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蘇依攏了攏衣服，冷漠道：「不好意思啊我穿衣服比較省布料。」

    「……」

    兩人一時無話。蘇依偏著腦袋，盯著玻璃窗上的雨水, 在想：男生果然都是視覺動物, 並且都是大色狼。

    「把濕外套脫了吧, 會感冒的。」

    蘇依沒動。

    「不然我幫你？」

    「……」

    「脫不脫？」

    「……脫。」

    蘇依脫下了校服的外套。她的衣服剛脫下，就感覺自己的背上多了一件衣服, 有點薄，但是是乾燥的。

    「先暫時披上我的襯衫好了, 雖然有點薄，總比濕衣服好。」

    蘇依點頭，自己把手套進了衣服的袖子裡。她摸了摸衣服, 衣服上還留有一點白徐身體的餘溫。她穿好衣服後, 又轉頭看著窗外的雨景，眼神很專注。

    窗外夜色如虹，車水馬龍俱如往昔, 不同的，只是看景色的人的心情罷了。

    蘇依現在的臉上倒沒什麼表情，實則她的內心裡卻翻江倒海，她滿腦子，都是白徐的臉，是他剛才在她處於一片恐懼時忽然出現的情景：門開後，他站在黑暗裡，身後是一片雨幕，唯一的燈光，來自於他手裡的手機。

    那個時候，他像她的救世主，拯救了正處於瀕臨崩潰邊緣的她，將她重新帶入了現實的光里。

    所以直到現在，蘇依的心情還一直無法平復，那顆埋在她胸膛的一顆心，正跳動著，比以往更快。

    玻璃窗上，倒影出了白徐模糊的臉孔。蘇依悄悄地，伸手摸了摸玻璃。

    「蘇依，把頭轉過來。」

    「啊？」

    蘇依說著轉了頭，然後看到白徐的臉迅速靠近自己。她下意識地閉了眼睛。

    隨後，蘇依聽到一聲低低的笑聲，帶著點忍俊不禁的意味在裡邊。她疑惑地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手裡多了一條紙巾。

    「……」

    她莫名地紅了臉，並覺得很窘迫。她剛才……會錯意了，以為白徐是要吻她，所以下意識地閉了眼睛。不過現在，她只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擦一擦吧，臉和脖子上都是雨水不舒服。」白徐道。

    「……哦。」

    蘇依機械地攤開紙巾開始擦臉上的雨水。她歪著腦袋臉對著窗戶，不想讓某人發現她的窘迫。

    「換一張紙吧，給。」

    白徐又遞給了她一張紙巾，並把她手裡的那一張已經吸滿了雨水的紙巾拿走，裝進了自己的兜里。

    「幹嘛把我用過的紙放你兜里？」蘇依問了句。

    「待會兒下車了再扔。」白徐指了指車椅子上貼著的一張環保標語，「要做/愛護環境的好公民，所以不要把垃圾留在車裡。」

    「……我知道了。」

    蘇依說著，把自己用過的第二張紙巾揉成一團，收進了自己的校服口袋裡。

    ˉ

    兩人下了車回到小區時，已經是晚上的七點。大雨停歇已久，倒是路上積了一些雨水，不便行走。

    蘇依走著走著沒注意，踩進了一個小水坑裡，濺了自己一身的水。她尷尬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皺起眉毛用方言嘀咕了幾句。

    「你說什麼？」走在她後邊的白徐問了句。

    「……沒什麼，是罵人的話，有點粗俗，你還是不聽的好。」

    「……」

    兩人行至一小花園時，恰好碰見了出門尋找蘇依的蘇晴。蘇晴的手上還拿著一把疊好的傘，她的頭髮有點濕，衣服也是，想必是找了蘇依許久了。

    蘇依呆在原地，有些緊張，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你去哪兒了小依？！」

    蘇晴疾步走過來，她鎖著眉頭盯了一邊的白徐一眼，又伸手摸了摸蘇依單薄的身體。蘇依的身上還穿著白徐的薄襯衫，手上拿著濕漉漉的校服外套。

    「我今天……值日，出了學校後下雨我沒帶傘，所以才淋成這樣的……自行車我放在學校的停車場了。」蘇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