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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33:58 作者: 雲舒蘭
    看著她掩藏得滴水不漏的表演,白蘭蘭忽然體會到什麼叫心死如灰,他決定陪著她把戲演下去,看一看她導演的結局到底是什麼。

    ☆、白蘭蘭休楚柔

    夜幕沉沉壓在白府之上,偌大的府邸,瀰漫著緊張的氛圍。下人們紛紛傳遞著消息:大少爺這次恐怕是真的要休妻了。

    與以往不同的是,大少奶奶闖禍,從來都是老爺冷麵無情,大少爺力保。如今大少奶奶被懷疑告密,白家米鋪風雨飄搖,老爺和二姨太都表示相信大少奶奶,大少爺卻咬牙切齒地要懲處她。

    「今天在街上發生的事,我全都說了。再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心中的報價,又怎麼去告密?」蘇小粽急切地為自己辯駁著,又跑到楚柔身邊,「楚柔,你當時看見了,完全可以走進來問清楚,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誣陷我告密?」

    楚柔一臉委屈為難,道:「姐姐,這怪不得我啊。當時競價結果都出來了,我匆匆趕往米鋪,結果看到你和大商米行相談甚歡、舉杯慶賀,我一下子就懵了。」

    柳月連忙搭腔:「對啊對啊,小姐當時一陣胸悶氣短,頭暈目眩,她是被氣得急火攻心,路都走不動了,我扶她到一邊歇息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

    楚柔故意嗔怪地看她一眼,阻止她往下說,道:「柳月,不得胡言!」又轉向白敬先和白蘭蘭道,「或許……真的是我誤會了。我到了米鋪,看到子瞻那樣震怒,還要打姐姐,所以就以為所見是真。」

    頓了頓,她再次看向蘇小粽,誠懇道:「姐姐,我那是在替你求情,我怎麼會誣陷你呢?」

    白蘭蘭黑沉的臉上只看得出怒不可遏,誰也不知道,此刻,他默默觀察著的正是楚柔。她演得越好,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刃割一下。

    聽楚柔這樣說,蘇小粽一時間更加手足無措,原本心裡對她氣惱,打算讓她說清楚,還自己清白。現在,她既不是故意的,也根本說不清事實真相,這下可好,自己這一肚子氣惱和委屈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撒。

    「你可以去找商老爺核實真相,我可以當面和他們對峙。」她對白蘭蘭說。

    白蘭蘭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蘇小粽,你真的夠蠢,你以為大商米行會為你作證?即便他們願意,我又怎可能相信?事實擺在眼前,多說無益。跪下!」

    蘇小粽傻了眼,百般委屈更湧上心頭,嚷道:「夫君,你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麼相信?」

    楚柔抓住時機插進來一句:「姐姐,據我所知,商老爺根本沒有小公子,商家只有一根獨苗。」

    蘇小粽腦中轟一聲,張嘴卻說不出話,愈加不知所措,不自覺來回挪動步子。

    「看來我方才說你蠢是錯了,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這麼會編故事。」白蘭蘭一步步逼近她。

    「我……我沒有!」他句句帶刺,直戳人心窩子,蘇小粽鼻子猛地一酸,眼淚湧上來。

    「收起你無辜的眼淚,這副假面具讓我感到噁心!」

    又是一記重擊正中心臟,蘇小粽幾乎站不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變得這樣陌生,眼底再不見一絲溫柔。

    「子瞻。」二姨太忍不住喚了一聲,希望他停止對蘇小粽的傷害。

    白敬先也道:「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有些話掂量清楚再說,這世上可沒有後悔藥。」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救了那個小孩子,商夫人明明說那是她小兒子。街上很多人都看見了,你可以……你們可以到街上去問,我沒有說謊,我沒有編故事!」蘇小棕連連搖頭,不知到底該向誰求助,視線在屋子裡的人臉上來回掠過,希望能有人拉她一把。

    白蘭蘭眼神陰森,毫無憐憫地瞪著她,冷道:「我會讓你死心的。」

    說完,他一把攬過楚柔便走,徑直去往楚柔房中。

    蘇小棕雙腿一軟,癱坐到地上,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不,好像這一切才是真的,過去種種甜蜜幸福,倒更似一場幻境。

    白蘭蘭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從前那個唯獨帶她一人好的人,越發顯得像是她的幻想。

    白敬先走上前來攙起她,按住她肩頭,溫和道:「爹相信你。不會有事的。」

    二姨太站在他身側,也對她露出寬慰的微笑。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小香把蘇小棕扶到椅子上坐下,心疼道:「大少奶奶,你千萬別著急,明天大少爺一定能找到人證明你的清白。」

    蘇小棕恍惚了一會兒,努力露出一個笑容,道:「對,街上那麼多人,總不可能都被大商米行收買的。」

    「子瞻,你是打算帶姐姐去找人對峙嗎?」

    白蘭蘭看著她不說話,她果真懂他的心思。

    「看著我做什麼?」楚柔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心中發毛,有些慌亂地別開眼睛一會會,又轉回來看向他,笑道。

    「嗯。」白蘭蘭輕輕應一聲。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姐姐真的說了謊,你打算怎麼辦?」

    「不會有如果。我這麼做不過是為了讓白府內外的人心服口服。現在米鋪情勢危急,我沒那麼多時間糾結在她身上。休書今晚我就會寫好。」

    楚柔心中欣喜不已,表面上卻很擔憂,「萬一你冤枉了她呢?就算姐姐說謊,你也沒有她告密的直接證據啊。」

    「雖不能確認她就是jian細,但她亦不能自證清白。任何對白家存在威脅的人,我都不會留。」白蘭蘭將她的神情一一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地走到案前,提筆展紙。

    楚柔連忙跟上去,很無奈似地嘆口氣,略微挽起袖子,幫著磨墨。

    「你先去睡吧。」白蘭蘭按住她的手。

    「也對,要你寫這封休書,一定很為難。我就不打擾你了。」楚柔善解人意地離去。

    翌日,白蘭蘭請出白敬先,帶著蘇小棕、楚柔及幾個隨從,至昨日事發路段,連問了幾個街邊攤主和過往行人,他們都表示未曾見過蘇小棕救下一個小孩。

    蘇小棕急得上前去抓扯,近乎哀求道:「怎麼會沒看到?當時明明還有人過來幫我。大哥大姐,大爺……不是,怎麼可能沒看到?大娘,你看到的對吧?」

    「哎喲,姑娘,大娘我眼睛不好,耳朵又背,你問問別人吧。」賣虎頭鞋的老婦搖著手避開她。

    「我見過啊!」

    一片混亂中聽到這句話,蘇小棕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糙,連忙順著聲音看過去,不由得愣住了。好熟悉的臉,這、這不就是那天被救的小孩嗎?他怎麼穿得像個小乞丐似的?

    「小孩,你見過這位太太救人?」一個隨從上前問道。

    「不,不是見過她救人,是見過她。」

    「什麼意思?」

    「她經常和商夫人在巷子裡見面。那條巷子是我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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