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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14:59 作者: 月見初音
    「人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祥哭著說。

    「既然你厭惡我們、討厭黑社會!那我就把你變得跟我們沒兩樣!我要你殺誰你就得殺誰,弄髒你雙手雙眼看你還敢不敢說我們髒!」

    「……」只要我們還活著不管被折磨成什麽德性,人生都還會有希望嗎?

    「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原諒我的,對不起……」祥靠在我耳邊小聲的說「出去之後就逃吧!不要再回來了。」

    18

    我們兩個再度被迫分離,這次分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面。

    我成為階級最低賤的殺手,沒有受訓只是個殺人機器,沒有自由、制式化管理如果沒有達到目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在被命名為殺手之後的第五天我被指派第一項任務──到別的城鎮刺殺一名我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的男子。

    顯而易見的這是一個不可能成功的任務……鐵定是故意整我的!

    我鮮少出城,身上僅有的是他們給我的幾張紙鈔和一把槍,不知道這趟要去多久。

    在沒什麽乘客的客運上我一路望著窗外,仔細又貪婪的看著這城裡的景色,多久沒留心這些了,說不定這次去了就再也回不來,讓我好好記清楚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畫面吧!

    坐了一下午的車來到這個城市,我像無頭蒼蠅般的四處亂走,根本不會迷路因為我也不知道要到哪找人。

    走出了西立民巷看見了熱鬧的大街,但是接著要往哪邊走?東看看,西看看,斜對面那邊有一排不是樓房的店鋪,走過了幾家,看見一家車行,裡面很黑,門口有人閒坐著。

    「跟您打聽打聽德哈門最大的舞廳是不是在這附近呀?」我問那人說。

    那人很奇怪的把我上下看了看「你打哪來的?」

    「嘿嘿……我跟朋友在那兒約見面呢……」我避重就輕回答。

    「我看你不是什麽壞孩子,一表人才的就別去那兒免得學壞了!」

    「嘿嘿……」我也只有乾笑的份,若不是不得已我怎麽會去自找死路呢?

    那人指著旁邊的小路

    「那家哪!路底那家就是。」

    我直向那人道謝,往路底走去,這是一條死路,走到底是個黑門,門雖關著,一推就開了,門口有兩三個人看守著。

    「密語?」其中一個壯漢說。

    密語?

    還有密語的!怎麽我要出發的時候不跟我提醒提醒呢?現在可好了,怎麽辦!

    「什麽……密語……」我越說越小聲,直覺得情況不太妙。

    「去!沒有密語就休想進來玩!」壯漢說著就把我擠出門外。

    「這下可好了……」我就在門外又不得其門而入,唉……就算進去了也不見得能殺死這家舞廳的老闆呀!

    我似乎把事情想得太天真了。

    垂頭喪氣之虞肚子也忍不住抗議得大聲叫著,天還沒有黑但是太陽不見了,只有對面空房子牆角還有一絲光,旁邊的空糙地上也還有一片太陽閃著光亮,雜糙被風吹著輕輕左右搖擺。

    舞廳隔壁的門前停著一個收買破爛東西的擔子,卻不見人影,大概是去哪家收破爛了吧。

    我走向空糙地,邁過矮破的圍牆,一邊心想著先休息一下再想辦法,我憋住氣撥動高糙,一步步向前邁進,就在我撥動那一叢糙的時候,我到抽了一口氣!

    驚奇的喊了一聲「喔!」

    有一個人蹲在糙地上也驚嚇得回過頭來。

    瞪著眼睛我們倆互望了一陣子。

    「是你!你怎麽也在這裡!」我沒有辦法想像這個人還出現在我面前。

    「你呢?你怎麽也在這?」男孩在大熱天穿著黑破的長袖T-SHIRT和長褲,包得密不透風的似乎是想遮掩什麽。

    「我呀。」我竟然答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候我的肚子又叫出聲,丟臉的轉過身要走出去,但是他把我叫住了。

    「我們談談吧!」他正拿一個塑膠袋打開來裝一些人家隨意丟棄的瓶瓶罐罐。

    我們一起出來,他領著我到破爛攤子前將塑膠袋放在攤子上,推了車就要走,我趕緊幫忙他推。

    一路上我們沒說話,心裡各自想各自的事。一直到一間破爛屋子裡,這一帶房子蓋得櫛比鄰次悶熱得很,我們坐在走廊上比較涼快,他開口問我。

    「你怎麽出來的?」他有點憂心的看著我,好像以為我是逃出來的。

    「我現在是他的殺手。」真不知該從何說起。

    「怎麽轉變這麽大?」

    這孩子連言談都有所成長了,可見這段日子他吃了不少苦。

    「我只得乖乖聽命,我哥還在他手上當奴隸。」不知道祥現在怎麽樣了?

    他拿了塊早已經冷掉的燒餅給我「你不是餓了嗎?」

    「謝謝。」掌心上那塊燒餅早就不燒了,也不知道是他什麽時候買的,冷得硬梆梆難以下咽,不過人家的好心我也就勉強咬幾口。

    19

    「你來這要殺誰?」

    這句話還真是震懾了我……就像提醒我此行的目的一樣,令我背脊頓時硬挺起來。

    但是說話的時候又覺得毛骨悚然。

    「這是我第一次任務,要殺這裡舞廳的老闆。」

    「別開玩笑了!就憑你?那人身邊可是圍了一大群保鑣的耶!」他乾笑幾聲,表情有點不自然。

    「你見過他?」

    「不小心見過一次,你絕對是被整啦!你不可能成功的。」他站起來背對我,收拾著他今天撿回來的垃圾。

    「我有槍!為了我哥我一定要成功!」一手按著外套里那把保護得緊的黑色手槍。

    「你跟你哥這麽好啊?你殺了舞廳的老闆就能救出你哥嗎?」他說話有點酸。

    「不能,但至少能確保我們會是安全的。」

    我的心情是那樣的沉重。

    「那個人說話不算話,不能跟你確保什麽的。」

    「……不說這個,你怎麽會在這裡?」

    「逃出來之後就在這邊了。」

    聽得出來他自動省略了一段,不過我也不是他什麽人憑什麽要他告訴我所有的事。

    「不想回『主人』身邊了?」在我記憶里,小寶一向是那男人最貼心的寵物。

    「不想。反正他又不愛我,留在他身邊也沒用。」聽他說話的口氣,彷佛提到他是一件非常困擾的事,小小的眉頭都揪成一團,晶亮的眼淚又流到淚坑淌著。

    其實他很愛你!這句話在我心裡說。

    我很想告訴他的,可是為了小寶好還是別提了。

    我望著屋裡想找個地方倒下來,最好有一床被能讓我臥在裡面,屋裡雖然有個舊床鋪,但是上頭堆滿了箱子和鐵器。

    這一夜,我們躺在光禿禿、硬梆梆的地板上睡覺。

    我心裡千頭萬緒,怎麽也睡不著。

    被迫與祥分離我心中對他是多有埋怨的,但是想到他曾經對我的好,那些曾經的關懷,怨懟似乎就漸漸消失無蹤。

    *****

    第二天一大早,我改變了計畫,既然明的不行就來暗的!

    我努力翻過足足有一個半人高的牆,緊張得全身汗流涔涔,伸出一顆頭看看裡面的情況,很好!因為還太早門口根本沒有人把守!我儘可能的把身體放輕,但是身體跌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在寧靜的早晨卻格外的清楚!

    嚇得我連呼吸都不敢,趕緊四處張望,幸好那群習慣夜生活,現在早就不知道睡到哪裡的人並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躡手躡腳走進去,屋裡不明亮,但看得出來杯盤狼藉,我靠著牆沿走,想往二樓去,沒想到走不到一半的路,舞池上的照明燈『啪!』一聲全開了!

    「好可笑啊!哪門子的殺手真以為這裡沒人了是不是!」

    一個中年男子,拉高粗嚇低啞的嗓子說話,坐在舞池中間的椅子上,舞池後面還掛著布幕似的腥紅色窗簾,男子被一群人簇擁著高高在上好像國王一樣盛氣凌人。

    我嚇得跪在地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個嘍羅拿刀抵著我的後腦杓逼迫我走過去。

    於是我扣動手槍板機『啪』的聲響,一顆東西颯的從槍管射出,在離不到三步遠的地方炸開。

    一群人靜默了一陣,彷佛時間暫停了!空氣中充滿煙硝味。

    接著一陣哄堂大笑,有的人笑得直跳腳跟孩子一樣,有的人上前從我手上把槍搶走!

    「現在的玩具還真進步啊!精巧得幾可亂真了!」一個白胖子說道,右手還端著那把鋁質槍管亮晃晃的槍口對著我的臉。

    「我早就知道你要來殺我了,只不過沒想到是個天兵!你們老大也太小看我了。」中年男子一使顏色,他們就盡全力的開打,打到我連叫都叫不出來,打到我昏了過去,潑了一桶水又繼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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