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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14:15 作者: 痣鴿
    然後車門關閉車窗搖起,元幸那張小臉逐漸消失在視野內,王愆暘也把心思收了回來,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

    突然,他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是簡訊提示音。

    王愆暘一看是個陌生號,以為是垃圾簡訊正準備刪掉時,注意到了簡訊里的內容。

    「謝謝你,開心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叮——元元給你發簡訊了

    第十八章

    簡訊發出去沒多久,元幸就收到了回復——

    「不客氣,小元幸。」

    還留在遠原地的元幸看著狹小一塊的手機屏幕,看著來自「開心先生」的簡訊,覺得心裡頭被逐漸填得滿滿,裡面不止有開心和快樂,甚至還有幸福在裡面。

    「對了。」元幸突然想到什麼,趕忙又給對方回了簡訊。

    遠在車上的王愆暘,手機又是「叮——」的一聲——

    「那個,你是枕麼知道我的名字的呀?」

    裡面還有個錯字。

    元幸不知道開心先生剛剛在幫自己的時候,已經將他的全部信息印入腦海了,他的小腦瓜似乎也無法從曾用名事件引申到自己的本名上,這才傻傻地問。

    而王愆暘似乎是覺得這小孩太好玩了,不逗一逗可惜了,於是就沒說實話。

    「因為我是有魔法的開心先生,我知道每一個受到我庇護的小孩的名字。」

    他自認為說了一段很夢幻的話,但元幸並不懂什麼叫「庇護」,看不懂這後半句話。

    元幸依舊站在原地,看著這兩個字撓了撓頭,百思不得其解,又覺得不回別人的消息不禮貌。

    只好回了個「好呀。」

    簡單易懂不會打錯字,又能萌混過關。

    王愆暘直接在計程車上笑出了聲,好什麼好呀。

    左右還沒到公司,路途無聊,王愆暘便調整了坐姿,專心致志地逗元幸——

    「什麼好呀?」

    但是這次王愆暘沒有聽到「叮——」一聲,也沒有收到簡訊,一直到他回到公司投入工作,這才收了心思。

    而元幸那邊,從市殘聯出來後已經近一個半小時了,他依舊在大街上,不知道是四處晃悠還是想走回家。

    元幸雙手揣在口袋裡,嘴唇緊抿,他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步,臉上的情緒看不出到底是失落還是委屈。

    剛剛他在市殘聯附近正在給開心先生發簡訊,收到的每一條簡訊里都帶著滿滿的開心,但開心持續的時間並不長久。

    他正在想該怎麼解釋自己發的那條「好呀」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陌生號,電話號碼十分眼熟。

    手機是新換的,之前的簡訊記錄也都沒有了,但如今已經是月末了,這個號碼是不會遲到的,雷打不動。

    不過這次,不是簡訊,是電話。

    元幸當時就有些緊張,他知道這是家裡的電話,每個月給奶奶匯款的時候都會見到這個號碼。可他來京三年,每年的春節都留在京城,三年都沒再回去過,家中也沒有打過電話給他,一直是簡訊,全都是要錢。

    最開始來京城打工元幸吃不飽穿不暖時,沒有電話,也沒有要錢。

    後來元幸慢慢找到了一點小活計,有了些微薄收入,依舊沒有電話,但開始向他每個月要個一百兩百左右。

    即使這樣,元幸在最開始也經常會給這個號碼打電話,發簡訊,就像是在報平安一樣,即使沒有回應。

    直到元幸在火鍋店內安慰下來,並且告訴家裡他一個月能有好幾千塊錢時,金額變成了五百,大半年了終於來了一個電話。

    如果是剛離開家的元幸,肯定是興高采烈地接了電話,但是現在元幸不知怎麼地,莫名地牴觸。

    同時還有直覺帶來的恐懼。

    電話打了三個過來,元幸終於接了電話。

    自從家裡開始要錢以來,他一直是把錢打給奶奶,每次發簡訊也是喊奶奶,但電話里的聲音卻是那個身為他父親的人。

    元幸一聽,立即就渾身發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涼了。

    他小時候見過父親許多醜陋的模樣,包括對母親的拳打腳踢,罵他是個小掃把星和在自己頭頂揚起的巴掌。

    太多太多,以至於元幸長大後還十分害怕自己的父親,害怕自己哪裡沒做好就換來一頓訓斥。而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到現在,即使他現在智力倒退,記憶模糊,但那份恐懼和疼痛是一直刻在心靈的淤青內的。

    元紅銘的聲音似乎一直沒變,一直帶著醉醺醺:「星星啊,這個月的工資發了嗎?」

    元幸的聲音微微顫抖著:「還,還沒發的。」

    「這樣啊。」元紅銘那邊聲音聽起來亂糟糟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稀里嘩啦地相撞,反反覆覆。

    元紅銘一手摸了塊麻將,一手打著電話:「那你什麼時候發呢?最近天冷,你奶奶生病了,家裡沒錢給你奶奶買藥了。」

    他深知元幸的軟肋,拿捏得到位,這話一說,元幸的聲音果然出現了一絲慌亂。

    「奶,奶奶怎麼了?」元幸忙問。

    「生病了啊,星星你給爸爸匯錢過來,爸爸好給奶奶買藥。」元紅銘沒好氣地扔出去一塊他不想要的馬甲,「嘖。」

    「要,要多少錢?」

    元紅銘看了看堆在一邊的欠條,報了個整數:「兩千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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