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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14:19 作者: 青蕖
到了休息點,許霜枝便從背包里拿出英語單詞本,默默地記著單詞,在大隊伍到達這個休息點休息好並離開前,她還有二十分鐘的時間。
挑了一塊乾淨的石頭坐下,許霜枝正要開始背單詞時,卻見一雙紅紅的手捧著一顆石榴落在了她眼前。
煩人的宋嘉則和他那煩人的石榴。
許霜枝抬頭看向宋嘉則,還來不及說話,便聽宋嘉則笑著道:「許霜枝,你是不是因為石榴吃起來太麻煩了才不喜歡吃石榴?我也覺得它吃起來太麻煩了,所以,我準備了石榴汁。」
說著,宋嘉則從背包中拿出一瓶石榴汁,也不管許霜枝要不要,就強硬地塞到了許霜枝手中。
看著手中的石榴汁,許霜枝忽然陷入了往事的牢籠。
很久以前,她很喜歡吃石榴,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的她,不喜歡吃石榴。所有與石榴有關的東西,她都不喜歡。
許霜枝垂著眼,把石榴汁放在一旁,道:「宋嘉則,我不喜歡吃石榴。」
宋嘉則一愣,他並不明白許霜枝對石榴的抗拒,但許霜枝忽然的低沉卻讓他有些難受,他默默地把石榴汁裝回了自己的背包里。
高二七班的大隊伍很快就到了休息點,許霜枝放下背包便向朱老師走去,於她而言,宋嘉則是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她討厭任何的不確定。
許霜枝最早到達休息點,這事,朱老師並不驚訝,他驚訝的是宋嘉則居然是第二個,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許霜枝,朱老師笑吟吟地道:「許霜枝,你剛才想說什麼?」
許霜枝瞥了一眼不遠處正笑意盈盈地望著她的宋嘉則,宋嘉則站在樹下,陽光穿過樹葉的碎隙灑在他的臉上。
不知為何,她又想起了宋嘉則捧著一顆石榴問她要不要吃石榴時的場景,此刻的宋嘉則的臉就如同那時他掌心的石榴一般,晶瑩剔透,讓她不由地生出幾分不同的心思。
這個煩人的同桌雖然畫不好世界地圖,還總是把黑手伸向她學習的小船,可是,除了煩人之外,他總算還有幾分可取之處,比如,他選的石榴都很好看,他畫的那隻貓很好看。
見許霜枝面帶猶疑,朱老師很是疑惑,他很少見許霜枝有這般猶豫的時候,印象中的許霜枝一直是一個冷傲的學生,猶疑不決這個詞很少會出現在許霜枝的身上。
一番猶疑之後,她咽下了要說的話,搖了搖頭,道:「朱老師,您這件棉衣很好看,我先回去了。」
許霜枝想和他說的就是這個?他穿的棉衣很好看?
朱老師愣在原地,神情呆滯地目送著許霜枝遠去,他低頭看了看自個兒身上的衣服,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風衣啊。
下一個休息點是琮山的山頂,在休息了十分鐘後,隊伍便向山頂移去,而走在最前面的,自然還是許霜枝和宋嘉則。
「許霜枝,你找老師有什麼事啊?也許我能幫你呢。」
聞言,許霜枝看了宋嘉則一眼,他的眼中有星辰閃耀,說起來,這事宋嘉則也許真的能幫上她。
她皺著的眉頭在不自覺間也柔和了幾分,她一邊大步往山上爬,一邊道:「你願意幫我嗎?」
宋嘉則微微一愣,這是許霜枝第一次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同他說話,印象中的許霜枝一直拒絕著所有人進入她的世界,而如今許霜枝居然問他這樣的問題,她這是願意把他當朋友了麼?
他的臉紅了紅,輕聲道:「許霜枝,我一定會幫你的。」
悲憫的笑容浮上許霜枝的臉,她緩緩道:「我想換個同桌。」
這話似一道驚雷落在宋嘉則頭頂,他愣了半晌,只覺著仿佛在春日裡墮進冰窖,寒冷無情地包裹著他。
他落後了好幾步,但許霜枝仍未停下腳步,他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早知道許霜枝是怎樣的性子了,既然知曉,他就不該抱太大的希望,不是麼?
他大步追上許霜枝,緩緩道:「如果……如果……你不喜歡我當你的同桌,我會主動和老師說換同桌的。」
煩人的同桌竟然有這樣的覺悟?許霜枝轉頭看向宋嘉則,卻見他一臉黯然,眼中的星辰也跟著變暗了許多。
果然還是那個煩人的宋嘉則。
儘管許霜枝覺著沒有解釋的必要,但她還是曼聲道:「準確地說,我不是不喜歡你當我的同桌,我不喜歡任何人當我的同桌。」
許霜枝的這句話並沒讓宋嘉則的心裡好受一些,他只是垂著頭應了一聲。
上山的路上,宋嘉則再沒說過話,許霜枝忽然覺著有幾分不大習慣,但這是她一直求之不得的事,她想,一定是因為宋嘉則的神情勾起了她的惻隱之心。
登上山頂的時候,她扭頭看著宋嘉則,用帶著幾分愉悅的聲音道:「剛才我就準備去找朱老師說這事,可是……」
宋嘉則垂著頭,山頂的風光再好,他也沒有欣賞的心情,他只覺著頭頂的藍天白雲都暗淡如黑夜。
他正等著許霜枝宣布他的命運時,忽然聽許霜枝用歡快的語氣道:「I 插nged my mind.」
山頂的風光,連同眼前人清麗的面容,陡然在宋嘉則的眼前鋪陳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寒假回家之前可以把這篇文寫完,日常比心\(^o^)/~
☆、第五章
許霜枝坐在樹下,默默地記著單詞。
因著是午飯時間,休息時間比較久,但在這琮山上,顯然是不能好好休息的,因此,她便打算記一會兒單詞。
這時,忽聽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伴著這腳步聲而來的,還有兩道交談的聲音,那道溫柔似水的聲音是崔蓉笙,至於另一道沉穩中帶幾分磁性的聲音,則是秦玉樓。
「崔蓉笙,你倒是大方,許霜枝她害你不能參加比賽,你還主動和她說話……」
「秦玉樓,其實那件事不一定就是許霜枝做的,也許真的……」
「你也被她那副高傲的模樣給騙了麼?她不能參加比賽,也見不得你參加比賽。」
許霜枝皺了皺眉頭,她好不容易甩掉宋嘉則和朱老師,找到了這清淨之處,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或許不是個背單詞的好地方,思及此,她起身便往外走。
而在幾步外的崔蓉笙和秦玉樓卻是面上一白,兩人並未想過這古樹後還藏著許霜枝。
崔蓉笙的臉上滿是尷尬之色,秦玉樓卻面色如常,毫無被人抓包的羞赧,但最先開口的人,卻是崔蓉笙。
她的臉上浮起幾分笑容,她溫聲道:「許霜枝,秦玉樓他想說的並不是你聽到的那個意思,他……」
她的解釋還未說完,秦玉樓卻忽然打斷她,質問道:「我可以為我說的每一句話負責,許霜枝,你敢為你做的每一件事負責麼?」
許霜枝看了這個曾經的同桌一眼,她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有人不喜歡她,有人可憐她,只是,這個前同桌看她的眼神里除了莫名其妙的敵意外,仿佛還藏著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