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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楊翊動了動有點發麻的腿，然後又說：「要不我找找信號咱們百度下?」

    「這裡沒有信號的，方圓幾百里吧，都沒有。」

    「哦。那，這個搭架的原理是什麼?我幫你一起研究。」

    「這秧苗是王嬸教我種的，然後她只說讓秧苗別拉蔓，讓它攀著長，到時得搭架。」

    「哦，那就是讓秧子順著棍子長，這個意思吧。」

    「嗯。」

    「那就把樹棍子插秧子旁邊唄，我來。」他拿起根樹枝就往西紅柿秧苗旁邊2寸開外穩穩的插下去，然後一臉求表揚的表情看著孫恬恬。

    「是這樣沒錯，但，它們兩個離的這麼遠，怎麼讓它攀著棍子長呢?」這就是她剛剛一直在想的問題。

    「它長大了，自己就過來了吧……」不然路邊那些爬山虎是怎麼爬的，沒有人去管它，自己也能發展出一大片地盤兒。

    「應該不會，它長大了就會倒在地上，那些藤蔓會沿著地面長，這麼多棵，到時肯定會雜亂不堪，因為我在書上見過長大後的西紅柿秧，很繁茂。」

    楊翊聽的雲裡霧裡，最後眨巴了兩下眼睛問：「那怎麼辦。」

    孫恬恬垂下眼睛思索兩秒後說：「我去找些繩子，把苗和樹枝綁在一起，強制讓它攀著樹枝長，你覺得呢?」

    楊翊滿臉嚴肅的「嗯」了一聲，其實他根本沒聽懂。

    孫恬恬很快找來兩根短短的繩子，然後秧苗根莖稍微往上的位置綁了個松松的結，又把上面秧冠的位置松松環繞一圈綁在了樹棍上。一切都做完她才覺得這棵秧苗順眼多了，臉上不自覺露出柔和的笑容，清晨的陽光照過她的側臉，鍍了毛絨絨金燦燦的一層光，直把旁邊的楊翊看的心神一顫，心臟莫名其妙的怦怦跳個不停，呼吸有些不穩，他驀地站起來，乾咳一聲左右張望著掩飾自己的異狀。

    望著望著，他忽然瞥見大門口探出一個小腦袋，是個皮膚黑黑的小姑娘，察覺被發現後，她縮了縮脖子，然後從門後跑過來，像顆炮彈似得撲在孫恬恬身上，喊了聲：「孫老師。」

    「津津，今天怎麼來這麼早啊」孫恬恬回抱住她，溫和的問。

    王津沒說話，從孫恬恬身上起來，圍著楊翊轉了一圈，然後問：「你就是那個陌生叔叔嗎?」

    楊翊被她轉的莫名其妙，但還是淡定回應：「嗯。」

    「挺漂亮的叔叔，不像是爺爺說的壞人啊……」

    楊翊：「……」請問你爺爺是昨天那個大叔嗎，怎麼亂教小孩子呢。

    孫恬恬低頭憋笑，拉過王津說道：「不能這麼沒有禮貌，叔叔不是壞人，是我們的新朋友，還有，形容叔叔不能用漂亮這個詞，要用帥。」

    「哦，帥叔叔。」

    楊翊聽完眉開眼笑，摸著王津的頭樂呵呵的說：「嗯嗯，孺子可教。」

    「孺子可教什麼意思?」王津仰著頭問他。

    「……」就是說你上道兒啊，但具體這個詞該怎麼文縐縐的給她解釋，他可不知道啊!「就……那個」

    「孺子是指像你這樣的小孩子，可教就是說，可以教誨教導的意思，整個成語是指年輕人可以好好培養早就，將來會有出息的意思，楊叔叔誇你呢。」

    「哦，明白了。」王津笑嘻嘻的看著楊翊，楊翊則感激的望一眼孫恬恬。

    三人正說話間，王校長推著他那輛魔音自行車進來了，看到孫恬恬和那個小伙子在說說笑笑，從昨晚懸著的一顆心稍微落下了點，他對孫恬恬說道：「王津這個孩子，嫌我載著她慢，還沒到門口就刺溜躥下來，小跑著找你來了。」

    孫恬恬笑笑摸摸王津頭髮，楊翊則心裡在吐槽：你就是慢啊，她都到了這麼久了，你才趕上來。

    王校自然不知道他的內心活動，停好車後樂呵呵的走到楊翊面前問他昨晚過的怎麼樣。

    「挺好的，在課桌上一覺睡到天亮。」

    「你們年輕人適應能力就是好。」說完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孫恬恬，孫恬恬接受到他的視線，笑了笑以示她沒事，王校長懸著的心總算徹底放下來。

    過了會兒陸陸續續有孩子們來上課了，她們中大部分的衣服上都有或大或小的洞，即使沒洞穿著也明顯肥大，整個小小的身體被罩在裡面，背著單肩布包，布包看著像是家裡人用布自己縫的，上面還繡著彩色的花鳥，腳上的布鞋是最簡單的款式，一層鞋底一層黑布，上面粘著泥土。孩子們大多臉色黝黑，臉蛋微微透著紅暈，但是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早上特有的蓬勃朝氣，見到孫恬恬開心的用普通話喊孫老師早上好，然後笑嘻嘻的把上學路上採下來的的野花送給她。

    現在進來的是第十二個孩子，男孩，長得非常秀氣俊朗，比其它孩子都白，如果不是身上的粗布衣裳和破舊書包，他看著到像個城市小男孩，氣質乾淨，但他周身似乎自帶低氣壓，低頭沉默，莫名讓人感覺壓抑，楊翊特意多看了他兩眼，似乎注意到陌生人的視線，男孩看到楊翊後，右肩明顯的聳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