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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14:15 作者: 痣鴿
元幸手頭的錢並不多,之前那個2000元的漏洞現在還沒有填上,即便如此,昨天下午王愆暘從老家趕回來後給他包的數目不小的紅包,抵好幾個月的工資的紅白也被他婉言拒絕了。
紅包還在王愆暘的大衣口袋裡,露著紅色一角,王愆暘低頭看了一眼,深呼吸來撫平心中的煩躁。
自己的小星星過得謹小慎微,而那邊卻有人渣一而再再而三地變著法子來吸血。
「你給了嗎?」王愆暘問。
元幸在那邊直搖頭:「沒,沒有的,匯款要第二天才能,而且的,我……」
他還是想在月底的時候能擁有一個願望,一個由開心先生來實現的願望。
後半句話沒說完,聲音戛然而止,留給王愆暘一片寂靜。
「元幸?」王愆暘以為是信號不好,疑惑問。
然而沒有回應,同時「通話結束」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再打工區時,得到是對方已關機。
一顆心瞬間又提了上來。
在王愆暘已經開了門打算出去時,元幸的電話又一次打了進來。
「開,開心先生,我的手機它,它剛剛沒電了。」元幸斷斷續續說,「我,我充了電的才打過去的,已經很晚很晚了,開心先生你,睡的吧,我也打算睡了的。」
「在家等著。」
受夠了心情的起起伏伏,王愆暘不顧元幸的推辭,又一次開車去了元幸家。
雪停,虛散的積雪早已被過往車輛碾壓瓷實,放慢車速後順利抵達元幸家樓下。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五樓那個小窗的燈光被滿窗的白霧所隔,僅能看到一點點光,但在黑暗寒夜裡已經足夠了。
上樓時,樓下的吵鬧聲和直播的聲音嘈嘈雜雜,在靜謐中顯得格外明顯。縱使王愆暘每次來元幸家都會被樓下這些鄰居給吵到,已經熟知了這些存在,但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到了五樓,合不嚴的門縫裡露出微弱光芒。
王愆暘輕輕敲了敲門,喚了一聲:「元幸。」
屋內立即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是腳步聲,門開,元幸懷抱著小白狗,睡眼惺忪地看著門外的人。
看到王愆暘的第一眼,元幸瞬間恢復了精神,伸出暖烘烘的小手拉住王愆暘冰涼的手,把他往屋內帶:「開,開心先生。」
即使幾個小時前才見過一面,此時見面還是讓他無比開心。
因為自己的手過於涼,王愆暘抽出手關上門,語氣略帶責怪問:「大晚上的怎麼不問一句就直接開門,萬一是壞人呢?」
元幸朦朧著眼,又要去拉王愆暘的手:「我,我知道開心先生,要來的。」
把手拉過來後,元幸繼續說:「而且,而且我聽出來聲音了的。」
溫暖的體溫傳來,從掌心和指腹處逐漸消散寒意,王愆暘哭笑不得地看著元幸用兩隻手抱著自己的左手,問:「總是拉我的手做什麼?這麼涼。」說著又要抽出手。
元幸眼疾手快地又將王愆暘的手往回拉了拉,他小聲說:「涼,涼才要牽手,手呢。」
屋內只留了一盞小檯燈,微微弱地散著暖黃色的光,一下就將小屋的氣氛變得溫暖繾綣了起來。
兩人並排坐在小沙發上,王愆暘帶著一身雪氣,垂眸看著正努力握住自己手的小聲念叨什麼的元幸。
元幸一直低著頭,也看不出情緒,於是王愆暘彎腰微微側頭,想仰視著看看元幸的臉,結果被他躲開了。
「你,你幹嘛呀開心先生?」元幸又低下頭,捏了捏王愆暘的手。
「看你鼻子上好像有個小黑點。」王愆暘拿元幸之前說過的話說給他聽來調侃。
元幸果然抬起頭,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問:「有,有嗎?」
看到元幸微紅的眼角,王愆暘的眸光不禁沉了沉。
他才離開沒幾個小時就又出了事。
看上去哭得不是特別厲害,但一想到乖乖巧巧的小孩坐在沙發上抱著那隻小白狗流眼淚,王愆暘的心就揪得慌。
可能前幾日他變著法子給的糖,都被這一個電話給摧毀了。
元幸的雙手拉著自己的一隻手,看上去像是在給他暖手,實際上只有王愆暘才能感受得到,他握得十分緊,甚至還微微顫抖,似乎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找到寄託和依賴。
左手已經被元幸暖得熱乎乎了,甚至還出了一點汗,元幸依舊緊緊握著,王愆暘見狀,把自己的右手搭在兩人雙手之上,道:「小元幸給我也暖暖這個手吧。」
元幸一愣,緊緊握住了王愆暘的右手。
暖手的過程中,王愆暘環視了一下四周。
元幸家他來過很多次了,開間加一個隔斷出來的衛生間,所有的陳設都一覽無遺,簡單又簡陋的家具,牆體上有幾道裂痕,牆皮牆灰掉在地上,天花板上帶著點點片片的斑駁水漬。
房租一個月2000在這個地段算貴了,基礎設施如此之差還是押一付三。
自己租住的公寓倒是兩室一廳,小一點的臥室被他改造成了書房,再添一張床倒也不是不行。
就是要看元幸的意思了。
除夕夜那天王愆暘就動過想讓元幸和自己住一起的心思,那幾天他的精神都高度緊張,生怕元幸再出什麼事,恨不得把人24小時擁在自己懷裡,一直護著,安安穩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