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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37:12 作者: 奶油小核桃
「呃,我坐我坐。」
說著就趕緊往床內跑去。
「哎,等等。」
藍曉初倏然攔住了他,寧浩東不解地轉身看向她。
「把你捉的螢火蟲拿來。」
她突然問他討要那個裝著螢火蟲的塑膠袋,他立刻就憨笑著雙手將袋子遞給了她。
幾十隻螢火蟲在透明的塑膠袋內,一閃一閃,仿佛一盞盞明亮的小燈泡,為黑暗的房間帶來了一絲光亮。
藍曉初踮起腳,將那隻充了氣的塑膠袋擱到了蚊帳頂上,這才轉身對他道,
「這樣就不用摸黑了。」
寧浩東看著蚊帳頂上那一顆閃光夜明珠的的塑膠袋,欣喜地贊道,
「小藍,你真聰明。」
「好了,別廢話了,快上藥吧。」
示意他坐到蚊帳內,藍曉初將藥瓶遞給了他,
「吶,你自己擦吧。」
寧浩東接過藥瓶,幾乎將整個臉、脖子、手臂還有腿甚至連胸口、肚子都擦了個遍。
藍曉初看著他邊擦邊呲牙咧嘴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
「是不是很癢?」
寧浩東忙搖搖頭,憨笑著否認道,
「還好,還好,不怎麼癢。」
邊說卻邊困難地想要往後背上夠,卻奈何他韌帶太緊,夠了半天,楞是沒碰到。
藍曉初看他一副癢痛難忍的模樣,不禁無奈地搖頭,然後直接從他手裡將藥瓶拿了過來,說道,
「把衣服掀起來,我幫你。」
「啊?我......」
聽到小藍竟然叫他掀衣服,寧浩東那大姑娘的彆扭勁,突然又上來了。
曉初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只說了兩個字,
「瘧疾!」
嚇得他立刻不敢再多想,乖乖撩起後背的衣服,讓她替他擦藥。
蚊帳內,螢火蟲帶來的光線,忽明忽暗,但背上那一塊塊形狀各異的紅腫疙瘩,還是落入了藍曉初的眼中。
鄉下的蚊子本來就多,野外便更不用說了,那些灌木叢里,幾乎都是些有毒的花蚊子,被咬上一口,會又癢又疼,弄不好還會腫起來。
寧浩東這傻瓜究竟在草叢裡呆了多久,就連穿了T恤,後背也會被叮咬的這麼慘烈。
而那上頭還有一條條紅紅的指甲印,有好幾條甚至都撓破出血了。
可見這奇癢無比的程度,是多麼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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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白痴究竟在草叢裡鑽了多久......」
為他塗著藥的藍曉初,突然在他背後,低低地問了句,雖然話語不這麼客氣,但不難聽出,她裡頭有著關心的成分。
寧浩東彎著腰的背影,倏然怔了怔,這才沉著聲,溫柔地回道,
「其實也沒多久,要不是它們老飛來飛去,我其實可以更快些回來的。」
「哧。」
聽著他傻裡傻氣的話語,藍曉初不由嗤笑他一聲,輕斥道,
「你當它們跟你一樣傻?就停在那任你捕捉......」
寧浩東感受著她溫柔的手指,輕輕撫擦在他背上,心裡一股淡淡的惆悵,悄然滑過,輕嘆了口氣,他忽然似自言自語地開口道,
「呵......我是挺傻的,想發封EMAIL回去,結果都把你的電腦給弄壞了......」
聽著他自嘲的語氣,藍曉初不由停下手裡的動作,低聲說道,
「好了,既然都過去了,就別提了,其實我也沒真正怪你弄壞了我的電腦,只是中午見你死不承認的模樣,我才會生你氣的。」
「對不起,小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想辦法彌補你的。」
寧浩東仍是執意跟她道了歉。
身後的藍曉初沒再說話,只是繼續細心地為他抹著藥。
昏暗的房間內,一片沉寂,只有蚊帳頂上塑膠袋內的螢火蟲飛舞著,不時發出一些細小的碰撞聲。
等藍曉初替寧浩東擦完藥後,卻才發現,他竟然不知何時,已沉沉睡去。
「達克寧?達克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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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0章
更新時間:2010-8-8 19:57:51 本章字數:3455
她輕推了他幾下,卻見他眼睛只微微睜開一條縫,迷迷糊糊地嘟噥了句,
「唔.....別吵......我好累,讓我睡會兒......」
說著便直接歪倒在了藍曉初的床鋪上。
借著房裡微弱的光線,藍曉初這才看清,側躺在床-上的寧浩東,半張臉幾乎都被蚊子咬的腫了起來。
就低嘆了口氣,心裡為他這種又傻又執著的行為,感到一絲絲無奈卻又有些感動。
算了,在外頭捉了那麼久的蟲子,又被蚊子叮遍了全身,他一定是累慘了。
就讓他睡著,不去吵他了,頂多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叫他再回隔壁房間。
堙拿起枕頭墊在了他的脖子下,藍曉初自己則將毛巾毯疊成了方形,躺倒了床的另一頭。
窗外,草叢裡的蟲鳴陣陣,而房間裡,蚊帳頂上的螢火蟲閃耀著一亮一亮的光芒,仿佛是最好的助眠器,不一會兒,藍曉初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而另一頭,原本已入睡的寧浩東,卻在聽到藍曉初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後,清醒地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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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身,他目光投注在藍曉初恬靜的睡臉上。
淡淡柔和的光亮下,睡夢中的她唇角彎彎,似乎正夢著什麼愉悅快樂的事。
「不知道,你的夢裡會不會有我呢......」
她睡夢中的笑臉,令他情不自禁奢望著,那裡頭有著他。
就這樣久久地望著,眼神漸漸痴了,醉了......
緩緩俯下-身,帶著濃濃的愛戀,輕柔而又虔誠地在她臉頰上印下一吻。
然而,再抬起頭時,眼底卻已是盛滿了深深的眷戀與不舍。
看向窗外,天空那皎潔瑩白的月光,心底有些堵得窒悶......
「Jackco,如果可以的話......就儘量不要再讓自己有太多負擔吧......我希望你能每天都過的快樂、輕鬆......那樣才能緩和你的病情......」
一周前,醫生在電話里對他的祝福和叮嚀,猶然在耳。
可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病是不可能再緩和了......
不知有病在身的人,是不是會特別敏感,最近,甚至會感覺到,那些腦細胞在他腦袋中逐漸退化、死亡的細微感覺。
那是種已經認命無法再害怕的感覺,唯一想做的,就是能和她在一起,
開開心心地度過一段日子,無論是他被打被罵,他都會甘之如飴。
與她相處的這些時日,真的很開心,有一度他甚至已經忽略了那種腦細胞死去的感覺。
以為,永遠都會就這樣記住不忘了。
直到那天,母親突然打來電話,為她消除了那些數據後,他才清楚感到,自己已快接近極限。
長發掩至他的肩膀,遮住了他的臉頰,只有睫毛長長的剪影,投注在柔軟如沙曼的蚊帳上,化作了無數眼的神情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