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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14:55 作者: 裴羅
    但是現在,這些生物成群結隊地,向著某個方向奔騰,連大地都為止震顫。

    之前被陳峻打暈倒在一邊的一隻野狼,一瞬間就被那些牙尖嘴利的小東西撕扯成一片一片,變成一具白骨了。

    他們每個人都震驚地看著這難得一見的畫面,即使連阿爾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大概過了幾分鐘左右,密密麻麻的隊伍消失在了遠方,只留下地上的一片狼藉。

    他們的帳篷被踩塌了,但是好在沒有什麼太大的損毀,只要重新搭起來就可以繼續用,由於通訊器每個人都是隨身攜帶,帳篷裡面也沒有放什麼重要的東西,可以說是沒有什麼損失。

    而也許是即使是恐龍也對火焰本能地產生厭懼的原因,他們的火堆沒有被踩滅,仍舊燒的很蓬勃。而經過這一次經歷,也許沒人敢讓它再熄滅了。

    阿爾說:「哼,學校也是有點品位的,這種畫面倒還不壞。」

    幾個人驚魂未定,陳峻想要搭帳篷,卻被居奕制止了,他指了指天色:「快要天亮了,現在開始收拾,對你的體力消耗太大不說,我們也休息不了多長時間,不如先就地待一會兒吧。」

    陳峻想說自己並不累,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句話。

    如果可以暴露身份的話,一定能更好地保護身旁的人吧,現在這樣太過束手束腳了。

    但同時陳峻也牢記著父親囑咐自己不要隨意暴露身份的話,如果讓有心人知道,也許會利用他的力量。

    周圍的人應該都是可信的,陳峻思考著,好吧,其實可疑程度最高的是居奕,他作為內jian的嫌疑還沒有消除,但是從他進入這所學院開始,居奕完全沒有流露出一點要加害阿爾的意思,也許他的可疑程度可以下調一點吧。

    幾個人身上裹著厚毯子,圍著火堆做好,尼克他們很快就昏昏沉沉地想要睡過去一樣,而居奕溫和地對陳峻說:「你先睡會兒吧,不然一夜都沒有休息。」

    這次陳峻很認真地拒絕了他:「不用了,我清楚自己的感覺,」而後轉過頭向阿爾說道,「阿爾少爺,您還是睡一會兒吧,不然白天沒有力氣。」

    阿爾眉眼間略有些疲憊,卻不肯閉上眼睛乖乖休息,而是帶著一點慍怒轉過頭去。

    陳峻想起來好像剛才他們還在鬧彆扭來著,想起事情始末,正要開口說點什麼好聽的哄哄對方,卻聽阿爾說:「你有沒有覺得我……」

    「什麼?」

    「……我剛剛也想讓先你休息一會兒的。」阿爾別彆扭扭地說,「都是那個該死的居奕嘴巴太快。」

    「呃……」和他預想的生氣好像不太一樣啊,真是微妙。陳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樣啊……可是您來說我會更高興。」

    「反正我沒他體貼吧,」阿爾嘀咕,「不過那小子一向會裝。」

    「我完全沒這麼覺得。」陳峻開始表決心,「我認為您的本質非常溫柔。」

    聽到他這麼說,阿爾的嘴巴抑制不住地往上翹:「嗯,說明你還有點眼光。」他湊近再次神秘兮兮地說:「反正那個傢伙說的話一句都不能信,千萬別被他的糖衣炮彈打中。」

    「怎麼會,」陳峻說,「我一向都很不近人情,從來都不被人的表象所迷惑。」

    「我說,」一個突兀的聲音插入他們的情人私語,兩個人轉過頭,居奕在一邊苦笑著撥弄著火堆說道,「不要在當事人的身邊說他的壞話行嗎?」

    「看,明明該生氣的時候,他還做出大方的樣子。」

    「真是可怕,可怕的心機。」陳峻附和,「其實他心裡說不定已經決定要把我們大卸八塊了。」

    「喂!」居奕哭笑不得地看著莫名其妙同仇敵愾的兩人。

    他們這樣笑鬧了一會兒,阿爾突然說道:「剛才……剛才有狼向你撲過去的時候。」

    「嗯?」陳峻因為他話題轉換過快而一頭霧水。

    「我挺擔心的,」阿爾的臉龐被火焰鍍上了一層金紅色,「想要過去救你……但是馬上就發現你自己可以應付。」

    「……」陳峻開始反省自己有沒有表現得太好。

    「我突然想通了,雖然我們都是男人。」還可以稱之為「少年」的男人認真地說道,「不過有時候顧忌太多,會忍不住替別人承擔很多事情,你也是,我也是這樣……但是這樣下去不行,所以我們現在說好了,以後你不要那麼過分保護我,我自己可以的。」

    他的金色眼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輝:「我也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不會太干涉,只會在一邊支持你全力去做……」

    陳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阿爾不好意思地撓撓臉頰,神色簡直彆扭至極:「唉,感覺把心裡的話說出來,怎麼又難受又挺舒服的……」

    「阿爾少爺,」陳峻突然笑了,他的嘴角翹起,這也許是他迄今為止有過的最為溫柔的微笑了,「您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想要說謝謝的感覺。

    第55章

    第二天的時候,陳峻他們一行人收拾好東西繼續前進,由於晚上的經歷,每個人都是一臉睡眠不足的表情----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我怎麼覺得,阿爾伯特和居奕的臉色根本沒有什麼變化呢?」凱伊悄悄地對旁邊的尼克說道,臉上帶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尼克的腳已經開始腫起來,可惜這裡面缺醫少藥,陳峻只能用布條為他勉強固定了一下,現在他勉強自己可以一瘸一拐地走路,但就算這樣他也不忘八卦:「對啊,尤其那一位我怎麼覺得比平時還顯得光彩照人,其實私下裡有傳言說,他是個吸血鬼……」

    其他人沒聽到,但是這話可瞞不過陳峻的耳朵,他走在前面,警告性地咳了一聲:「少說話,趕快走路。」

    凱伊半真半假地抱怨起來:「你是獄卒嗎----又凶又不講情面,我們一直被你使喚得團團轉啊!」尼克在一邊兒也煞有介事地點頭附和。

    比起來其餘兩個人,他們可不是那麼害怕陳峻的,畢竟大家的階層差不多嘛----等等。

    凱伊突然發現尼克似乎……「喂,你不是特優生吧。」

    尼克點點頭,臉上帶著些許迷惑的表情。

    凱伊看了這位灰頭土臉的大少爺一眼,泄氣道:「好吧,我們的友誼產生了裂痕。」

    也許尼克在這裡面表現得和他同甘共苦,一齊受到頭頂三座大山(?)的欺壓,但是等到回到了學園,恐怕他們馬上就要變回陌路人了,而且對於看到自己落魄情形的凱伊,說不定還要採取一番打擊報復。

    陳峻突然說:「我認為你想多了。」

    凱伊嚇得跳到一邊:「你會讀心術?!」

    陳峻實在懶得告訴他,凱伊的想法都已經掛到了臉上,只有旁邊的尼克傻乎乎地沒看出來。他了解過尼克的背景,認為這個人雖然家裡有錢,卻並不是個壞人。

    但是看樣子凱伊也不是特別在意這件事的樣子,轉眼就嬉皮笑臉地搭住了尼克的肩膀,對陳峻說道:「所以只有我們才是一夥兒的嘛,你就不能對同伴體貼一些嗎?一直向那邊的殿下們靠攏,對我們就只有命令的話可以說----」

    陳峻無言以對,他發現自從進入這個異空間後確實對其他人一直都使用著指令性質的話語,只有和阿爾以及居奕進行過閒聊性質的對話。

    似乎這樣也違背了普通人的原則,脫離群眾就是失敗的前兆,陳峻認識到這一點,十分認真地彎下腰道歉:「對不起,我沒有考慮你們的感受,因為一心想著要早點完成任務……」

    凱伊見他這樣反而受寵若驚:「不不,我只是隨便說說的,其實想想你之前不也這樣嘛,單刀直入就進入主題,就算威脅別人也要達成目標……可能就是進來之後表現得更明顯了。」

    陳峻正要再次道歉,一直走在最前方的阿爾似乎聽到這邊的對話,一下子靠過來開始添亂:「什麼?有人不服氣你嗎?」

    他邊說邊若有所指地用銳利的眼睛看著凱伊他們,把凱伊嚇得反射性地縮起身體,陳峻嘆口氣說:「沒有,怎麼會。」

    「沒有就好,」阿爾趾高氣揚地說,「我的人誰敢不服?」

    陳峻心想,似乎他們昨天剛剛交流並通過了不要過度保護的決議,怎麼似乎程度反而加重了一樣。

    指示器上的小星點仍舊以固定的頻率閃爍著,看久了甚至會讓人生出一點絕望的念頭:他們到底還有多久才能到達這個地方?他們是否走錯了方向?

    但是似乎陳峻的隊伍中完全沒有出現這樣的問題,在中午短暫地進行休息時,阿爾甚至樂觀地表示:「我看我們一定是第一個到目的地的!」

    凱伊嘀咕道:「是啊,更快的人一定都累死了。」他不敢大聲,可剛說完就後悔地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怎麼那麼賤呢!

    幸好阿爾並沒有聽到這句抱怨的話,或者是聽到了也沒有在意,總之他平日裡顯得非常自大的性格在這個時候反而給所有人都上了定心丸。

    他們走過了路慢慢變成了寒帶森林地貌,不過並不特別難走,在下午的時候他們甚至在林間發現了一個小型的山洞,阿爾探查一番後,很有經驗地得出這兒恐怕是某個動物的窩,但是那位主人已經很久沒有再回來,所以可以供他們暫時棲身。

    發現了這麼一處好地方,他們便決定提前停止行進,昨晚大家都沒有休息好,今日可以好好地留在這個地方補充一下體力了。

    陳峻將睡袋之類的布置好,阿爾去找食物還沒回來,天色也開始暗下來,處在半黑半白的陰暗狀態下最容易看不清東西,尼克在點火時差點把自己的手給點著,於是陳峻將這個任務接了下來。

    居奕這次倒是沒有搶著幹活,而是坐在一旁若有所思,他見陳峻生完火,對他說道:「你覺得為什麼我們一路上沒有碰到任何人?」

    陳峻頓住腳步,誠實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其實他也在懷疑,不管這片場地有多大,他們走了這麼遠的路總該能碰到一兩組人,可是一路上別說一個人影,連有人留下過的痕跡都沒看到。

    「莫非學校真的能製造出一個很大的空間,讓每個小組都在自己的那一片地區里轉?」居奕苦笑著。

    陳峻單刀直入地問他:「你是學生會的成員,難道對學校布置的這種東西也一點都不知情嗎?」

    居奕嘆了口氣:「我知道很難相信,但是我確實毫不知情。」他又說道,「我也沒想明白,學校是如何瞞著我的耳目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的,說來慚愧,其實就連這次校長一力促成的校內改革,他事先也沒有透出什麼口風來,完全是背著我們推動這項計劃。我想他也許有點不滿吧,對學生會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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