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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06:51 作者: 丹漆隨夢
    可就在魔族眾人,意猶未盡,還想再征沙場之時,他們的魔王連招呼也不打一下,毫不猶豫的就去閉關了。

    聽聞這個消息,戰敗的天族及其各族各外的興高采烈,打算在魔王閉關之時,再把魔界的妖魔打回困魔淵,奈何等他們再次打過去的時候,天族及其各族就被魔後加之四座護法打了個落花流水。

    而這場戰役讓天族的地位也變的微妙了起來,首先這魔界的魔後就是天族族民,四座護法之中的二護法沉珂與天族的沐如星君也是天地道侶的關係。

    再加之天族魔族互通的這些年送去的交換生,光是魔族護法手下的就該有好幾代的徒子徒孫。

    天帝當時的眉頭給擰巴的,愁的不能自已,又面臨被各族討伐的局面,當即手拍大腿,一錘定音,他們天族從現在起就是同夥了。

    此等豪情萬丈讓神魔兩族再次結盟,各族至此終於維持在了這個詭異的平面上,而這一切因為魔王的出關而出現了天平上的傾斜,該人心惶惶的人心惶惶,該鬥志昂揚的鬥志昂揚,該隔岸觀火的隔岸觀火。

    比如說木言就是這隔岸觀火中的一位,自百年前那場不知名的戰役當中回來,再次醒來。

    他們的魔後是前塵盡忘,不知身在何處時在何年,見著侍奉自己的奴僕,竟是持刀相協,認識的人從天上請到地下任是沒一個感到熟悉的,被人好勸待勸,至到拿出了留影石,總算是把這位筋脈斷絕的魔後醫好了。

    醫好後,這位魔後也不肯消停,魔王是折騰著外面的玩,那他就是折騰著魔宮玩。

    老想著往外尋找自由,不過因為傷勢沒有大好反倒是被四座護□□流著逮了回去。

    直倒有一回魔王閉關前剛巧要進洞府閉關,就見自己的魔後正欲嚮往自由,被魔王一個巴掌拍下地來,自此,安分守己。

    燁離依舊數年如一日的偏愛著紅色的衣裳,長長的墨發不再像是百年之前一般用玉簪發冠把它們束起來。

    齊整光滑的頭髮在和煦的晨風中輕柔的飄蕩,少了幾分正氣活潑,多了幾分邪性隨性,眉宇之間是化不開的千年堅冰,神色之間亦有疲憊,不再愛笑多了愁緒。

    他這百年過的好似比起別的百年多了好長時間,難受而不得解脫,然後一次又一次深刻而清析的看清,謝枕已然離他而去的現實。

    他試過那麼多種辦法來證明謝枕的存在,可可通天地的靈文上全然是否定,每一次的失敗讓他剛開始的眼淚都給磨沒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跟他好了」燁離蹲下了自己的身子,近乎未聞的說出了這句話,至少他們還在一起過,還有回憶。

    可現在他的腦子裡的回憶里的每一個阿枕都是站在他身邊淺笑,他們甚至從未碰觸過,燁離的心下酸澀,又想起當年那個怪異的男子還有可能存在的阿枕殘魂。

    他正欲抬起頭撐起自己的身子,就見前面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袍,寬肩窄腰,身姿提拔的男人背對著他,朝前走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想跑到那男人的面前,卻是不小心的往前撲了一步,腳踝一歪,人就栽在了地上,手磕破在了地面上,擦出了幾道帶血的紅痕。

    但他沒有多管,沖那背影喊道;「阿枕...阿枕,是你嗎」

    那黑袍男人應是聽到了聲音轉過了身來,冷硬的面容,狹長的丹鳳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不耐煩,淡色的薄唇抿的緊緊的,不見一絲喜意。

    額上還戴著一塊墨色小巧的玉石,半束著冠羽,一身得體的黑色鍛面上還用金紅交織的絲線繡出了復古的暗紋,整個人看起來華貴俊雅。

    那男人的眉眼只是輕輕的掃了掃地面上坐著的人,接著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訝,便快步的走到燁離的身邊。

    高大寬厚的身體半蹲,帶著不容小墟的威壓,他的嗓音低沉暗啞,說話時有種撓人心間的癢意,男人皺了皺眉,聲音從唇齒之間流露;「疼嗎?」

    他這樣問道。

    ☆、第六十一章

    他呆呆的望著面前的男人,有些不敢置信的伸出了手輕輕的附上了男人英俊的面容。

    手下傳來的觸感溫熱真實,比之前的日日夜夜裡做的那些美麗繁雜的夢還要來的讓人的心口熨燙。

    燁離翕了翕自己的倆片嘴唇,顫動了幾下之後終是笑了句;「疼,很疼,可是摸到你就不疼了」

    他說著,那雙好看的挑花眼本就天生帶著點綺麗的色彩,這下又紅潤上了三分,克制不住的就流下了自己的眼淚。

    在男人猝不及防的時候,一把撲了上去,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哭著說道;「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謝枕的神情有些僵硬,他不知道為什麼燁離看見他的時候情緒會這般激動。

    他的手還放在燁離擦傷的手心上,另一隻手卡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放下去拍拍那不斷顫抖的背脊。

    見著人受傷,可憐兮兮的坐在了地上,腦子想都沒想就憑藉著本能來到了他的身邊,等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問他疼嗎。

    謝枕的感情來的實在太過於悲傷痛苦,洶湧的都能感受到情緒里的失而復得,這讓他的心情都開始變得陰鬱心疼起來。

    謝枕沒有再多想,在懷裡的這個紅衣青年下一次抽咽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了他的脊背上,撫平著他的情緒。

    察覺到男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背部,一下又一下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背脊,燁離的情緒來的更加洶湧了。

    他的眼淚本該在這一百年的時間裡被消耗殆盡,此時卻像是那天傾的雨水,嘩啦啦的下個不停,燁離吸了吸自己的鼻涕,抽抽噎噎的道;「阿枕,你這百年究竟去了哪裡」

    這句話明顯像是觸動了男人身上的一個開關,他能感受到撫摸他脊背的那雙溫柔的大手僵在了自己的背部。

    燁離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帶了點咬牙切齒或者說是不可置信的語氣問他;「你把我當成了謝枕」

    這是句肯定句而不是否定句。

    木言一下拉開了自己同燁離之間的距離,紅衣青年的神色還帶著點哭過之後的潮紅,神情間有絲錯愕跟茫然。

    這個眼神明顯的就是在告訴他,你不是謝枕嗎,謝枕一時有些氣急敗壞,他沒想到燁離也把他當成是那個男人的替身,這魔界上上下下的人都把他當成了那個男人的替身,可唯獨他不行。

    謝枕當年傷勢好轉了之後,早已起了要離開魔界的想法,只是不熟悉魔宮的地勢,這才四下在魔宮結界處遊蕩了些時間。

    只是沒想到當他真正要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他會遇見魔界的王,雖是匆匆一瞥,卻讓他當下放了要走的心思。

    他想,他不能離這個人太遠,他應該一直待在這個人的身邊。

    隨著這些年的成長,當他越長越大,他開始聽見下面的人一直在說一個名字,他們叫他謝君。

    可這不是他在意的,他在意的是那個什麼時候會出關的人,但下面討論謝君的人越來越多,不可避免的,就算他不去刻意的打聽,他還是知道一些關於這個男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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