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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並不是說劇本寫地不好，而是觀眾的口味是很難琢磨的東西，類似的劇本之前很少出現，我們也很難估量市場如何。你知道，我們電視台出資購片，也不希望做賠本買賣。有時候保守一些總比賠了好。」岑向輝說地語氣還算是溫和。

    「嗯，我明白的，所以……電視台的意思是。」鄭美嘉抬眸看著他，試探答案。岑向輝之前說的話聽起來似乎並不是很妙，結果可能也有些危險，如果不成，這也的確夠讓人失落的。

    岑向輝微微一頓，臉色變地鄭重起來，緩慢說道：「雖然並不確定市場如何，但是電視台還是決定試試，只是，安排的時間不會太好，可能會排到晚上九點，給的價格也不會太高。」

    這不是一件小事，但鄭美嘉知道，這個劇本拿去其他電視台，除卻少數一線電視台之外，其他二三線給的價格也不會更高，畢竟他們的資金也沒有一線電視台雄厚，就算兩個二線電視台分擔，如果價格太高，還是會比較吃力，尤其還是劇本市場不確定的情況下，也未必都有勇氣來試試能不能分到一塊蛋糕，他們更承擔不起風險。

    至於其他一線電視台，其實也沒幾家，有的太過高不可攀，估計五家裡面四家會拒絕她，江南衛視這邊還算好的。

    哪怕安排在晚上九點，但好歹人家還是衛視台，觀眾基礎擺在那兒，就算一部不怎麼樣的劇，上了好的衛視，也能成天在觀眾面前刷刷曝光率，不想看到都不行，所謂一線的實力，就是如此，一部六十分質量的劇，收視成績或許能幫你上升的七十分。

    有時候不妥協不行，鄭美嘉雖然不願意以較低的價格把新劇賣給電視台，但一線衛視的觀眾基礎實在叫人眼饞。

    江南衛視有它的資本，鄭美嘉也有自己的底氣，如果她現在沒有《逆轉》這部作品，對方恐怕完全不會給她迴旋商量的機會，但現在他們明知道有風險，還是願意接手這部劇，其實也是出去對她之前成績的考慮。

    「我們初步定的價格是一百六十萬一集，會和東海衛視協商分攤，不過如果收視不好，電視台這邊也會做中途砍掉的準備。」岑向輝的語氣認真。

    「岑先生，如果電視劇播出後的收視不錯呢？」鄭美嘉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她要只是個編劇，收了劇本費就行，也不用管電視劇賣了多少錢，只要以後收視好，就足夠證明她的實力。可作為個製片人，她還是得關心下其中她能得到的利潤，若是白白低價賣出去了，以後腸子都悔青的，估計是自己，自己還有一整個工作室團隊要養呢。

    岑向輝愣了一會兒，才抬起頭，看了看鄭美嘉，她能說出這樣話，恐怕心裡還是存著信心，只是，年輕人有時候太有信心也不好，若是結果不如意，恐怕挫敗灰心摔地越疼的是自己。雖然她是《逆轉》的編劇，但不代表《逆轉》的成功也能被她自己複製，《逆轉》這種紅的程度，幾年都難出一部，怎麼可能接連又出現呢？這完全是不現實的。

    但轉念想到鄭美嘉的另一個身份，她還是個老闆，現在是在談生意，倒也正常，岑向輝也明白她的顧慮，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這部劇的收視後期逆襲，之前的低價賣出恐怕就不太好了，這些都要在合同里提前定好。

    「前二十五集照著一百六十萬一集的價格，如果收視好，不用砍掉，後期的價格升至二百二十萬一集，這個價格可以嗎。」岑向輝倒也回答地慡快，價格很快就擬定出來，這個後期價格和《逆轉》後期的價格倒是差不多。

    如果他們電視台想以後和鄭美嘉長期合作，那麼有時候還是要對方留點餘地，太占便宜也不好。雖然岑向輝覺得《逆轉》剛剛大火了一把，沒道理又有一部大熱劇出來，但這種合同提前定下對他們也有好處，若是後期萬一真的收視很好，他們就真沒辦法壓價格，可能要給的價比現在定的還要高得多，如果沒有，收視不溫不火，他們也沒什麼損失。

    鄭美嘉的心終於定了下來，這樣至少還有些保障，她點頭道：「嗯，可以，謝謝岑先生。」

    「那暫時先這樣定下，合同初步擬好之後我會發到你們工作室的郵箱，有什麼不明確的地方可以打電話給我商量，希望我們合作愉快，有機會的話，能夠長期合作也不錯。」岑向輝微微一笑說道。

    「嗯，謝謝岑先生，我也希望以後還能有繼續合作的機會。」鄭美嘉起身，和岑向輝握了握手。這位岑先生還是挺不錯的人，如果能夠和電視台內部的人建立良好的關係，有時候也會方便許多。

    比如……

    打聽競爭對手的一些消息。

    岑向輝和鄭美嘉還有李助理兩人邊走邊聊，從辦公室一直到電視台樓下大廳，談地頗為愉快，一遭走下來，岑向輝臉上的笑容更滿了些。

    送走兩人，岑向輝轉身回準備上樓，剛坐電梯到辦公室所在樓層，走出電梯，就瞧見海誠影視的顧海良和他們電視台的一個高層在笑著交談，似乎也聊地相當愉快。

    岑向輝微微一瞥，不以為意，準備和高層打個招呼示意一下就路過，畢竟兩人在公司里也分屬不同的派系，但對方的身份實權比他還要高些，平時也就基本的禮貌做到就差不多了。

    岑向輝對那位高層頷首示意，對方也只是對他淡淡點了點頭，便側過了頭，明顯也不怎麼想搭理他，岑向輝也無所謂，徑直就準備回辦公室。

    只是還沒走出幾步，後面卻跟上了一個人，頗為熱切地叫道：「岑先生！」

    岑向輝一聽就知道是顧海良的聲音，原本還想裝作不知道的，可人家都走到他身旁來了，想看不見都不行。

    可他對顧海良這人實在不感冒，他在圈裡風評如何，他都是清楚的，這人相當小心眼記仇還愛占人便宜居功，不過就是欺軟怕硬，那些資歷老的顧海良也不敢得罪，可那些沒他位置高的，他就隨便欺負了，圈裡還有些人和他一路貨色的，雖然沒他這樣的，但也是慣會油嘴滑舌暗地裡使絆子的。

    岑向輝倒也不好和他撕破臉皮地說，但道不同不相為謀，平時也是能不接觸就接觸。這次海誠也投了劇本來，編劇就是顧海良，當然，究竟是不是他寫的就不妄加猜測了，其實就算是別人代寫的，水平也未必多出彩，但勝在劇本水準在平均線以上，加上明星配置，大影視公司出品，質量還是有保證的，對人不對事，這劇本電視台這邊也還是開了比較高的價格給拿下。

    岑向輝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側頭發現顧海良還跟著自己，微微蹙眉道，「顧編劇還有什麼事情嘛？」

    顧海良眨了眨眼睛，瞄了瞄辦公室說：「其實也沒什麼事，進去聊聊？」

    岑向輝微微抿唇，他可不想進去聊聊，便沉聲道：「等會兒我還有事情，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顧海良無法，對岑向輝這難啃的電視劇部負責人他也是沒辦法，這種人不是他隨便說說笑笑說點好話就能搭上的，「行，我就想問問，你剛剛接待的那個小姑娘是哪家公司的？他們的劇本也定下了？」

    顧海良問這些倒也不算商業機密，電視台里他熟的人挺多，找個人問問都能知道，只是岑向輝覺得他問地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回答了他：「是一家工作室的，他們的劇本已經定下了。」

    「工作室？哪家工作室，最近開工作室的導演演員也不少啊。一般工作室也投不進你們這兒吧。」顧海良湊近點說。

    岑向輝有些不耐煩，甩過去一句話：「就是那個《逆轉》的編劇的工作室，那小姑娘資歷雖然淺，可名氣夠大，也算是有資格的。」

    顧海良愣了一下，又問道：「那今天來找你那小姑娘就是在那工作室工作的？」

    岑向輝覺得顧海良越問越奇怪，簡直莫名其妙，皺眉道：「今天來的那小姑娘就是《逆轉》的編劇，你問這些做什麼？」

    顧海良聽到岑向輝的話，瞬間就怔住，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雖然之前就懷疑他第一次碰到那小姑娘的時候，她沒用真名，沒想到，真的是這樣，而且到現在，她在圈裡都低調了這麼久。

    心情複雜地……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小姑娘是《逆轉》的編劇？

    那部五年內收視率第一的大熱劇的編劇？

    近期還開始周邊活動讓圈內無數人眼紅又讓無數粉絲追捧的神作的編劇？

    恐怕圈裡很多人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和經歷，之前顧海良也是不知道，以為她拒絕他共同署名的要求之後，就從此在圈中銷聲匿跡，四處碰壁。他雖然遺憾沒有拿到她之前那部劇的劇本，錯失大紅的機會，可一直不見她在圈中嶄露頭角，顧海良還是在竊喜的，看吧，不向自己妥協，圈裡哪裡還有機會給她呢，年輕人總要跌些跟頭才能看清楚現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