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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33:58 作者: 雲舒蘭
    「二娘為了子瞻,還真是費盡心機。」白蘭蘭冷笑。

    「是我對不起你娘,是,我費盡心機,這麼多年,我費盡心機向你贖罪。」

    「贖罪?你是怕自己不得好死吧?你是怕到了那一邊,我娘也不放過你!」

    「子瞻……」

    白蘭蘭露出一抹悲憫的笑:「我不恨你了,我只是可憐你。你拼命討好的不在乎你,拼命討好你的被你親手推出去那麼遠。現在,你就是孤家寡人,活著比死了更悽慘。」

    說完,白蘭蘭頭也不回地離開。經過祠堂,看一眼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無知覺的蘇小棕,壓下心中的不忍,大步離去。

    翌日,蘇小棕不服管教,大鬧祠堂的消息傳遍了全府上下。

    面對白敬先的震怒,蘇小棕百口莫辯,被拉出去受了五十大板,直打得皮開肉綻。然而她即便疼得暈過去,也依舊咬緊牙關,不承認自己有錯。

    心知肚明的白蘭蘭終於看不下去,向白敬先求情,卻換來白敬先一句「妻子犯錯,丈夫管教不當,理應一起受罰」。

    眼看白蘭蘭被架起來打,蘇小棕明白,白敬先這是想用白蘭蘭受苦來逼她認錯。白蘭蘭何嘗不清楚,心想,這蘇小棕雖然事事以他為先,卻是實打實的倔脾氣,冤枉她的事,她絕對不會承認。

    誰知蘇小棕咬牙吶喊道:「我認!我認!」

    這一聲吶喊,簡直如巨柱撞鐘,在白蘭蘭心中激起巨大的震撼!

    「你可知你認錯的後果是什麼?」白敬先問道,略略上抬眼睛,不去看她慘不忍睹的傷口。

    「不……知……」蘇小棕疼得渾身虛脫,整個人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對祖宗大不敬,應當被逐出白府。我會讓子瞻下休書,從此以後,你和白家再無瓜葛!」從此以後,阿清,你我再無瓜葛!

    「爹,能不能……讓她把傷養好再離開?」白蘭蘭望向蘇小棕,見她居然在巨大的疼痛中,向他綻開一絲笑容,心中更是震顫不已,只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大的壞蛋,實在不忍心讓她如此悽慘地離開白府。

    白敬先心中早就猜到這件事另有隱情,本就只想藉此事趕走蘇小棕,沒想到蘇小棕骨頭這麼硬,咬牙堅持這麼久,弄得他騎虎難下。看她被打得慘不忍睹,自己也不忍心,此刻白蘭蘭這麼哀求,他便順勢答應下來。

    白蘭蘭不過挨了幾板子,上了藥,疼痛便消了大半。他走到床邊看著昏迷中的蘇小棕她只能趴著,額頭依舊不停地往外滲著汗珠,臉頰、嘴唇毫無血色。

    「蘇小棕,你怎麼這麼傻?」白蘭蘭輕輕撫摸她的臉,感動得鼻子發酸。在他的生命中,除了娘,從未有人如此全心全意,甚至甘願放棄自己的堅持來待他。

    心中某扇封閉的門輕輕打開,裡面住著一個人,現在,蘇小棕也走進來,那個人……似乎正在朝門外走去。

    白蘭蘭親自去給蘇小棕煎藥。待他離開房間後,白敬先走進來,屏退小香。

    蘇小棕有了知覺,慢慢張開眼睛,白敬先的身影從模糊到清晰。此刻,他眼中有的不是嚴厲無情,而是父親般的慈愛。

    「孩子啊……」白敬先啞聲,終於沒有說下去。

    蘇小棕眼中也湧上淚水,卻對他笑了,吃力道:「爹……我啊,我是真的把爹當自己的爹看待。因為很小的時候,我爹就離開我了。有生之年,如果有個爹能讓我孝順,能疼愛我、信任我,那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可是爹,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

    白敬先深吸一口氣,逼退眼中的淚水。

    「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連我親生的爹娘都要離開我,所以爹你不喜歡我,也是理所應當的吧?但是……不管爹相信還是不相信,這件事我真的沒有做。爹,我能不能最後請求你一件事?」

    此刻,發覺白敬先來看望蘇小棕的二姨太已經跟至門邊,負責伺候她的紅珠在一旁站著。

    「你說。」白敬先點點頭。

    「讓紅珠贖身吧,她有喜歡的人了,想要過自己的日子。」

    門外的紅珠聽到這句話,心裡猛地一顫,感動萬分,一時間竟也想落淚。沒想到,這種時候,大少奶奶還想著她。

    二姨太猛地朝紅珠瞪一眼,仿佛在質問紅珠什麼時候和蘇小棕有了關聯,嚇得紅珠趕緊垂下頭去,裝作不知情。

    白敬先心中無限感慨。阿清的孩子就是阿清的孩子,心裡想的永遠是別人,哪怕是和她毫無關係的無關緊要之人。

    「好,我答應你。」這樣好的孩子,他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她的請求?

    夜裡,白蘭蘭守在床邊照看蘇小棕,餵她喝水,哄她睡覺。

    「你講的故事不好聽。」蘇小棕虛弱地抗議,身體的疼痛令她難以入睡。

    白蘭蘭有些為難,他這輩子可沒有這么正兒八經地哄過女人。說來也怪,平日裡應付陳婉婉那樣的女人,什麼動聽的話浪漫的點子信手拈來,現在真真要用到了,腦子裡卻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唱首歌給你聽吧。」蘇小棕笑了笑,開口唱起娘經常哼的那首小調,「月兒彎,照窗欞,星星掉進郎眼睛……」

    輕柔的旋律一直唱進白蘭蘭心裡,他不由得回想起兒時和娘待在一起的時光,那麼溫暖,那麼幸福。

    忽然,蘇小棕停下了,因為疼痛而蹙起眉頭。

    「很疼嗎?」

    蘇小棕搖搖頭,道:「嫁到白家快三個月,我們還是第一次這樣好好待在一起。那麼多個夜晚,幾乎都是我一個人先睡,都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房的。可惜……這樣的夜晚,以後也不會有了。」

    白蘭蘭柔聲道:「不會的。明天,後天,大後天,我每天晚上都會這樣守著你的。」

    「我好了以後呢?」

    白蘭蘭答不上來。休還是不休,他心中也是一團亂。

    「不過在離開之前,我一定會查出是誰陷害我。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蘇小棕,誰也別想冤枉我。」說著,蘇小棕揮起拳頭表決心,扯到傷口,痛呼一聲。

    「傷口被你扯開了,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白蘭蘭動手幫她拆紗布。

    很快,屁股傳來一層涼意。想到成親以來,自己從未如此暴露在白蘭蘭面前,蘇小棕有些不自在地扭動身體,影響了白蘭蘭包紮,反而弄疼了自己。

    眼看根本無法繼續,白蘭蘭迅速纏完最後幾圈,鬆開一隻手放在她身側。

    蘇小棕不明所以地扭頭來看,被他俯身吻住,整個身子傳過一層顫慄,仿佛打了麻藥,傷口的痛消失了。

    白蘭蘭捏著紗布的手順勢做好收尾處理,卻不想停下這個吻,躺到她身側,輕輕擁住她,更深地吻下去……

    ☆、蘇小棕得知真相

    終於受不了對方沒完沒了的注視,蘇遠棕扭頭對白勁風道:「白大小姐,您這位專攻心理學的同事到底是來研究病人的還是來研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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