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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得溫鬼王又是哈哈哈一陣笑，岔著氣問：「那你猜猜看，我這個鬼果的特殊作用是什麼？」

    直播畫面上，阮棉同步聽著她的vo，抽了血嘴角，「作用是，讓我這樣的小鬼懂得世間艱險、人心險惡的道理，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我可謝謝你啊。

    被一字不差地說中心事，溫鬼王這下真有幾分震驚，她略一思索，低聲問：「讀心天賦？」

    對於鬼界來說，投胎和死亡都是新生。

    極少數人死後，魂魄到了鬼界會覺醒一種天賦能力，只要順利地成長起來，少說也是一代強大的鬼王，能掌控前十區那種。

    不過，這樣的小鬼魂魄氣息極為誘人，也更容易招惹惡鬼吞噬，必須格外小心才行。

    阮棉沒承認也沒否認。

    兩人視線對上，片刻後雙雙浮現笑意。

    溫鬼王想到詹鬼王那一句「老大」，忽然福至心靈，越過他直接問阮棉，「組隊嗎，這一層的地獄妖獸最低也是鬼王級別，我一個人最遠只走到秘境的二分之一，這次打算去最深處看看。」

    「求之不得。」阮棉欣然答應。

    她正好想去看看賀之業心心念念的黃泉花，三人即刻出發。

    **

    玉虛修仙界，阮府。

    慕容荷拉著阮雨晴的手，眼底滿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愧疚和疼愛。

    整件事其實並不複雜，慕容荷三言兩語便說清，無非是她跟阮澤茂青梅竹馬，可惜阮家越發落敗，慕容家看不上他。

    然而事情出現了轉機。

    當年有位驚才絕艷的明德仙君，修為一騎絕塵，七十多歲便飛升仙界，據說本來就是大能轉世歷劫。

    那人膝下有一女，沒靈根無法修煉，卻空有一副好相貌，極容易招惹是非。

    一次在街上，這凡女被幾個修士騷擾，偶然被阮澤茂搭救，對他一見傾心，阮澤茂也因為慕容家的瞧不起和打壓，和她這個青梅疏遠了幾分，一怒之下轉頭另娶他人。

    沒過多久，仙界的慕容家老祖便焚香來信，讓後人盯住阮澤茂那位夫人，一舉一動都要定期匯報，最好別讓她過得太舒服。

    多可笑，慕容荷因此得以嫁給心上人，卻是為妾，一時竟不知該歡喜還是悲哀。

    「再後來，我和你爹到底自幼的情分，很快就有了你，那凡女假裝大度，實則心中煎熬，一病不起，直到你三歲時，才意外有了阮棉。」

    說到這裡，終於來到了一切問題的根源。

    阮雨晴下意識地，用力反握住慕容荷的手，「然後呢，娘？」

    慕容荷被女兒抓得生疼，心中疼惜更甚，「然後，你三歲了，到了修仙家族給族中稚兒檢測靈根的年齡，那時剛好阮棉出生，這是大事兒，我便在慕容家的祠堂焚香，告知仙界老祖。」

    「很快老祖那邊就有了回音，說阮棉身上氣運不俗，但她天生短命，白瞎了這份氣運，不若轉移給單水靈根的女子，這個承運者將來必定能夠飛升仙界，迎來一場大造化。」

    「雨晴，你聽懂娘說的話了嗎？」慕容荷的目光里透著堅定，「老祖說了，這份氣運太大，必須轉給單水靈根，而你那時剛好測出了單水靈根的資質，所以，這份仙緣只能是你的。」

    阮雨晴：「……」

    她大概聽懂了，聽得有些心虛，更有幾分心驚。

    真沒想到，上輩子狠狠騙了她的不止師父，還有待她極好、對她寄予厚望的娘親。

    娘親雖然沒直說，但她多了一輩子的經驗，已經猜到了被隱去的內容——

    她並非單水靈根，娘親為了讓她受益，用某些手段改造了她的靈根，而她之所以能奪阮棉的運勢，這手段自然也和她、她那破損的靈根有關。

    提心弔膽地猜了這麼久，當得知真相這一刻，她竟然意外地冷靜。

    她甚至不想再追問，自己以前到底是何等資質，是雙靈根、三靈根，還是更差的四靈根、五靈根？

    不重要了。

    端和真人那一番話讓她幡然醒悟，無需在意過去，最要的是眼前，而眼前，她就是單水靈根的天才修士。

    在接連兩次築基失敗、出現心魔的打擊後，阮雨晴忽然重新找回了目標，眼底浮躁和焦慮不在，周身的氣息重歸平和。

    「娘，女兒懂了，謝謝娘為我所做的一切，以前是我鑽了牛角尖，以後，我知道該如何做才最好。」

    這一刻，母女倆緊緊地雙手交握，對剛剛談話的深意，心照不宣。

    **

    傳聞天才隕落、被逐出師門的阮雨晴，忽然間拜在隱世不出的元後醫修韶華真君門下，讓等著看笑話的人大跌眼鏡。

    就連傅景軒也極為詫異，不知道阮雨晴用什麼，打動了那位前世從未收徒，比他們倆還要先一步飛升的半步醫仙。

    他給阮雨晴發了傳訊符，只等到一個極簡短的回覆：珍惜眼下，祝好。

    莫非是在跌入谷底後突破心境，反而因禍得福了？

    傅景軒不再深究，在傅陽真君傾力的教導下，全身心投入修煉，只不過時時被要求用留影石製作《錯題集》，他不自覺地便會想到阮棉。

    蓬萊一行，她在仙門弟子中聲望高到可以和宗主們比肩，可惜他沒能隨行，無緣得見。

    有些好奇，也有些意外，一個人兩輩子竟然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