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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44:21 作者: 自由與魚
    「不用的。我又沒做什麼貢獻……」目目心裡一囧,這是在……

    反諷?

    江川並沒有接下話題,導演在跟他比手勢,馬上開拍下一條,他語氣依舊淡定,「你等我電話,下周殺青了,我去找你。」

    目目看著已經掛掉的電話,若有所思。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江川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江川對她這樣的態度不是因為對受害者的同情或惺惺相惜。

    因為她根本不需要。

    煩心事壓在心頭,目目也睡不著了。她起身打開電腦去找論文資料,在知網萬方逛了一圈,也沒什麼頭緒,打算直接換衣服去學校圖書館借些實體書研究。

    童子顏參加完國考之後就去了中院實習,學校里就還剩整天躺屍的朱秋,目目一去就把人揪到了圖書館。

    「趙目目,你簡直就是我頭號仇敵!這麼暖洋洋的天氣,如果不躺在被窩裡,就該去窯子裡喝口小酒,你竟然帶我來圖書館!辣雞!」

    朱秋壓著嗓子跟目目一起穿梭在一排一排的書架里,嘴裡叨叨地沒完,可眼睛卻沒閒著,快速地掃著編號,幫目目提前找到她要的書,好趕回去繼續躺屍。

    目目咧咧嘴,不予理會這假模假式的抱怨,繼續埋頭苦找。沒多久,倆人就抱著書從圖書館走了出來。

    「走吧,我請你去喝酒。」目目把書一股腦全塞進雙肩包里,直接扣在朱秋身上,「太重了,我背不動。」

    朱秋故意罵罵咧咧地,「嘿,你個小賤人~」但還是將書包背在肩上,「就當我用勞力換了酒錢吧~」

    目目跨上她的胳膊,故作嬌媚,「相公,走著~」

    朱秋嘴裡的「窯子」其實就是柳柳的KTV店,她這人除了睡覺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白的啤的紅的,樣樣拿手。在她這裡,能喝酒作樂的地方統稱為窯子。

    從那日在江川家之後,目目就沒再見過柳柳。她從陳亮那裡知道了些陳年往事,對柳柳整個人的感覺也變了不少,好像已經認識了她很多年似的,親切中又夾雜著淡淡的疏離。

    柳柳依舊笑的溫柔和善,拉著她們去了內間包廂,忙著給端水果開酒瓶。

    目目拉著她坐下一起聊天,「最近還好嗎?」她不敢直接問上次的事情,就選了個最常見的開場白。

    柳柳垂下頭,笑著回,「就那樣,一天天都是不咸不淡的日子。」

    魏晉陽拘留期滿後就沒再找過她,看來,DK那邊給他的報酬不少,都撐到現在了。

    柳柳知道魏晉陽對於江川的仇恨全都來都來自於她,所以一直有意無意地避著跟江川接觸。她心裡也清楚,自己和魏晉陽都欠他,但就是找不到合適的方法償還。

    所以,她有意識地對江川身邊的人好,算是滿足一下她內心的不安和歉疚。

    目目制止不住她還要出去拿甜點的念頭,只能看著她的背影說,「那你少拿一點,我們吃不完。」

    朱秋已經喝完一罐啤酒,打了個響亮的嗝,「你說老闆娘長得這麼漂亮,怎麼還是單身呢?」

    目目想起魏晉陽和江川的臉,以及他們之間那撲朔迷離的三角關係,感嘆著回:「或許,都不對吧,都不是合適的人吧……」

    朱秋不懂她的意思,也沒往深處想,開始扯別的話題,「你看朋友圈了嗎,王思娉要回國了,我們四劍客終於能再聚首啦!」

    目目笑著與她乾杯,「是啊,那丫頭出國兩年,才回來兩次,這回海龜徹底歸來,我們一定要痛宰她一頓。」

    「對,到時候叫上童童,我們不醉不歸。」說到興奮處,朱秋覺得啤酒已經有點膩,開始換白的,端著一整杯就想往嘴裡灌。目目眼疾手快給按住了,再這麼整下去,她這小身板可扛不動醉鬼。

    二十分鐘過去了,目目也沒見柳柳回來,還以為她在現做蛋糕,便下樓去找人。

    目目絕對想不到自己會再碰到魏晉陽。

    他和柳柳站在二樓的拐角處說話,目目不敢上前,也聽不真切。但那句「你他媽還喜歡江川,老子就弄死你!」目目聽的真真切切,因為魏晉陽幾乎是吼出來的。

    柳柳也沒有讓步地吼回去,「我喜歡誰,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嗎!我們倆之間的事情跟江川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再逃避了,把所有的錯誤都往我身上推。」

    「啪」

    這聲脆響直接導致目目的憤怒值滿格,兩步衝到了樓下,抬腿就往魏晉陽身上踢了一腳。她穿的馬丁靴,用勁也不小,魏晉陽猝不及防,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目目怒目圓睜,跟他對視,一點不怯懦,「還打女人,你他媽算什麼男人你!」

    魏晉陽嘴角的咬肌收緊,除了他媽,他從來沒挨過女人的打,這丫頭片子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正好讓他泄怒。魏晉陽幾乎是從牙fèng里擠來幾個字,「老子就愛打女人!」

    嘩一下,柳柳用兩隻手擋住了他對著目目舉起的拳頭。

    她眼裡有氣憤有難過,魏晉陽還看到了半分絕望,那是她以前從來沒有展現過的,他有些慌,甩開膀子,罵了兩句髒話,下樓離開。

    柳柳的力氣仿佛被抽光,她一下蹲坐在牆角,目目也隨著彎曲膝蓋蹲在她面前,這個角度她才注意到旁邊掉落的手機,還在亮,頁面上顯示柳柳的支付寶剛剛被轉走了五萬塊錢。

    目目心裡瞭然。

    看著那半邊漲紅的臉,目目沒敢伸手摸,她抱著抽泣的柳柳,想給她一絲安慰。

    「太難改變了……我應該一開始就知道的,我拯救不了他!」

    柳柳的眼淚像是開閘的洪水,收不住,在目目的肩膀上肆虐的奔騰。

    哭累了,她就開始笑,無奈的,糾結的,痛苦的,目目分辨不清到底有幾種情緒,但這心情跟她在酒店那一晚應該相差無幾。

    女人吶,都逃不過一個情字。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只有我和江川倆人死了一個,他的疑心病才會好……」柳柳眼神空洞,看著窗戶□□/進來的一道光眯了眯眼,她突然覺得有點困。

    目目倒吸一口涼氣,往旁邊挪了一點,正好擋住那道光,與她對視,可又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不要多想,生活還很美好,我們應該向前看。」

    柳柳強迫自己笑了笑,拉著目目的手起身,但兩人都蹲的太久,腿有些麻,竟踉蹌了幾下才站直身體。目目看著柳柳的眼睛,這回她是真笑了……

    **

    今天的兩場戲江川都不在狀態,他不確定目目辭職這事跟陳燦有多大關係,就拐彎抹角地讓陳亮去打聽。

    「我怕我姐,我怕失業!」陳亮捧著手機的手都有些顫抖,他覺得自己就是夾心餅乾里的夾心,漢堡里的牛肉,雖然左右為難,但遲早被人吃掉。

    還好他機靈一些,旁敲側擊地去問了樂詩,答案跟目目說的沒兩樣,她妹妹要準備畢業論文,學習工作難以兼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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