偉大的人民教師，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

    「如果兩人都足夠愛對方，才不會半途而廢。不然，只稱得上喜歡而已。愛情，並不是那麼脆弱的東西。」

    蘇墨訝異地看向說出這話的女孩，就算往日再怎麼傻，可此時露出的表情，卻讓人忍不住地去相信。或許真是她說的那樣，也不一定？

    結果，整個下午，當別的學生三五成群地「歡快地奔跑在自然之間，匯集天地靈氣」時，林紓和蘇墨兩個人因為藤椅太過舒服，而一覺睡到了傍晚。

    林紓對這種結果非常滿意，在她看來，這無疑是能量的最低消耗。兩人索性又吃了碗酸辣粉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美食小店」。

    走在會住處的小道上，林紓突然想起中午的事情，「蘇墨，你是不是嫌棄我，所以一直不公開我們的關係？」

    「你想多了。」

    「才不會，你就是嫌棄吧？不然，公開關係？」

    「好呀，那我明天就牽著你的手去看日出怎麼樣？」蘇墨懶懶散散地說著。

    「哎呀，蘇老師真巧呀，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你。」

    蘇墨看著那個剛才一秒還嚷嚷的某人，在看到前方熟識的同學後，立刻跳出三四米，假惺惺地跟他打著招呼，接著就一溜煙兒地跑了……

    到底是誰不想公開關係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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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五點還不到，就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幾個人都還處在睡夢之中，肖彤是出了名的睡不飽就會化身為低氣壓惡魔的，狠狠拍了拍床板，「開門，放林紓！」

    不敢和惡勢力作鬥爭的林紓揉著模糊的睡眼，剛打開門，一肚子的詛咒還沒說出口，「快走，快走去看日出！」說完，人影就不見了。接著又「咚咚咚」，興奮地敲起隔壁房間的門來。

    為了無與倫比的美景，幾個人在幾次「準備、發射、失敗」的重複後，總算是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了。不過，多少還有些沒精打采，尤其是林紓，帶著一雙大大的熊貓眼，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春天的早晨還帶著些涼意，外面霧蒙蒙的，空氣很清慡。村子旁邊的那座山並不算太高，一個班的人拾階而上，不過十幾分鐘，就爬到了半山腰。

    蘇墨跟在大部隊的後面，看著這群學生，心情也是難得的好。

    不對，少了一個人，林紓呢？

    回過頭一看，林紓一步一頓，慢吞吞地走在最後，目光呈放空狀落在遠處的某個角落。蘇墨估計，她應該是在邊走邊睡。

    「醒醒，爬山的時候睡覺萬一扭到腳。」蘇墨返回去，站到林紓的身邊，好笑又無奈地說道。

    「啊……」回應他的是一聲慘叫。

    「現在怎麼辦？」林紓坐在地上眼淚汪汪地瞅著蘇墨。

    「要不，你就坐這兒吧？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再把你帶下去？」蘇墨半蹲著，查看林紓的傷勢，輕輕揉了揉，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過，腫了起來，估計挺疼。

    「都怪你，沒事嚇我幹什麼！」好不容易才起了個大早想看日出，結果，現在……

    林紓瞧了瞧有些泛紫的天際，無比沮喪，而更讓她沮喪的是，蘇墨轉身就去追前面的人群了，似乎真的打算將她安置在這個地方。

    在半山腰，被大片大片的森林遮住了視線，四下是深深的霧纏繞著，除了偶爾聽到松林中傳來清脆的鳥啼，無比寂靜。

    唉，昨天果然不該因為渣攻被虐得死去活來而高興，這下子好了，昨兒個太過興奮，導致今兒個太過悲劇了。

    抱著腿，林紓呆呆地想著。

    不過，她的眼前卻又突然出現了修長的雙腿，抬頭一看，蘇墨正站在面前，「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去交代一下，難不成還真把你扔在這兒？」蘇墨緩緩地拉起林紓，「走吧，我背你。」

    林紓腦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看來，昨天幸災樂禍是對的？

    趴在蘇墨的背上，很厚實的感覺，看來蘇墨並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麼瘦弱。

    不一會兒，天邊漸漸開始泛出淺淺的光芒，可惜的是，也只能看到這些而已。林紓腦補了一下晨光漸漸蔓延，新生的太陽像美味的蛋黃一樣誘人。天地間的黑暗漸漸退去……然後變成了現在的這幅模樣。

    山林的線條柔和，在晨曦之中呈現處了潔淨的綠色，隨著遠近，一層層地淡了下去，在良久的沉默間，只聽得到平穩的呼吸聲。

    蘇墨整個人，上上下下都被罩在一個淡黃色的光圈裡，閃閃發光。稍稍偏過頭，就可以看到他額前的劉海碎碎的，蓬蓬的。在發梢處被裹上了一層淡金色，讓林紓萌生出一種想去拍拍他腦袋的衝動，而林紓，真的這麼做了……刺刺的，毛茸茸的感覺。

    「蘇墨，你不覺得可惜嗎？沒看到日出……」

    「沒辦法，誰叫我嚇得你扭了腳呢？」蘇墨略帶調侃地回答。

    「就算我不能永遠地陪在你身邊，至少，現在我會呆在你身邊。」如果不仔細聽，蘇墨的這句話幾乎要消散在這清慡的晨光之中。

    林紓望了望漫長的台階，忽然感覺路那樣長，好像是過了一生。

    日出真是神奇呀，林紓忍不住想。

    回去的大巴上，肖彤坐在林紓的身邊，見她還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樣，不由得嘆了口氣。

    爬山的時候，誰都沒有發現林紓掉了隊，知道蘇墨趕過來說林紓扭了腳，他送她回去。可等到一行人看完日出回來，看到的就是傻笑著的林紓。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

    「我說，你回神幾秒行不行？」

    「哦。」

    「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

    「林小紓，你這個單細胞生物！！」

    「唔……」

    肖彤：……（@-@）我掐！

    「啊，好疼……」林紓終於從自己的神經迴路中清醒了過來，捂著臉頰，驚恐地看向肖彤。可這時候，肖彤已經望著窗外，絲毫沒有和她說話的欲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