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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12:48 作者: 一勺彩虹糖
    終點線後,祁遠輕手輕腳放下陶安然,大口喘著粗氣跪坐在他旁邊,抬手抓了他腳踝,用力揉搓著小腿。陶安然腦門見了汗,一手撐地一手捏在大腿上,表情相當痛苦。

    「二班那傻逼擠你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還說沒事!」祁遠怒視著他,手上沒停,「這叫沒事?」

    陶安然「嘶」了一聲,「抽個筋,能有什麼事。」

    「屁,你他媽腳還崴了呢,別以為我沒看見——甭抬這隻,不是它。」祁遠煩躁地在他腳面上拍了下,回頭看了眼沖他們走過來的裁判,「老師,這邊崴腳了,成績先不錄了吧,我得帶他去醫務室。」

    脖子上掛哨的老師一擺手,「抓緊去。」

    祁遠把陶安然扶起來,正碰上錄完成績過來的趙翔。這位滿頭淋漓的大汗和臉上的青春痘糾結在一塊,視覺效果要多慘有多慘,完全沒有起跑前那股意氣風發的勁兒了。

    「怎麼回事?」趙翔垂目掃了眼陶安然的腿,「我剛好像看見陶神被那誰撞了下,是不是?」

    陶安然點了下頭,抽著氣沒說出話來,祁遠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和陶安然身上的號牌一摘,塞給趙翔,「幫我倆登記一下吧,謝了啊兄弟。」

    趙翔接了布條,小心地覷著陶安然的臉色,「那什麼……是特別嚴重嗎?」

    祁遠瞥了眼不遠處正得意的二班大高個兒,臉色相當冷,「不算嚴重但也不輕。」

    「得嘞,你倆快去吧,」趙翔順著他的目光往那邊看看,壓低了聲,「放心,我等會兒找浩子他們去,夠那孫子喝一壺的。」

    這時候外面等著的胡謙幾個也發現不對勁了,他們要擠進去的時候卻被徐嬌嬌叫住了:「誒胖子,剛才還剩大半圈時候陶安然好像冷不丁崴了下,你不是還拍視頻了麼,拿過來看看。」

    胡謙皺著眉「嘖」了聲,「看什麼視頻啊,直接過去看人吧!」

    「別急啊你,剛也就是我一轉眼,感覺二班那個好像使壞了,但也沒看清,哎呀你別跑,拿來我看看。」

    胡謙垂目看著抓在自己校服袖子上白生生的手,愣了下,腦子裡不著四六地想,不能跟女孩粗聲粗氣,得紳士點……她想看就看唄,又不會掉塊肉。

    於是,倆人湊一塊開始回看方才錄的小視頻,那二位慘兮兮奔赴醫務室的兄弟被胡胖胖瞬間拋到了太平洋。

    祁遠撐著陶安然往醫務室走,這一路走得相當艱辛——走得快了怕陶安然疼,走得慢了他又心急如焚。快不得又慢不得,姓陶的還不讓背也不讓抱,只能將就著蹭到醫務室,倆人推門進去的時候祁遠覺得自己胳膊腿都跟著軟了。

    校醫給陶安然腳上噴了活血化瘀的藥,幫他揉開了腿上別著的大筋,又交代完不讓劇烈運動之後就帶上門去外面水房沖茶了。

    陶安然一條腿在床上搭著,另一條垂在下面,腳尖碰了碰坐在椅子上的祁遠,「生氣了?」

    「嗯。」

    陶安然一笑,「彆氣了唄,我哄哄你?」

    「不行,不好使了,」祁遠把腳往邊上一讓,「別招我。」

    陶安然手撐著床沿兒,傾身過去,帶著股藥味兒貼近了他,「晚上回去幫你按按腿?不是我吹,陶氏松骨一般人享受不到。」

    祁遠側過臉,和他鼻尖對鼻尖,「腿不夠,肩膀也得一塊打包了。」

    陶安然眯起眼來,「行。」

    祁遠勾手在他下巴上掐了把,「下不為例。」

    其實陶安然崴腳這事是比較寸的,一方面他的確是被二班那位使了個絆子,另一方面又讓內道里側年久失修的排水溝別了腳,同時也不知道天降了什麼倒霉,腿里那根筋突然從上抽到下。當時只剩下大半圈,陶安然就沒吱聲,忍著疼繼續往前挪,誰知道臨近終點時候被祁遠看見了。

    祁遠當時想的也簡單,既然都臨近終點線了,那這時候退場實在不划算,乾脆發揮一下「社會主義兄弟情」,背上自己的「好兄弟」一起衝線。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一時衝動,居然讓他和陶安然在學校貼吧擁有了一棟被置頂的高樓。

    樓里的同學們吃瓜熱情高漲,說什麼的都有,總結下來大抵可以匯成一句話——大佬和學神被鎖死了,鑰匙扔上了吉力馬札羅山。

    等倆人從醫務室回班級觀眾席的時候,一臉懵逼地收穫了數道內涵頗豐的目光。同一時間,在全班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胡謙和徐嬌嬌雄赳赳氣昂昂衝到主席台,幹了一件大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了,一個不小心就凌晨了

    ☆、第 40 章

    接近正午的太陽把跑道曬出了一股膠皮味兒,劉晴帶著兩包瓜子從看台那邊溜達過來,高空投物一樣把瓜子準確無誤地投遞到了胡謙和徐嬌嬌懷裡,順手擼了把胡胖子腦袋上的雜毛,「了不起啊,憑一己之力槓翻了教導主任,剛張主任過來好好『表揚』了我一番,說咱班的團結團出了新高度。」

    說完,又捋了把旁邊祁遠和陶安然的腦袋毛,「不錯,有團隊精神,在你們的共同努力下,咱班摘得了男子一千五百米季軍,值得鼓勵。」

    陶安然哭笑不得地仰面看著他們班年輕的劉媽,祁遠不怕死地遞了瓶礦泉水過去,「您辛苦了。」

    胡謙一副要上刑場的喪模樣,垂著腦袋道:「這事不賴班長,是我攛掇她去的,我們也沒想跟主任吵架……可二班那孫……同學,缺乏競技精神,專門使壞,不取消他成績不足以平民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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