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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助理看著他，突然問道：「你只是頭暈缺氧嗎？」

    聞言賴子寧原本喝著糖水的動作一頓，點頭。

    「胡說！」韓助理看著他不由自主弓起的腰，一頭的冷汗還有嘴唇都要被咬破了怎麼可能只是頭暈缺氧？！這時候工作人員拿出了醫藥箱，熟練地拿出針管刺進一個小藥瓶里。

    是強性止痛劑。

    看到工作人員手裡的東西賴子寧臉上出現輕鬆的神色。

    韓助理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你自己做好怎麼和趙姐解釋的打算吧。」

    賴子寧苦著臉點頭。

    打了一針強性止痛劑之後賴子寧終於能站起來，而工作人員也準備好了掩飾突發情況的道具，一個可愛的公仔裝，當他穿著黃色的小雞裝走出後台，粉絲們都歡呼了起來，聽到聲音的成員們回過頭來，眼裡都是擔憂，他沖弟弟們笑了笑。

    ***

    匆匆從演唱會退場，賴子寧被人扶著慢慢從隱蔽的通道離開，在離開場地之後前方發生了噪雜的聲音，賴子寧抬頭一看就看見曾覽不知何時正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自己。

    賴子寧愣了一下：「曾覽哥？」

    曾覽看了他一會兒始終沒有前進，就在賴子寧以為曾覽會一動不動的時候突然大步走了過來，還沒等他和工作人員反應過來曾覽已經走到了跟前，被工作人員扶著的胳膊一松一緊，等回過神來他已經是被曾覽以半抱半扶的姿態。

    韓助理皺著眉頭正要說話旁邊的劉珊走了過來，笑著說道：「真是巧呢，老闆原本正要到這邊吃點東西墊肚子，真沒想到會遇見子寧。」

    韓助理：「……」

    最終韓助理被莫名其妙地趕到了另外的車上，只能看著載著自己老闆的車子子啊前面行駛。

    劉珊在上車後就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往後面看過一眼。

    賴子寧上車後就忍不住流起了冷汗，強性止痛劑已經過了藥效，他緊緊閉著眼，咬牙忍住腰部不間斷的抽痛，但痛的地方似乎開始蔓延，慢慢的他已經神志不清了，原本這只是平時痛症發作的普通現象，但最近他已經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精神上的緊繃和身體上的過度疲勞造成了身體的嚴重損傷，才使得這一次的痛症發作起來比起往常更加嚴重。

    曾覽低頭看著靠在身上的賴子寧，額頭上的劉海被汗水濕透，明明就是在不停的流汗，但手掌觸碰到的地方卻是冰冷，臉色慘白，原本豐厚的下嘴唇被咬破甚至隱隱發紫。

    「嗚……」賴子寧發出忍痛的嗚咽聲。

    本來你不會受這樣加倍的痛的。

    曾覽輕輕抱著他，抬眼看見正從後視鏡注視著自己的劉珊。

    劉珊搖了搖頭，「不要衝動。」

    曾覽和她對視了片刻，慢慢低頭慢慢靠近賴子寧，用賴子寧從來沒有聽見過的聲音輕輕喊了聲：「子寧。」

    曾覽第一次這樣叫一個人的名字。

    又輕輕叫了幾聲賴子寧才勉強從痛楚中拉回神來，睜開眼，被痛得忍不住的眼淚從眼眶裡落下來，看見曾覽低頭近距離的正看著自己嗎，有些狼狽和不好意思，「……抱歉啊哥哥……讓你看到、我這樣子……」

    真是太狼狽了。

    賴子寧望著曾覽臉上的擔憂，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段黑暗時期也是因為被疼痛折磨的一個夜晚，正好現在他需要轉移注意力，就勉強笑著說道：「我十八歲的時候那天也是腰很痛，年少的時候都有一些幻想，然後晚上我躺在床上痛得不行……就想著如果有一個什麼都不怕、非常非常厲害的保護神在身邊就好了，就沒有任何人欺負我了……」

    只是也確實是年少的幻想。

    曾覽用手扶著他的肩膀，輕聲說道：「你會有的。」

    賴子寧茫然，「什麼？」

    曾覽將兩個人的距離拉近，直到兩個人的額頭相觸，他低聲說道：「你的保護神。」

    在那一瞬間，賴子寧覺得好像在曾覽眼裡看見了不一樣的東西，比一直疼愛自己的媽媽疼柔軟的光彩。

    劉珊嘆了口氣。

    ***

    賴子寧從昏睡中醒過來，他望著天花板好半響，過了好幾分鐘才坐了起來。

    房門被敲了敲，趙姐走了進來。

    賴子寧抱著被子和她大眼瞪小眼。

    最終趙姐又一次輸給了賴子寧，她親自把毛巾擰乾遞給賴子寧，說道：「擦一擦吧。」

    「謝謝，」賴子寧仔細擦了擦臉和脖子，擦著擦著突然動作一頓，猛地抬頭：「對了姐姐，我記得我昏過去之前好像產生了幻覺看到了曾覽哥？！好奇怪！」

    趙姐無言的看著他，「不是幻覺，你看到的確實是曾先生。」

    賴子寧一愣：「曾覽哥？真的是他？」

    「嗯，」趙姐岔開話題，「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啊……」賴子寧動了動又在趙姐反應過來之前狠狠伸了個懶腰，然後無辜的看著她，「我感覺渾身都很輕鬆，就像是睡了好幾天一樣！」

    「好幾天你倒沒有，只是睡了一整天而已，」趙姐把人往床上一按：「醫生說你是因為過度勞累所以痛症才會突然發作，只是聽韓助理說你當時的情況極為嚴重，沒想到竟然比以前都容易過去。」

    賴子寧乖乖的躺著，「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看曾覽哥？我還要謝謝他的幫忙呢。」

    趙姐動作一頓，「等你完全好起來，現在你要你好好休息才行，不然別想下床。」

    賴子寧眨了眨眼，從被子裡舉起一隻手來，「我發誓，一定聽姐姐的話好好休息！」

    把人安撫好了之後趙姐走出了臥室來到外廳看見韓助理正等著，就問道：「韓助理，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會說子寧這一次本來很兇險但是卻好轉會很奇怪？」

    韓助理看了看臥室，低聲說道：「當時的場地是公司包場的，不肯能會有公司以外的人進入，而且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趙姐點頭。

    韓助理又繼續說道：「老闆的身體您也知道，當時的情形我的匯報如實，只是老闆最後回到酒店整個人的情況已經慢慢好轉了，當時因為要忙著遮掩所以也沒注意，曾先生什麼時候離開的我也沒有注意，只是，」他頓了頓，說道：「我覺得這位曾先生很不簡單，老闆對他的評價也很高。」

    趙姐沉思了一會兒，「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子寧能脫險而且沒有引起其他的注意應該和曾先生有些關係，說到底也是幫了我們一把，以後子寧方面我們也要多注意注意，如果可以爭取跟公司爭取一下子寧私人方面的問題，絕對不能出現意外。」

    韓助理點頭：「明白。」

    ***

    而在一天之前，送走了賴子寧一行人的曾覽和劉珊氣氛卻異常低迷，劉珊從後視鏡里看著低眼的曾覽，半晌才說道：「老闆，您知道今天您的行為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曾覽平靜地回答：「我知道。」

    「您不知道！」劉珊按著眉頭，「一邊說要保持距離的是您嗎，要我一定要阻止的人也是您，但是到最後越界的人還是您！」

    曾覽不語。

    劉珊看著他平靜的面容，突然想到這幅嗎，面容下面的真實情緒，嘆了口氣，說道：「您知道的，我也很心疼子寧，他那個樣子我看了也很難受，但是您為什麼這麼多年都忍住了怎麼這兩年突然就變了？」

    「我不知道。」曾覽說道：「我控制不了。」

    劉珊愣了一下，她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突然剛才的畫面閃過，就像一陣晴天霹靂，心頭直跳，腦子裡也轟轟轟的響，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問道：「老闆，您的意思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曾覽自己也給不了答案，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

    劉珊深呼吸一口氣，喃喃道：「太荒唐了……這太荒唐了……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對……產生這種想法？？」她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老闆，您沒有談過戀愛，子寧現在的狀態加上您前後的年紀很有可能是長輩對後輩的關愛，您不能想偏！」

    「對，絕對不能……」

    駕駛座的劉珊怎麼念叨曾覽都沒有再聽下去，他一直垂著眼看著自己的手指，在用手指阻止賴子寧咬嘴唇的行為里，柔軟又濕潤的觸感，帶著比冰涼的額頭不一樣的熱度，燙得他的手指到現在都還在發熱。

    他輕輕摩挲著指尖，又想起了賴子寧說的那些話。

    還是心軟了。

    第31章第3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