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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33:00 作者: 海的挽留
從聊城到京師,衛啟渢的迷妹遍地開花。不曉得這些迷妹們知道他們眼裡的男神從前乾的那些事,會是什麼反應。
衛啟濯聽到一陣腳步聲漸近,掀開帘子往外一看,果見幾頂轎子往這邊來。他正揣度著裡頭有沒有蕭槿的轎子,就見那個打頭的轎子一側的帘子忽然被掀起。
朱璇往外掃了一眼,發現已經出了午門,正要放下帘子,一瞥眼瞧見一個人的側影,立時一頓,呆愣片晌,回神後,忙命外頭的女轎夫停轎。
衛啟濯一看到從對面轎子上下來的那個身著金繡花鳳團領衫的小姑娘,就知是宮裡哪位小公主。下去見禮是避免不了的,但他並不放在心上。
他也懶怠整衣冠,徑直轉身下了轎子。
衛啟渢原本不想露面,但朱璇在外面亮明了身份,他不能躲著,只好也下了轎子。
朱璇見衛啟濯行了禮就要走,剛要出聲叫住他,就見另一頂轎子裡也走下來一位公子。
蕭槿與徐安嫻揮別下轎時,正瞧見朱璇怔愣地看著衛啟濯兄弟兩個。
蕭槿心道京師二美站在一起一向亮瞎眼。果然不論什麼年紀,見到出眾的男色,總是難免要駐足一觀的。她覺得,這兄弟倆湊在一處,無論是掐架還是飆戲,畫面效果都是一等一的養眼。
衛啟濯一瞧見蕭槿,立刻就要迎上來,卻不防含山公主擋住他去路:「你真的定親了麼?」她也聽說了衛家四少訂婚的事,從前沒當回事,如今見到了衛啟濯本人,深覺惋惜。
衛啟濯面色冷下來:「難道公主認為臣是在說笑麼?臣的未婚妻就在公主身後。」
含山公主一愣回頭。
蕭槿上前見了禮,朝衛啟濯笑道:「母親先回了,咱們各乘車轎慢慢晃回去吧。」
衛啟濯笑著道好,兩人齊齊行禮告退。
衛啟渢見蕭槿自始至終都對他視若無睹,心中苦笑。雖然他已經做好了被蕭槿漠視的準備,但真正看到她連一眼都懶得看他,心裡仍舊堵得很。
含山公主眼瞧著衛啟濯坐回轎子上,小聲嘀咕道:「長得仙人一樣,人卻這麼凶,不曉得怎麼討到媳婦的。」轉回頭看到衛啟渢也要走,出聲叫住他,「你沒有定親對不對?我聽安嫻表姐說……」
「臣還有事,失陪。」衛啟渢淡聲打斷她,轉身便走。
能有什麼事,下午又不用去衙門,真有事就不會在門口磨蹭了。含山公主見這兄弟倆一個兩個全避著她,當下不悅,正要命人攔住衛啟渢,在一旁看了許久的徐安嫻終於忍不住跳下來,一把拽住這個公主表妹,讓衛啟渢趕緊走。
衛啟渢躬身稱謝,飄然而去。
朱璇噘嘴:「表姐作甚!我倒想問問,他們在躲我什麼,我又不吃人!」
徐安嫻心道你是不吃人,但被你拉去當駙馬就不好了,畢竟這年頭但凡是有點進取之心的,都不會想當駙馬。
「我告訴你,你頂好忘了今日之事,人家兩位,一個定了親,一個……可能心有所屬,你別瞎摻和。你就算想摻和,表伯父也不會應允的。」徐安嫻警告朱璇。
拉一個前程似錦的世家子去當駙馬,根本就是斷人前程,跟結仇也沒分兩樣了。何況衛啟渢顯然就是心裡有人了,否則不會一直不娶。衛啟濯更是水裡的月亮,縱是公主也撈他不著。
朱璇氣悶頓足,回身上了轎子。
衛啟濯下午無事,便順道去侯府坐了會兒。他一在亭子裡坐下,就指著自己的臉問蕭槿:「啾啾看我是不是長得比我二哥好看很多?」
蕭槿一愣:「是啊,怎麼了?」
衛啟濯滿意道:「我就說,他再怎樣拾掇也趕不上我。不過我有時候真不想出這個風頭。」他說著話嘆氣道,「我方才都想誆那含山公主說,我其實半月沒洗臉了,我二哥比我講究多了,讓她找他去。」
蕭槿笑眯眯地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可即便是你真的不洗臉,也比他好看。」
衛啟濯一把握住她的手:「這話我愛聽。不過你這麼覺得,會不會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我說的是大實話,」蕭槿在他對面坐下,「你說今日之事,會不會跟衛啟渢有什麼關係?」
「顯然有他的手筆在裡面。其實我瞧著他近來的舉動,總覺得他似乎是在謀劃著名什麼,」衛啟濯打量蕭槿幾眼,「我看他不會甘心的,說不得回頭還要來勾引你。」
蕭槿翻個白眼:「他就算是在我面前脫光了也沒用。」
衛啟濯挑眉,對此深以為然。拋開蕭槿根本不喜衛啟渢這一點不談,單憑著蕭槿那個遲鈍的程度,衛啟渢就沒什麼可乘之機。
兩人說話間,就見一個丫頭匆匆跑來,對著衛啟濯屈身行禮道:「貴府二公子卻才遞了拜帖進來,說有事來尋四公子,如今正在前院那頭等著。」
第82章
衛啟濯入得大廳時,衛啟渢正坐著喝茶。
他瞧見堂弟進來, 微微笑道:「四弟在跟八姑娘說什麼呢?讓我好等。」
衛啟濯不答他, 只是一笑道:「方才剛見面不久,不知二哥又有何指教?」
衛啟渢上前低聲道:「四弟難道不想與我合計合計如何幫東宮脫罪麼?」
衛啟濯笑了兩聲, 道:「弟愚鈍, 一時未得良方,二哥若有計較,大可入宮面聖。」跟著話鋒一轉, 「我正跟啾啾計議秋遊的事, 二哥若無他事, 我這便拜別了。」言罷,也不待衛啟渢答話, 略略一禮,拂袖而去。
衛啟渢盯著衛啟濯的背影, 目光漸沉。
說起來,他前世還真是跟這個堂弟有仇的。後來又加上蕭槿的事,他便越發想要壓制衛啟濯, 但奈何天不從人願,衛啟濯的官位越來越高, 他卻諸事不順, 又兼不知如何處置他跟蕭槿的相處, 越發沉陷於迷惘苦痛之中。
衛啟渢垂眸細思,將衛啟濯這一世與蕭槿的接觸梳理了一下,怎麼想怎麼覺得蹊蹺。衛啟濯當年遊學回來沒多久, 便直接去了聊城,等他跟著趕去聊城,衛啟濯已經在試圖接近蕭槿了。
衛啟濯在男女情事上比他還寡淡,前世更是始終獨身一個,這樣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對一個相處不多的小姑娘起心思,是很不可思議的。他一度懷疑衛啟濯也有往生記憶,但這些年觀察下來,他發現他多慮了。
衛啟渢凝思一回,仍是不得頭緒,心下冷笑。
狗改不了吃屎,興許是因為衛啟濯前世未遂的齷齪念頭太過強烈,今生也就還殘存著這種邪祟心思。
衛啟渢又思及蕭槿決絕的態度,輕嘆一息。如果可以,他真想天天跪在侯府門口給蕭槿賠罪,不論怎樣,讓她消消氣也好,可眼下真是難辦。
衛啟濯走出一段路後,往後頭瞥了一眼。
衛啟渢不過是見不得他跟蕭槿走得太近,過來攪局而已。
但這又如何呢,蕭槿註定是他的。
華蓋殿走水後,不少臣子都上奏為太子說情,朱潾甚至親自入宮跑到皇帝跟前幫兄長討情,再三表示他皇兄絕不會幹出這等事。
永興帝思想之下也覺得應當是冤枉了太子,但他素日信任的那幾個真人卻持不同意見,他們認為此事興許還真是太子乾的,太子沒準兒就是料定了眾人認為此事荒謬,這才放手去做的。不過道士們一致為太子求情,認為太子至多是愚孝,不算什麼大罪,畢竟初衷是好的。
永興帝原本已經打算解除了太子的禁足令,但經這些道士一求情,他反而氣惱又生,覺著糟心,便將解禁之事擱置下來。
衛啟濯旁觀至此,已經完全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太子原本是預備等待皇帝身體大好後再施行他那日提出的計策的,但沒想到等來了益王的這麼一手,於是將計就計,打算來個反擊,順道將皇帝身邊那群道士也給一鍋端了。
但他並不打算摻和此事。衛啟渢在此事中大約起著穿針引線的作用,既然他們很可能計劃好了,他就不參與了。錦上添花非但不稀罕,還會給他召來麻煩,不值當。
事發三日後,永興帝打文華殿聽日講回來,收到了太子托內侍送來的一個錦盒。他當時倦怠,無心查看,擱到了一旁。晚間就寢時,聽劉敬無意間提起此事,隨口命人取來。
錦盒打開,裡面躺著一塊玉佩,他想了許久,才想起這是太子五歲生辰那年,他贈予太子的,當時儲位尚自虛懸,太子還只是個不起眼的小皇子。不曾想一二十年過去,這個長子竟還好好存著這物件。
永興帝又思及太子幼年失恃,越看越是動容,當下命人將太子跟相干人等召來,又仔細對證一番,越發覺得太子是被構陷的,立等解了禁。只是那個一開始指認太子的內侍不肯翻供,落後又自盡了,死無對證,沒有扒出幕後之人,不過倒更坐實了太子確係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