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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電話（捉蟲）

    林森等到下戲，請大家一起去吃宵夜。

    片場不遠的地方就有夜市，說是夜市，其實就只有幾家燒烤攤，都不大，各自擺了四五張桌子。這會兒夜已經深了，路上行人很少，那幾家燒烤攤也只零零散散坐了幾個人。

    他們一群人，浩浩蕩蕩過來，坐在最外面的那一家。

    劉佳明溫靜芳都是紅了很多年的了，國民度很高。林森雖然沒有紅那麼久，但人氣高，也接了不少廣告，不論大小城市，隔幾個公交站總能看到他，就算說不出名字，但也知道他是明星的。

    他們一過來就被人認出來了，不管是食客還是老闆都涌過來跟他們拍照要簽名。

    因為人不多，他們都答應了，但表示希望他們能保密，不要喊更多人過來。

    遇見偶像已經是意外之喜，粉絲們自然答應了，合影簽名之後，老闆十分熱情地問他們吃什麼，又說：「大家隨便吃，這頓我請！」

    「老闆您這麼說我們可不敢在您這裡吃了，」劉佳明笑著說道。

    林森也說：「說好了我請的，大家隨便點好了，老闆您別客氣，就當我們是普通客人。」

    其實這種街頭的燒烤攤子食材有限，再加上夜深了，東西更少。他們基本上是包了場，又去旁邊幾家都點了些吃的。

    第二天一早就要起來拍戲，他們就沒有點多少啤酒，一人差不多一杯，意思一下。

    吃到人差不多散了，他們才回去酒店。

    一進房間，林森撲到自己床上，王威收拾衣服進了洗手間。

    林森打開手機，看到曲諶半個小時前給他發的微信。

    【睡了？】

    林森看了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給曲諶發語音：「還沒有，你呢？」

    發出去沒多久，曲諶的電話打過來，林森接通電話：「餵？」

    「怎麼還沒睡？」

    「剛吃完宵夜回來，你呢，下班沒？」

    「下班了，」曲諶說，「和劇組的人相處怎麼樣？」

    「挺好的啊！我這麼討人喜歡！」林森說得十分自戀，聽見曲諶的低笑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卻佯裝生氣聲音中飽含威脅，「「難道不是？」」

    「是是是，當然是！」曲諶疊聲說。

    「算你識相！」林森輕哼。

    林森笑呵呵地聽著曲諶說話，聽見浴室的門響了，便收斂了笑容：「我要去洗澡了，下次再聊！」

    曲諶應了聲，林森便掛了電話。

    「和女朋友打電話？」王威用毛巾擦著頭髮，笑呵呵問道。

    「不是，就是個朋友，」林森笑了笑，從行李箱裡拿出衣服，「我去洗澡了！」

    洗澡的時候，林森想到曲諶說的那句「我想你」便覺得胸口脹脹的，有點興奮，又有點甜蜜。

    曲諶告白之後，他們兩個人很快進入角色，雖然林森還沒有正式答應曲諶，但交談之間已經有了情人之間的親密，只差捅破那一層窗戶紙了。

    不過林森想到那些夢境，還是決定考驗曲諶久一點，而且他還挺喜歡現在他說什麼曲諶都說好的狀態的。

    張導比林森以前遇到的導演都要嚴厲甚至苛刻，他是極端的完美主義者，稍微一點不滿意就要一遍一遍重拍，一個鏡頭拍一天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

    林森之前遇到的導演中，最嚴厲的要屬王乾川，他是處女座，對畫面要求已經算高了。但電視劇終究無法像電影一樣，時間緊任務重，肯定不能一個鏡頭磨一天，畫面質感的要求也沒有那麼高。

    張導的脾氣也實在算不上好，在片場大發雷霆也是經常的事情。

    林森在劇組裡待了三天，就看到張導發了好幾次脾氣，就算狀態不對的是劉佳明，他也照罵不誤。

    連溫靜芳在張導面前也收斂許多。

    林森看得膽戰心驚，但揣摩起劇本來卻更加用心了。他也和劉佳明溫靜芳王威他們交流許多，他們演技都很精湛，又演了這麼多年戲，給了林森不少建議。

    等到了林森的戲的時候，他的表現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跟溫靜芳對戲也沒有被壓住多少。

    這個鏡頭拍了三條就過了。

    休息的時候，溫靜芳豎著大拇指跟林森說：「不錯嘛！」

    「是溫姐教的好！」林森笑呵呵地說。

    「小伙子會說話，」溫靜芳拍拍他的肩膀，笑彎了眼睛。

    溫靜芳是公認的顏控，就喜歡看帥哥美女，劉佳明雖帥，但看了那麼多年，相比起來，看林森更加順眼。

    其實她這個愛好時常被人詬病，她的第一段婚姻並沒有維持多久，在第二年因為丈夫出軌而離婚。十幾年來也交了好幾任男朋友，都是帥哥，但最後都分手了，甚至有些八卦雜誌說她的擇偶觀很有問題。

    林森卻挺喜歡溫靜芳的，她活得肆意活得真實，喜歡就對人好不喜歡就翻白眼，並不是沒有單純心機，但情緒比許多人要更直白一些。

    拍了一天戲，林森信心高漲，但並沒有得意忘形，他知道和劇組裡許多人比，他的演技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張導讓他過，也並不是他的演技真的無懈可擊了，讓張導十分滿意了，還是因為角色契合度，他的外形適合這個角色，人氣又高，所以才拿到了角色。

    可以說，林森能拿到這個角色，粉絲經濟的繁榮也占據了很大因素。

    現在許多電影，劇情薄弱，台詞蒼白，演員演技更是空洞，但一上映票房輕鬆破億，原因也不過是粉絲經濟。

    正因為如此，哪怕逼格高如張導，在新戲選角時也不得不考慮加一個小鮮肉。

    是，張導以往的電影成績不差，票房破億也是常事，劉佳明和溫靜芳的票房號召力都不低，但能拿到更高的票房為什麼不去嘗試了，不過只是個配角而已。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導對林森的要求真的不高，而林森拿到劇本，認真揣摩角色，演技在線，對張導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但想讓張導費力氣去雕琢林森，還需要林森努力。

    因此，哪怕他出演《南城往事》的消息一公布，他的粉絲便大吹特吹，大有他是天生演技派，演技艷壓一眾小生，才受到張導青睞，拿到這個角色。

    但林森心裡很清楚事實並非如此，他能拿到這個是現在粉絲經濟繁榮之後的必然結果，而在他之後，也有不少小生參演大導演的電影。

    只是，機會到了他們手裡，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們自身的天賦與努力了。

    林森不想做流星，他喜歡表演，喜歡鏡頭，他希望這是另一條路的開始，而不是盡頭。

    所以，下戲之後林森絲毫沒有放鬆下來，他依然待在片場裡，看劉佳明他們演戲，在觀看之餘，思考如果是自己會怎樣表演……

    林森待在片場的時間前所未有的長，之前趕戲的時候他雖然也是長期泡片場，但下戲了他總會回去休息。

    但現在就算是下戲了，林森也會待在劇片場裡看。

    電影是現場收音，因此拍戲的時候需要保持絕對的安靜，林森在片場的時候手機都是調的靜音，曲諶好幾次打電話過來林森都沒有接到。

    曲諶知道林森拍戲時間不定，打電話過來的時間也不定，早晚都有，總是沒人接。他雖然知道演員忙的時候一天二十四小時超過十二小時都在工作，他自己有時候也是這樣，但他仍然擔心林森的身體受不了。

    在林森終於接通電話的時候，跟他提了這個問題。

    林森聽了，笑著說：「其實我演的就是個配角，最後剪下來一百多分鐘我的戲份都不一定能有十分鐘，能有多忙，我就是想多看看，畢竟和影帝影后合作的機會也不多，而且導演還是張導……」

    「你要是想，機會肯定還會有。」

    聞言，林森大笑：「怎麼，你要為我一擲千金拼個豪華陣容？」

    「不可以？」

    「當然可以！」林森躺在床上笑得直彈，笑過了，語氣又嚴肅起來，「不過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嗯？」

    「這樣會讓我有種被包養的感覺，」林森開玩笑說。

    曲諶沉默了一下，有些無奈：「……小森。」

    「我就是開個玩笑，不過真不用了，我想要的我自己會去拿，」林森說，他知道曲諶能給他很多他現在拿不到的資源，但林森不太能接受這樣的方式。

    雖然他不說，但他知道他喜歡曲諶，只因為喜歡這一點，他就無法接受依靠曲諶拿到更好的資源，哪怕拒絕之後會需要更多時間，走更遠的路。

    「好吧，」曲諶沒有強求，「不過，你也要多注意休息。」

    「我會的，」林森問，「你吃飯了沒？」

    「……已經十一點半了，」曲諶無奈地說。

    「哦，我都忘了時間了，」林森恍然大悟，苦了臉，「我又餓了。」

    「去吃點東西。」

    「不要，我在減肥，」林森滿臉痛苦。

    「……減肥對身體不好。」

    「起碼夜宵得戒了，」林森嘆氣，「你跟我說說話吧。」

    曲諶欣然答應：「好。」

    第40章 撩

    「小文父母早逝，是由奶奶帶大的，家貧，卻一路念書到大學，生活費不夠，就在外面打工，卻從來沒有缺過一節了，這種人是有韌性的，他的心裡有股氣，想要出人頭地的氣，現在，他馬上畢業了，他覺得自己對未來的憧憬都可以實現了，卻得知自己得了癌症，這時候，他的內心不僅是痛苦的，也是不甘憤恨的，」張導拿著劇本，跟林森講戲。

    這不是林森第一次聽張導講戲，但講得那麼深入還是第一次。

    隨著拍攝的進度，張導對林森越來越嚴厲，開始將故事剝開來給林森講戲，雖然有時候會破口大罵，但就是被罵，林森心裡也是興奮的，他知道，這已經是一種認可。

    並不是所有的演員都能夠受到頂尖導演的調！教，林森所飾演的這個角色很悲情，但對這部電影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林森有這張臉就夠了，張導原本並不期盼他有多少演技，更沒有想過要如何用心的打磨他。

    但在拍攝的過程中，他也可以感覺到林森的天分與努力，這個角色在他的表演下漸漸有了血肉。

    能讓電影變得更好，張導自然願意，更何況林森是璞玉而非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