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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06:51 作者: 丹漆隨夢
    可這不怕死的東西還在不斷的湧上來,不給人一絲一毫的喘息,燁離面色發冷,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紅色的方盒子,打開之後,就見裡面放了七個整整齊齊的花苞狀物體,看起來像是一朵尚為開放的銅色蓮花,還帶著一截根葉,頗為栩栩如生。

    燁離隨手將它取出,退至木言的身後對他耳語道;「待回我讓你跑,你就跑」紅衣男子悄然的湊到白衣少年的耳邊,吐出來的字很輕,氣息也是輕柔的打在少年的耳畔,一不小心就有撩撥人心的嫌疑。

    謝枕忍了忍場合不對不能抱人的衝動,正色道;「好」

    燁離很是滿意這個省心的徒弟聽的懂人話,腦子也不夠聰明,他將那凶蓮錐從紅色的盒子裡全部取出,再一口氣的向四方拋了出去,那些個花苞狀的凶蓮錐這時就在飛上天空又即將落地之時,快速的從花心開始綻放,一片接著一片從裡頭開出了花瓣狀的銅色鐵片,待完全綻放開來,就見這朵鐵花裡頭,有一顆紅色的焰色珠子,外頭還包裹著灼熱燙人的岩漿液。

    這些個液體就是從珠子中湧出來的,再次涌動之間,這岩漿液就已經流在了花瓣上的暗槽裡頭,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怒放到極致的火蓮,這火蓮一砸在了地面就迅速的爆了開來,只聽一聲巨響,在火蓮周圍的屍傀被炸了個四分五裂,再無爬起的可能,而那火蓮噴濺出來的火焰,一纏到屍傀的身上就再也撲滅不下來。

    這些被點著的屍傀,燃燒的迅猛灼人,一觸及別的屍傀,那屍傀也因之帶上了不可澆滅的火焰,這七個凶蓮錐在不同的方向造成屍山火海之際,就聽紅衣男子揚聲一句「跑」

    白衣少年當即也不猶豫,在這一片焦灼滾燙的烈焰之中竟是直挺挺往著謝阮的方向跑去,手中提著一把寒意深深帶著紅色血液的寶劍,面上詭譎的勾起了一抹笑,身上本是雪白的衣裳上沾染了紅色的血跡,看起就是一個十足的殺神。

    謝阮的麵皮抖了抖,一張與謝枕一樣的面上露出了一絲退縮,繼而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繼續加大力度吹他的玉笛。

    而燁離的表情卻是一副錯愕跟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他是萬萬沒想到他的徒弟會衝著那男人的方向提劍而去,他剛剛讓他跑的意思,是讓他隨便的找個出口先跑出去,這樣,他才好無所顧忌的跟這個不知來路的男人打上一架。

    哪成想會是如今這番情景,徒弟搶了師父的工作。

    當即快速的向白衣少年掠去,邊高聲喊道;「錯了錯了,徒弟,我不是叫你往那裡跑」

    可那白衣少年竟像是聽不到一般,充耳未聞,還在往前面走去,直到身影被屍傀遮住,他聽不見嗎,他當然聽見了,但他也明白他家軟綿綿是要去幹什麼,要他自己一人先走,還不如讓他先砍謝阮幾刀,雖是不能立即封了他回去,砍幾刀也好泄他心頭只恨。

    謝阮見自己的屍傀是不能再用了,只好不再執著的吹奏他的笛子,隨手將玉笛擲在地上,不見一絲心疼,在他的好弟弟要提刀砍他之際,快速的向後退去,從芥子中拿出了一把望岳弓,當即拉滿以術法為箭,往對他走來的少年直直的射了一根箭矢出去,銀灰色的箭矢劃破虛空,朝著謝枕的面門而來。

    白衣少年不甚在意的拿起手中的劍刃擋了一下,那銀灰色的箭矢在接觸劍身的那一刻,就化成了細小的碎片,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不見蹤影,謝阮的表情一抽,自感自己的勢是造不下去了,又用更快的速度不斷的搭弓射箭,銀灰色的箭矢卻也是以更快的速度接觸劍刃之際便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而這時的燁離因為要避開路上的屍傀,且因屍傀眾多,並未察覺到自己的徒弟那麼一瞬間的異變,當他掠至徒弟的身後就見一柄銀灰色的箭矢正要穿透自己徒弟的面門,當即高聲喊道;「小心」又快速的來到徒弟的面前,反手擋開了那把箭刃,轉過頭看人的樣子分明就是心有餘悸。

    而那被反手擋開的箭矢被那一下攻擊,竟是向原路反彈回去,一路勢如破竹,勢不可擋的穿透了謝阮的胸口,謝阮手中的弓箭立時掉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抬眼看了謝枕的方向,眼神里就差寫著你可真能裝幾個大字。

    謝枕正被自己的軟綿綿上下打量,自是沒空理謝阮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燁離檢查好自己的徒弟確是完整的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想教訓一下自己不聽話沒帶腦的徒弟,就聽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才發現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胸口中了一箭,判斷時間傷勢,這才明白是自己剛才那反手一箭給刺了個透心涼。

    一下子,也不再去教訓自己的徒弟,反而開始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他那一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怎麼這麼容易就被他給傷到,怎麼看都覺這其中必有陰謀。

    未待燁離想明白其中得關竅,更加匪夷所思得事情也發生了。

    只見謝阮正面爬在地上,身體上面用法力寫出了幾個蒼勁立體得大字,上書;「不要殺我」

    燁離三觀驟裂,大能都是這麼有骨氣的嗎?

    ☆、第五十八章

    一處依山傍水仙雲繚繞的地界,從上空俯視這裡只能見著地界裡有一小座獨立的茅草屋,茅屋不大但勝在小巧幹淨,外頭還搭了一塊地的小亭子,上頭鋪著稻草,下頭用的是竹節製成的亭身,亭子裡還放著一張案幾,幾把凳子,案几上放著一壺剛燒開不久的茶水,正冒著裊裊香氣,看起來就是一個適合提前步入養老生活的好地方。

    這壺茶本是謝阮用來陪燁離唱大戲的臨時道具,但很遺憾的是他還開場沒多久,雙方就已經打的不可開交,想來這時要再邀燁離喝茶談人生談理想是不可能的了。

    燁離拉著自己的徒弟湊到謝阮的身邊,看著躺在地上的人面色糾結,神情古怪,看起來是在想要怎麼處理了這個人,他伸出腳踢了踢地上的人;「你躺地上幹什麼」

    謝阮燦爛一笑,不說話,抽出自己放在屁股底下墊石子的手指了指自己寫出來的幾個字。

    燁離默了默,點頭同意,他本也沒什麼要殺了他的意思,直言道;「你跟謝枕是什麼關係」

    躺在地上的男人有意無意的看向燁離身後的白衣少年,讓燁離不得不不注意到他的視線,轉過頭見這地上的人看的是自己的徒弟,蹙了蹙眉;「你看他作什麼」

    「你這徒弟看人的眼神太兇,不看他看誰」謝阮笑的一臉欠扁,看起來就有幾分不懷好意。

    魔王的眉眼抽了抽,覺著這人沒有一點作為俘虜的自覺,見著自己的徒弟確實是眼神不善了些,回頭對躺在地上的人道;「那你自戳雙眼好了,你還沒回答剛才的問題」

    「我啊,我就是......」謝阮有幾分故弄玄虛的意思,一句話拉了好長就是不說出來,看起來很是有持無恐。

    燁離呵呵一笑,一腳踩了過去,直接給踩在了肚皮上面,力道十足的留下一個分外鮮明的腳印子,又不太解氣的用力碾了幾下,看躺在地上的人連聲討饒;「我錯了,我錯了」並且吐出了一口血,這才心情舒暢,大發慈悲的收回了自己的貴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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