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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47:08 作者: 風間雲漪
    雲老夫人讓眾人都不要慌,他們雲家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會沒有事的。那些原本極為驚慌的下人們聽到雲老夫人的話才微微地放了心,任由禁衛軍將他們全數押走。

    雲子澈則對著暗中打手勢,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而且他還迫切的想知道江雲漪是不是和他們一樣遭到了同樣的對待!

    他早應該知道那些彈劾他們雲家的摺子不簡單,可那個時侯他又如何為自己辯解。

    他雖然早有準備卻也敵不過人心的險惡,尤其是拿他的妹妹來給他們雲家如此致命的一擊。

    本來雲家就因為雲子晴的事讓外人多有猜疑,現在又搞出這麼一出,即使雲家這次能沉冤得雪,怕也要一蹶不振。

    千算萬算也算不過永帝想動他們雲家,否則又怎麼可能單憑一席證言就要他雲家永不翻身呢。

    整個雲家被查抄,雲家上下一百多口人,連同雲家產業旗下百多號人亦全數被監禁起來。

    本來聖旨中是要把所有的人全數下大獄的,但考慮到早朝之時定有不少人為雲家求情,請求永帝務必徹查此事,讓所有的人心服口服才好下定論。

    因此這些隸屬雲家以及和雲家千絲百綏的人才暫時逃過下大獄的劫數。可是所有的人都人心慌慌,因為被監禁的不止是雲家的人,還有江雲漪的公主府及旗下產業亦全數被查封。

    之所以只是查封,自是因為官府那邊的檔案里本來隸屬江雲漪產業的雅齋、藥膳館、及百味藥粥坊屬名全不是江雲漪。

    何況這些人雖然跟江雲漪都有關係,但自江雲漪被賜封為公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插手過江家的生意。

    那些來查封的人師出無名,即使人人都知道這些產業跟江雲漪有關,但律法在前,他們卻不敢放肆。

    誰讓江雲漪在日前就命手下為京都百姓送禦寒之物,還讓旗下的食醫為百姓們義診,又是送藥又是送吃食。

    這雲家做的也差不多,可人人都知道江雲漪是民間公主,名望在百姓心中極高。在他們最需要朝廷的時侯,朝廷沒有給他們想要的,在他們渡過難關的時侯,朝廷竟然要妄殺功臣。

    人心都是肉長的,此刻朝廷想動他們的公主,還想把雲家及江雲漪旗下的產業全數查抄,他們哪裡能依。

    也不知道是誰發起的,眾多百姓聯名請願寫下萬民書,請求朝廷不可以冤枉好人,一定要查清楚,否則他們就長跪順天府門前不起。

    順天府尹看著黑壓壓跪成一片的百姓直擦額上的汗。他做官這麼久還沒碰上這樣的情況,現在還沒開審,這些百姓就把順天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這他要是沒把這事給審個清楚,只怕雲家的案子一落定,他這個府尹也不用當了。

    江雲漪被禁在公主府等侯傳喚。本來永帝的聖旨是直接讓江雲漪自個選擇死法:白綾、酒毒、匕首任選一樣。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想隨便安個罪名就要我自己去死,做夢!」

    江雲漪聽著聖旨所言不由冷笑出聲。與雲家勾結謀奪鳳氏江山多可笑的罪名,多無知的指證。

    真當她江雲漪是個古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麼?在生死面前誰管你是皇帝還是糙根。

    她現在心中滿滿全是郁怒。這個永帝真以為整個天下就他說了算,他想讓誰死,誰就要乖乖去死。

    他賜她酒毒白綾,她不能有任何怨言,還要謝主隆恩?放屁!許久不曾爆粗口的江雲漪,怒了!

    「永寧公主,難道你敢抗旨不遵?哦,不,你現在已經不是公主而是叛逆!對於逆黨,洒家完全可以格殺勿論。」

    江家旺在說到『格殺勿論』四個字時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久到他都快忘記他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從他答應誠王進宮為他謀劃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這輩子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一個太監即使權枘再大又能如何!但他還要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因為他明白只有他幫誠王完成了霸業,他才能報仇。

    當初是誰害他一無所有,他就要那個人百倍千倍地還回來!他一直等一直等,本以為他必須等到誠王完成大業才有可能讓江雲漪血債血償。

    有誰能知當他知道他的仇人竟成為堂堂公主,他見到她時還要卑躬屈膝時,有多難受,有多恨上天不公麼?

    好在老天有眼,江雲漪是個冒牌的,還與雲家勾結想謀奪鳳氏江山。多好的一條罪名,不僅可以讓雲家和江雲漪死無葬身之地,還能為誠王打掩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要是有本事就格殺一次給我看看!今日你敢動我一下,明日看看你這個副總管還能不能好好地當著。」

    江雲漪微微眯了眯眼,她倒不曾想江家旺會來給她宣旨。這麼迫不急待的想看她怎麼死,由此可見江家旺對她的恨意到底有多深!

    既然人家都巴不得她早點死,甚至已經決定若她抗旨不遵就準備格殺勿論,那她何必再客氣!

    「江雲漪,事到如今你還敢如此張狂。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你麼?當初你怎麼對待我的,今日我就要你百倍千倍的還回來。

    各位禁衛軍的兄弟們,反正這個女人都是要死的,現在洒家就把她交給你們,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只要一會子把她的屍體交給我就成!」

    江家旺積壓在心中的憤懣已經沒有言語可以說出,他就是想看著江雲漪被凌辱至死,這樣還能消一消他的心頭之恨。

    著眼看著江雲漪越來越絕色的臉蛋兒,江家旺突地陰陰地笑了起來。伸手摸出一瓶藥交給隨身的太監,讓他們逼迫江雲漪喝下。

    那些禁衛軍在平時就對江雲漪有些肖想,此刻聽著江家旺這麼說不由有些意動。不過禁衛軍中也有不少受過江雲漪的恩情,聽到江家旺的吩咐心下暗暗著急。

    江雲漪在宮中人緣極好,周語嬈曾跟著江雲漪在宮中呆過一段時間,與這些皇城禁衛頗有一些交情。

    畢竟這世上有誰不會生病來著,江雲漪可是有名的食醫,周語嬈又是她的徒弟,這些人中多數都有找周語嬈跟江雲漪求方子。

    而江雲漪基本上是有求必應,除了少數剛編進來的禁衛對江雲漪不了解,多數禁衛軍對江雲漪這個公主還是非常敬重的。

    「住手!姓江的,你好大的膽子。不管江雲漪犯了什麼過錯,她的名字可是進了皇家宗譜的。這聖旨裡面只是說要處死江雲漪,卻沒有說要這樣凌辱於她,你不是一個太監竟然敢擅改聖旨,是誰給你的膽子!」

    夏冰荷被攔在裡屋,聽著聖旨里的內容心裡越加著急,此刻聽到江家旺竟然敢用這種方法對待江雲漪,哪裡還呆得住。

    不管怎麼樣,江雲漪今天她保定了!她是不可能讓這個臭太監傷害江雲漪一根頭髮的。

    只是寧沉玉那傢伙不是說有辦法救江雲漪麼?怎麼到現在還不來!心裡越著急,夏冰荷卻表現得越冷靜。

    她就不信有她在,江家旺和這幫禁衛軍還敢對江雲漪動手!

    「冰荷郡主,洒家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江雲漪罪無可恕,她已經註定是一個死人,難不成你想陪她一塊死?」

    江家旺眯了眯眼,他為了能進宮特意改名換姓為的可不止是幫誠王,他最主要的還是要那些曾經害過他的人活得比他慘。

    江雲漪竟然敢與雲家勾結謀反,不管是真是假,這樣的罪名就夠江雲漪死一萬次。賜毒酒白綾匕首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她該不該死可不是你一個閹人說了算,你敢這樣對待一個入了皇室宗譜的公主,你才是真正該死之人。我要上聖上那你告你去!還有你們,你們這些奴才若敢碰她一下,我集汝陽王府之力也要你們給她陪葬!」

    夏冰荷是汝陽王的獨苗苗,汝陽王就這麼一個閨女,連兒子都沒有。對夏冰荷可謂是言聽即從,若不是夏冰荷到了年紀還遲遲不肯成婚,汝陽王又怎麼可能逼趕緊成親。

    除了成親這個事情汝陽王不會依著夏冰荷外,任何其它事,只要誰敢惹夏冰荷不高興,汝陽王絕對會讓他比任何人都不高興。

    所以夏冰荷這話一出,江家旺可以說氣炸了肺,而那些剛才還敢肖想江雲漪一下下的禁衛哪裡還敢再瞄江雲漪一眼。

    他們敢保證,若他們真敢動江雲漪,冰荷郡主下一秒就可能讓他們和江家旺一樣成為太監!

    「冰荷郡主,莫非你想違抗聖命,袒護這個與雲家勾結,意圖謀反之人麼?還是你汝陽王府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真正想謀反的其實是汝陽王!」

    別人怕夏冰荷,他江家旺可不怕,反正他早已經是個廢人,一心裡活著就是為了報仇,若不能讓江雲漪死,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只要誰敢攔著,那他不介意把這趟渾水攪得更渾一些,這樣王爺的大計就更容易得到掩護,他才更有機會報得大仇!

    「江家旺你以為你改了名,換了姓,別人就認不出你是麼?你想讓我死,我也不會介意多拉你一個陪葬。不過你敢誣衊汝陽王,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冰荷郡主,你可要跟你父王好好說說,省得下一個被冤枉誣陷的人就可以是你汝陽王府!」

    面對死亡,還是這麼一個莫名奇妙的罪名,江雲漪怎麼可能任別人就這麼把自己定罪。

    江家旺想把事情鬧大,那她也不介意讓更多的人卷進來。只有水越渾,她才能有更多的機會找證據為自己脫罪。

    汝陽王無子,若被硬生生地說成有謀反之心,她就不信汝陽王會甘心這樣被人誣陷,到時侯若永帝還能坐得住才叫怪!

    「好你個姓江的,你竟然敢這樣誣陷我父王,本郡主若不找皇上要個說法,我就不是冰荷郡主!」

    夏冰荷的脾氣本就不是很好,近日就因為江雲漪而連翻受到打擊和委屈,今兒更因為江雲漪要被永帝處死,心中早憋了一股邪火。

    加上江家旺時不時挑戰她的郡主脾氣,這火絕對能燒到永帝跟前。雖然在此之前會先在汝陽王府炸開鍋。

    不過這也足夠江雲漪為自己爭取時間。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雲家有不臣之心的。這分明就是誣陷!

    而雲家之所以會背上這樣的罪名卻全因她而起,她又怎麼可能任由事情如此發展下去。

    她必須想辦法破了這個局,否則她如何能夠安心!現在雲家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會不會比她這裡還要糟糕?

    「你!冰荷郡主你三番五次地打擾洒家執行公務,洒家才需要到聖上面前告你一狀才是。」

    江家旺被江雲漪和夏冰荷一搭一唱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這些年他在宮中受盡了委屈,可自升上敬事房副總管的位置後,有哪個人敢對他如此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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