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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47:08 作者: 風間雲漪
    「江大樹,王大石,楊大妞,趙氏,江傳一,你等可知罪?」

    平縣縣令徐延徐大人高高地坐在豐澤祠堂剛剛布置出來的臨時公堂,驚堂木一敲,兩旁的衙役手執棍棒齊齊敲響,咚咚之聲,伴著一聲低沉的威武二字,讓得本就沉肅的祠堂更多了幾分不容他人忽視的肅穆。

    江大樹,王大石,楊大妞,趙氏和江傳一,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聽見問話更是全身抖如糠篩。

    「本官問你等話,為何不答!」

    徐縣令驚堂木再敲,衙役們手執棍棒又一次齊齊敲響,咚咚之聲響徹整個祠堂,威武二字再出使得整個臨時公堂越發威嚴而不容侵犯。

    圍觀的豐澤屯村民在底下議論紛紛,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讓得縣太老爺都親自前來過審。

    有略微知情者連忙耳語相告,然知道那麼一點點內情,並沒有讓村民們停止議論,反而在下頭吵嚷議論得更加厲害。

    「肅靜!肅靜!」

    臨時公堂是設在祠堂外堂門口,村民們的議論聲已經嚴重影響到辦案,徐縣令驚堂木再敲,衙役們手執棍棒咚咚連敲數下,威武二字連喊三聲,下頭的村民們才停止了議論安靜聽審。

    「大人哪,說話可是要憑證據的,我們根本不知道犯了什麼罪。還請大人明察!」

    楊大妞眼珠子直轉,心裡雖然也害怕,但比起害怕,她還知道今兒的罪名若是成立,她這一生就完了。

    她方才被江大志扇了一耳光此刻臉還是腫的,低著頭不敢看高堂上的人,說話也有些哆嗦,卻一口咬定不知所犯何罪。

    「是啊,大人!糙民好好地在家中幹活,根本不知道所犯何罪,還請大人明察。」

    王大石是最莫名奇妙的一個,他根本不知道元宵縱火案已經被人捅了出去。今兒正在家裡睡午覺,沒睡多久就被人帶到了這裡。

    方才官差提他過來時,也沒說清怎麼回事,自然而然,他又哪裡會主動承認犯了什麼事兒。

    「我,我要告江雲漪,告那死丫頭爛用私刑。」

    江三方才在壽宴上被江雲漪那頓狠揍,被迷迷沉沉地帶來這裡,到現在還沒醒過神呢,看到高堂上穿著官服的徐縣令就想著怎麼為自己報仇呢。

    「住嘴!」

    「威武……」

    驚堂木再拍,威武聲再起,衙役們手中的棍捧咚咚地敲響,使得還敢狡辯的幾人不敢再胡亂說話。

    趙氏原本是要說話反駁的,被江傳一陰戾的眼神一瞪,便伏在那裡不敢再說話。

    她知道她家老頭子的脾氣,今兒這事鬧大發了,若她敢在這公堂上再亂說一句,怕是不被官差打死了,回頭老頭子也不會放過她。

    而且這臨時公堂肅穆至極,威嚴至極,她也不敢放肆!

    「關於江家小院元宵縱火一案,你等還不從實招來!」

    徐縣令以縱火一事開頭,自是有他的顧忌,方才在江傳一壽宴上發生的事他已經從村長口中了解到了一二。

    當事人江大林並不承認趙氏和楊氏有偷竊之嫌,他若貿然問起此事,只會落人口舌,還不如一步一步來。

    堂下之人並無人應聲,因為那件事兒是江三主使,江大石配合,其它幾人根本不知道。

    「江三,有人親眼看見你對江家小院先行洗劫偷竊後,又放火燒屋,你可知罪!」

    徐縣令見無人應答,直指江三,這事有人證,也有物證,容不得江三抵賴。倒是其它幾人只是幫凶和包庇之嫌,他不好直接問案。

    知罪二字剛落,徐縣令的驚堂木再敲,兩旁衙役再喝一聲威武,手中棍棒跟著齊齊敲響,驚得江三身子忍不住身子發抖。

    「大,大人,大人,糙民冤枉啊,糙民冤枉!」

    江三怕得要死,但也知道若認了這個罪他才真正得死,所以他才沒那麼笨,只要沒證據,他是不會承認的。

    「大膽刁民,本官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難道非要本官傳出人證,拿出物證,你才肯乖乖伏法不成?」

    徐縣令虎眸一瞪,大喝出聲,可惜江三死咬著沒有偷竊也沒有放火,說什麼也不肯認罪,使得徐縣令頗有幾分無奈。

    「好,那你且先畫押侯在一旁,一會人證物證一出,本官看你認還是不認!堂下何人是王大石啊?」

    有衙役將寫好的供狀拿到江三面前讓他畫押,江三哆著手畫了一個叉,便跪在一旁,眼珠子轉個不停。

    徐縣令提審另一個嫌犯王大石,語氣里比之方才更多了幾分威嚴。

    「糙,糙民在!」

    王大石伏在青石板上,瑟瑟發抖,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帶到這個臨時公堂來了。

    元宵縱火一事這是被人捅出去了,他是在劫難逃了麼?

    「王大石,元宵那一晚你夥同江三一同到江家小院進行洗劫,後又放火燒屋,是也不是?如果你現在承認罪行,本官還可以重輕發落,若是你同江三一樣拒不認罪,待本案一經落實,那休怪本朝律法無情!」

    徐縣令這一次換了另一種審案方式,勢要將元宵縱火案查個水落石出。

    「我,我,那火不是我放的,是他!是他放的!我還讓他不要放來著,可他非要放!」

    王大石本來就是個膽小的,那一天之所以會跟江三去江家小院行竊完全是江三慫恿他,要不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王大石,你他媽的別胡說八道。」

    江三正想著脫身的法子,猛然聽到王大石的指認,立馬就火了。這個慫貨,才被問一句就招了,真是該死!

    「我沒胡說,那天也是你叫我跟你一起去江老四家行竊的,你說元宵那日豐澤屯有傳統,大多數人都會去集子時觀燈祈福,只有少數人會留下在村里。正是行竊的好時侯……」

    王大石一看江三兇狠的模樣嚇了一跳,不用徐縣令再說什麼,直接把那一天他們如何行竊,如何放火,如何銷贓,全給說了。

    外頭的村民們一聽頓時鬧騰起來,紛紛指責江三和江大石不是東西,偷東西偷到親兄弟家不說,還放火燒屋。

    這根本就不準備給人活路啊!真是太缺德了!

    「肅靜!肅靜!」

    徐縣令猛敲驚堂木,兩旁衙役的執棍棒再次咚咚作響,威武聲響徹祠堂,使得堂下再次靜了下來。

    「江三,你的同夥都已認罪,你還拒不承認麼?」

    徐縣令再次指向江三,這個人才是本案主使,王大石不過是被盅惑,他自當以這個人為主來審理此案。

    「大人,糙民不服!王大石他憑什麼指認我,他不過是栽贓陷害,請大人明察啊!」

    江三死咬著不鬆口,反正就是不認罪,他雖然讀書讀得少,但也知道一切都要講究證據,徐縣令根本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那場火是他放的,而江老四絕沒那個膽子出來指證。

    若江老四出來指證,那爹和娘可就全部下了水,他就不信江老四會忍心讓二老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牢獄中渡過下半生。

    「看來,你是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傳本案元宵當晚目睹全過程的人證上來!」

    徐縣令微微掃過堂上跪著的幾人,令衙役將本案的幾個重要人證帶上來。

    「糙民張虎、(張元、張夕)見過大人!」

    三個年紀的漢子由兩名衙役帶著到得堂上後,規規矩矩對著徐縣令行禮,隨後跪在一旁。

    堂上跪著的幾個人一見張氏兄弟不由全變了臉色。

    「你們兄弟三人可認得堂上這幾人啊?」

    徐縣令不用問也知道堂上的幾人一定認識張氏兄弟,但必要的問案過程還是不能免。

    「糙民認識!」

    張氏兄弟在堂下交換了一個眼神,齊聲道。

    「那好,你們且說說,你們是如何認識他們的!」

    徐縣令點點頭,命張氏兄弟開始口述如何識得堂上之人的經過。當堂下的村民們聽到這三人說起那一晚的經過時,又一次爆發議論。

    張氏兄弟將那晚如何到得豐澤屯,如何看見江三和王大石砸門行竊,後又一把火燒了江家小院逃離現場,於路上遇到趙氏和楊大妞,幾人如何分贓之事一一說明。

    到得最後又將他們兄弟三人因為貪心去勒索這幾人,與趙氏發生口角,是江傳一出錢擺平。

    他們三人越說,堂上幾人臉色越白,堂下聽審的村民們紛紛指責老江家沒一個好東西。

    「大人,民婦冤枉,這三人分明就是胡說八道。民婦不認識他們啊!」

    趙氏這個時侯再也忍不住了,若再任這三個人說下去,她豈不是要陪著老三和大女婿一起蹲牢房?

    楊大妞和江三也一直口稱冤枉,王大石也很想喊冤,可是他方才都實話實說了,這個青天大老爺說會從輕發落的。

    而江傳一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見趙氏口稱冤枉就皺了皺眉。他是知道大周律法的,知道若一味強辯,只會加重刑罰,倒不如靜觀其變。

    「大人,我三人說的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察!」

    張氏兄弟頭磕於地,恭恭敬敬地回。江姑娘說過,上了公堂一定要冷靜,鎮靜,切不可慌張,只要實話實說,順勢而為就好。

    他們兄弟三雖然有些害怕,但心中牢記江姑娘的教悔,那這怕自然就少了幾分。

    「你等放心,本官自當查明!」

    徐縣令讓他們三人畫了押,就讓衙役將他們帶了下去。

    讓這三人來過堂不過就是要老江家的人心服口服而已,他要的是人證,人證已到,容不得他們抵賴!

    「江傳一,你身為長者,卻包庇犯罪,你可還有話說?」

    徐縣令見趙氏和楊氏刁鑽,江三猶如潑皮無賴,這三人若不給他們一點苦頭吃,定然不會認罪,便將話頭轉到一直沒有說話的江傳一身上。

    「糙民認罪,望請大人能從輕發落!」

    江傳一不想再胡攪蠻纏下去,今兒是他的大壽,發生這樣的事已經丟盡了他的顏面,他恨不能現在就離開這個公堂。

    「很好!本官念你年事已高,又已然悔過,便免了你的牢獄之苦。不過活罪難饒,故仗責二十,以儆效尤!來人,給我拉下去!」

    徐縣令滿意地點點頭,直接判了仗令,江傳一沒想到直接認罪還要仗責二十不由臉色一白。

    衙役很快將江傳一拉了下去,不一會便傳來江傳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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