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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18:26 作者: 賀喜
    這就是幸太郎的工作啊……真司只是抱著了解新朋友和擴大知識面的心態買了雜誌,沒想到現在竟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那種感覺就是……很想……

    真司覺得自己簡直不好了,但理智告訴自己這是很正常的,人可是看螺絲旋進螺母都可能會有性/衝動的生物,自己看工口寫真有反應,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吧,只是說讓自己起反應的對象有些不合時宜。縱然這樣,他還是覺得有些對不起朋友,所以拿上毛巾去沖了個冷水澡。

    冷水衝擊之後,的確是好多了,真司換了居家服,走出浴室門時,看到自己放在沙發上的雜誌,頓時有一種頹敗的感覺。

    「唉……」他將額頭懟在浴室門框上,手輕輕拍打太陽穴,仿佛在詰問自己都幹了什麼傻事。

    懺悔過後,真司看了看鐘,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他這才想起,當時在便利店該買的飯糰忘買了。

    「唉!」真司重重一拍腦袋,去流理台上拿了麥片和牛奶,泡好以後吃完一碗,權當是午餐了。

    坐在沙發上吃完午餐,碗也沒洗,就大剌剌擱在茶几上。真司躺在沙發上,鬼使神差地又打開寫真,看了沒多久,困意上來了,他手一松,雜誌就砸到臉上,遮住了午後毒辣的日光。不被曬到的真司感到清涼,由著自己的性子睡了過去。

    日暮久美子拎著包包,雙手拘束地環在身前,她明顯十分吃驚。她和父親趁著今天都不上班,特地來看看獨自一人在外生活的小弟真司,因為真司從小為人孤僻,父親擔心他沒有朋友幫襯,又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可能一個人過得很糟糕。久美子向著真司,一直說爸爸你想多啦,雖然真司不愛交朋友,但他那麼聰明,自己照顧自己是沒問題的。

    但此時此刻,看到呼呼大睡的真司,桌上打開後又不封上的麥片袋子,吃過牛奶麥片又不清洗的碗,扔在沙發上的運動衫,蓋在真司臉上的色/情雜誌,居家褲下還有一點勃/起的嫌疑,久美子是真的懷疑真司能否好好照顧自己了。向來追求簡單、素潔甚至有強迫症的小弟真司,現在看上去真的和髒兮兮的死宅沒有區別。

    真司是被一陣腳步聲吵醒的。他伸手抓下雜誌,慢慢睜開眼睛,看到父親和姐姐就在面前。他看到姐姐拘束的動作和遲鈍的表情,心想自己該不會又犯錯了吧,從小到大,他每次犯錯,姐姐就是用這個表情來提醒他趕緊糾正。

    「哼!」父親清了清嗓子,「我和你姐來看看你。」

    真司有點嫌怪:「給我打視頻電話就好了,沒必要特地來一趟,也不事先說一下……」

    久美子連忙解圍:「爸爸是擔心小司哦。」

    真司從沙發上坐起,說:「我有什麼可擔心的?我都說了,我改變了很多。」

    父親拿過他放在沙發上的雜誌,乜了一眼,發現上面模特是個男孩,便又說:「我看你是真的改變了很多啊。」

    第6章

    這天下午的家庭談話,幾乎全是圍繞著真司的職業生涯進行。父親日暮謙仍然主張真司應該僱傭社員,這樣可以使那間會社有一點人氣,不必讓那幾十台電腦都空閒著。

    而真司則堅持說自己的智力就可以擺平一切,至於那些計算機,只不過是當初炒比特幣時使用的礦機,它們沒有什麼智能,現在也都閒置了,只不過是當真司的計算能力不夠用時,用來補充信息庫承載能力的工具罷了。

    在這個問題上,兩人糾纏了很久。真司說話無情,斬釘截鐵,說自己不需要別人的幫助,日暮謙好幾次已經被語言激到暴走的邊緣,他其實很想責難,「不需要別人的幫助,你看看自己現在過成什麼鬼樣子」。但是考慮到那個封面上的模特小男孩,日暮謙幾次想要諷刺,都勸住了自己,擔心談話會聚焦到真司突然跑偏的性取向問題上。日暮謙在文部科學省工作多年,對於教育很有心得,他認為很多年輕人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要嘗試一下新鮮東西罷了。如果家長不對這個問題發難,任其發展,也許孩子會走回到原來的正常路線上;但如果家長窮追猛打,不留情面,那孩子就會一條路走下去絕不回頭了。

    他們倆談話的時候,久美子則在流理台邊做飯,她其實是事業女性,吃飯最多的地方是在便利店和酒館,自己不太會做飯,但是她比真司會表現。在這種時候,她一定會做得很符合好孩子的形象,這樣父親的火力就會轉移到真司頭上去了。看到每次談話都會硬頂上去的真司,久美子捏捏手上根本沒成型的飯糰,心裡感嘆,小弟的脾氣總是這麼硬,同時做出一個相當為難的表情,不知道是為了這個爛飯糰,還是為了真司的臭脾氣。

    下午飯三人是一起吃的,久美子做的飯糰很難吃,害得真司沒吃了幾口就離開飯席,走到書房去假裝寫程序。日暮謙用完飯後則直接殺去書房,關上門兩人大吵一通,最後結局是日暮謙氣沖沖從書房走出來,同時說道:「下次我去公司巡視的時候,如果看到你還沒有僱傭其他社員,那就等著滾出去吧!」

    說完這話,他就大步流星走出門去。久美子剛好洗完碗筷,她匆忙對書房喊了一句,「垃圾分好類囉!明天記得直接拿去丟掉就好。」說著就拿起包包追了出去。

    過了半晌,真司才從書房走了出來,他慢慢踱到茶几邊,頹然一下摔進沙發,眼神則望進虛空,心想這非常難辦。父親是社交動物,自己卻不喜歡和人交往,偏偏兩個人又太過相似,不起衝突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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