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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哥對不起我昨晚有點不舒服就去開了間房自己睡了，手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機的，我剛醒就馬上給你打電話了……」林森一臉緊張地瞎編亂造，做好了準備迎接方路的怒吼。

    但方路今天出乎意料的冷靜，語氣倒是慣常的刻薄：「哦？你一覺醒來床上是不是還有個人？」

    「……額，」林森遲疑了一下，便覺那頭方路的聲音冷了好幾度，「你別告訴我真的是這樣。」

    「不是……」林森果斷搖頭。

    「我讓阿南過來接你。」

    阿南是中宇娛樂簽的新人，還沒有正式出道，林森紅了之後，便被安排到他身邊當助理。阿南身高一般，但長相很討喜，嘴巴甜又愛笑，和同事關係相處得不錯，但作為演員來說，他的長相雖然是時下流行的花美男，但並不算出眾，身高又不夠，這條路恐怕並不好走。

    掛了電話，林森和曲諶說：「我助理來接我，我先走了。」

    曲諶並沒有反對，伸手將手機從林森手中拿過來，輸入自己的號碼，撥通又存下來才還給他：「有事給我打電話。」

    林森沉默了一下，沒有說什麼，接過手機。

    「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吧，你助理到了我讓人送你下去，不會讓人看到。」

    萬寶影視昨晚在這裡舉辦了宴會，雖然結束得早，但也有不少明星留宿。從昨天下午開始，曼達酒店外面的狗仔就沒有離開過。林森雖然是和曲諶住在一起，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但被拍到總是不好。

    曲諶想得周到，林森自然無法拒絕，便答應了。

    在和曲諶相處的過程中，林森總是笑臉相迎的時候少，怒目而視的時候多。

    分別太久，他忘了如何在曲諶面前真心的笑，卻依然記得那些針鋒相對。

    在之前幾次相遇中，林森是如刺蝟一般，豎起堡壘，充滿了警惕，刺透人心。但經過昨晚，林森心底的堅冰卻開始漸漸融化，在曲諶說話的時候，想到的第一個念頭不再是拒絕，而是認真考慮。

    之前拒絕時林森從未想過曲諶的感受，現在去看曲諶，見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沉靜而溫和，倒讓林森想起了十幾歲時候的事情，才從曲諶身上找回了一絲熟悉感。

    這麼多年過去了，林森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上顯而易見的變化，更何況面對的是曲諶。

    他變了很多，高大了，英俊了，也冷漠了。

    除了相貌上還有年少時期的影子，林森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他。

    可是當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林森才發現，也許曲諶的變化沒有那麼多，只是他更擅長掩飾自己了。

    林森胡思亂想著，手機響了，是阿南打電話過來。

    他站起來，和曲諶告別：「我走了，下次再見。」

    曲諶敲擊著電腦的動作停了下來，他似乎總是很忙碌，他回國後，林森和他不過見了三次面，就有兩次他一直在用筆電處理工作。

    他點頭，聲音淡淡：「路上小心。」

    路上阿南一直在用語言和林森描述昨天找不到他方路有多生氣：「我第一看到方哥這樣，整個人好像要著火了一樣……」

    他的形容太有趣，林森笑得眉眼彎彎：「你可別當著方哥的面說這話，他聽了會揍你的。」

    阿南吐了吐舌頭：「這話我可不敢在方哥面前說。」

    回到公司，林森戴上墨鏡，乘著電梯上樓。

    中宇娛樂在二十三到三十層，有單獨的電梯，刷卡進出。

    一出電梯，林森便看到許多來往匆匆的人，笑著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一路到方路的辦公室。

    方路正坐在辦公桌後處理工作，聽見聲音，也沒抬頭。

    林森並不在意，他來方路辦公室來得多，早已經輕車熟路，十分自在，打開冰箱的門，還笑著問阿南要喝什麼。阿南看了眼方路黑沉的臉，擺擺手說：「不用了，我不渴。」

    「這樣……」林森給自己拿了瓶可樂。

    方路這才抬頭，目光落在林森的衣服上，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看來你這一晚過得非常好，連衣服都換了。」

    林森一頓，解釋說：「昨天穿的衣服已經皺了，我就換了一套。」

    「看來對方挺大手筆，」方路嗤笑。

    林森這才發覺方路想歪了，便示意阿南出去，等人走了才說：「我昨晚沒跟人鬼混。」

    「我也沒說你跟人鬼混去了，」方路挑眉，合上鋼筆，終於冷了臉，「你最好老實交代。」

    林森沒想到方路這麼敏銳，但他和曲諶之間的確沒有什麼，便隱去了人物，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方路聽完，若有所思地說：「倒是挺巧。」

    「我也覺得挺巧，」林森附和道。

    「既然如此，」方路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我們之間好好算算帳吧！」

    第15章 夢境2

    算帳的結果是方路在林森緊密的行程中又□□去兩個通告。

    直到林森進組，日程安排才沒有那麼緊密，他頭一次覺得拍戲沒有不拍戲的時候忙。

    《天下歸一》是宮廷戲，原著是架空的，但因為影視限令，改編後將故事安在南北朝時期，那個時期的歷史相對來說比較混亂，一個政權今天建立明天又滅亡，是最適合改編劇的時代，改編下來，也算是半架空的，限制相對也沒有那麼多。

    但服裝都是曲裾深衣，雖然是半架空，但導演班底都是偏考據的，各種工具製作都很精細，參考歷史做了最大程度上的還原。

    導演姓王，是攝像出身，極其擅長對鏡頭的運作。他拍過的戲不多，但多是精品，並不都紅，但畫面都很美，並不會像時下很多電視劇一樣五顏六色堆簇一團，看得人晃眼。看王導的戲，可以說是一種享受，而且他對節奏的把控很準，他導的電視劇，特色一是美，二是節奏明快，不拖泥帶水。

    但也並不是沒有好處，王乾川導的電視劇大多不長，國內大多數電視劇都在三十集以上，四五十集的最多，七八十集的也不是沒有，但王導拍的電影多是二十集左右，最長的一部戲也就三十五集。

    這樣的長度，在水果台試行周播制之前，電視劇普遍是每天兩集，二十幾集都不夠播一個月，往往熱度都沒有就結束了。

    因此，王導拍的電視劇大多口碑很好，但熱度不高。

    不過這幾年各大電視台以及視頻網站開始嘗試實行周播，周播雖然有利有弊，情節快劇情好能吸引人看下去，自然有利於攢熱度。但最近幾年拍出來的電視劇，大多數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五十幾的電視劇，得有四十集是在注水，再周播，更沒有人看了。

    但對王乾川來說，周播的形式利大於弊。

    他之前有部電視劇因為全新人陣容，劇集又短，賣不動，最終賣給了樂酷視頻周播，沒想到就此火了，捧紅了一票新人。原本他拍戲找投資商已經十分艱難，那部戲爆了之後，他再次變得炙手可熱起來，更有投資商捧著劇本投資來找他。

    《天下歸一》和王乾川之前導的戲不同，這部戲的原著就很厚，一共五部，加起來有一百多萬字。作者文筆精煉，情節推進很快，國讎家恨揉碎了在一起，娓娓道來，故事很豐滿，經過刪減改編之後，劇本也有七十二集的長度。

    這部戲的男女主角都是最近當紅的小生花旦，男配女配也是九零後的小鮮肉和小花，演技都不差。

    這部戲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大製作去的，可以說，林森能碰到這部戲，也是一種幸運。

    開機儀式第二天才正式開始拍攝。

    第一場戲是群戲，男女主大婚。

    林森穿著大紅的禮服，長發用玉冠束起，一走進片場，便引得讚嘆聲聲：「真是眉目如畫。」

    王導對林森的造型十分滿意：「很好！快去準備準備，十分鐘後開拍。」

    這場戲一直從大門口演到洞房，都是群戲，顯然並不會好拍。大家都繃緊了神經，各自準備手頭的工作，只等導演一聲令下，機器便開始運轉。

    「各就各位！！」

    穿著大紅喜服的新人自門口並肩而來，身後鞭炮聲聲，喜慶得很。

    鏡頭隨著他們的腳步漸漸推進，在新郎的臉上定格，他面無表情，眼中無喜亦無悲。

    男主角雖然貴為皇子，但生母早逝，他自己也不受皇帝寵愛，成親的雖然是他，但新娘的人選卻是直到皇帝降旨他才知道。是以，今天雖然是他的婚禮，但他心中實在沒有多少喜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新人們被簇擁著送到洞房。

    「咔！」王導喊道，「再拍一條。」

    群戲不好拍，一條戲反覆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們又拍了兩條，這條才算過了。

    這場戲拍完，已經下午四點多，林森依然穿著禮服，站在大廳外面接受採訪。

    「今天拍戲順利嗎？」記者是劇組安排的，態度非常和善。

    「挺好的，」林森點頭。

    「原著里你演的這個角色很腹黑霸道，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演這樣的角色吧，會不會有什麼不適應？」

    「確實是第一次演這樣的角色，我以前也沒有演過皇子嘛！也沒有演過這麼有人格魅力的角色，」林森笑，「對我來說是挺有挑戰的，努力吧，我會盡我全力去詮釋這個角色，也希望大家會喜歡。」

    「哈！你長得這麼帥，喜歡你的人肯定會很多吧？」

    「有嗎？」林森一臉驚訝。

    「徐穎嘛！」記者開玩笑道，「前幾天有人拍到徐瑩夜店買醉，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林森臉色不變，卻目光深沉，從容說道：「是嗎？我倒沒有聽說過。」又笑了笑，「今天的採訪還是以工作為主吧，不談私事啊！」

    正好這時候，周倩琳走過來，加入了採訪。

    除了提到徐穎導致林森心情有些陰鬱之外，採訪總體來說還是挺愉快的。

    採訪結束，劇組已經收工，因為是第一天拍攝，晚上安排了一起聚餐，導演製片都會到場。

    依然是張文文開車，林森坐在副駕駛上，後面擠了五六個人，都是同劇組的小演員。雖然之前並不都認識，但未來半年裡大家或長或短都會相處一段時間，相互之間都很熱情，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時不時問一下林森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