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2023-09-25 00:10:06 作者: 如今有病
回了家,一鼓作氣刪了手機號碼和各種甜蜜合照,抱著正看書的姐姐楊柳一通號啕大哭,楊柳已經習慣了她妹妹的情緒化,敷衍的拍拍她的背,聽著她發牢騷,後來楊依遇到了劉敏達,劉敏達比楊依還小上一歲,但是為人處事卻比楊依成熟些,很寵著楊依,熱戀的時候大家都願意拿出好的一面相待,你看我是棵靠得住的大樹,我看你是朵可愛的小花,自然柔情蜜意。只是婚後,端著畢竟不是常態,一放鬆呈現了本來面目,原來你這顆大樹並不是那麼有耐性,原來你是這樣小朵小花帶刺,爭吵便來了,互不相讓,有時候吵架吵很兇的時候,楊依望著劉敏達不耐煩的臉,心裡無端的就生出些冷意,這人的面目看起來竟有些陌生,而我卻與他結了婚,劉敏達也委屈,不曉得為什麼這個單純的姑娘現在總是無理取鬧。後來有了孩子倒是好些了,兩個人圍著著孩子忙個不休的時候倒是沒有時間吵架了。孩子在,反而能營造些溫馨的氣氛,孩子不在,兩個人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劉敏達清咳了一聲,幫妻子扯平了有些皺的衣角。
「我媽給我打電話讓我趕回來,說是我在北京的姨出事了」
「呃,你什麼時候北京有個姨了,我怎麼不知道」
「一直都有,就是不怎麼往來,當年我媽她爸媽死的早,她們三兄妹被下放到咱們這個小縣城來,後來平反我姨和舅舅回了北京,那個時候我媽已經和我爸結了婚,也就沒有回去,後來我爸 去北京跟我姨借錢開廠子,我姨沒借,這爸就記恨上了,我聽我媽說,我爸以為北京人都有錢,其實我姨她們當時剛回京,也是窮的叮噹響,況且我那個舅舅當時年紀也不大,能有什麼錢,我媽私下裡偶爾聯繫,不過也沒怎麼見過面了。」
「哦,還有這麼一檔子事,那現在是出了什麼事。」
劉敏達看了看楊依,嘆口氣
「我說了,你可別害怕,好像是我姨把我姨夫給殺了,然後自己也自殺了。」
「啊」
「嗯」
「這,是因為什麼啊」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舅舅聯繫的我媽,我一會就的開車帶我爸媽去北京,去了才能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
「嗯,只能去了再說了」
楊依心不在焉的附和著,心裡還真的覺得有些慎得慌,這是有多大的怨恨才能把自己的丈夫給殺了,又是多大的勇氣才敢自殺,同歸於盡這種做法怎麼說都有點狠啊。她知道夫妻之間很容易被雞毛蒜皮的小事撩撥的大動肝火,她和劉敏達吵架吵急了的時候也會咒劉敏達去死,不過這只是氣不過而已,罵罵也就罷了,居然真的有人能,楊依不敢在往深了想,有些緊張的抓著了劉 敏達的衣服下擺,望著劉敏達囑咐道
「一會路上開車小心點,別像平時開那麼猛」
劉敏達摸著楊依的手點點頭,
「嗯,放心吧。」
第 2 章
楊柳今年32歲,小縣城裡出來的,目前在北京工作,是個堅定的獨身主義者,父親早逝,母親獨自撫養她和妹妹,生活難免拮据,再加上母親過早的失去了丈夫,有些神經質。在楊柳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楊柳的耳邊叮囑,你是姐姐,你要快快長大,長大了就可以幫媽媽了,以後家裡就靠你了。楊柳在很小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股莫名的壓力,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恨不得高中輟學去打工。
慶幸的是叔叔一家人還不錯,一直幫襯著她們家,楊柳才能一直堅持到大學畢業,楊柳一點都不聰明,學習有些吃力,但是為了能考上大學,一直在咬牙努力,最後也只是勉勉強強考上了個一般的專科,但楊柳很知足,因為她終於可以離開家了,她不知道有沒有人像她一樣這麼渴望逃離自己家庭。
揚柳大學期間,就開始做兼職,不說能掙多少,起碼負擔一下自己的生活費,畢業後,就獨自一人去了北京工作,做了一個普通的小職員,周末的時候還是要兼職。畢竟家裡需要她寄錢回去,楊柳很辛苦,一開始還心有埋怨,時間久了,人就頹了,埋怨的力氣也沒了,只是累,累到無心埋怨,時間過去,在北京的同學都大部分都回了家,結婚的結婚,只有楊柳一直沒有回家的動向,一漂就是八年,而且還要繼續漂下去,不斷的有人問她,既然混不出來,為什麼還在北京漂著,楊柳心想,在北京混不出來又漂著的人何其多,這是一種不得已的狀態,何況楊柳這人有自知自明,她知道真正能混出來的人畢竟是少數,除了本身自己的資質,家庭背景也是很大的一個方面,雖然北京機會多,但那是給有資本有能力的人的,楊柳不過是最最普通的一種人,如果她強行掙扎,不過是驗證自己無能的一個過程,所以她自知是分母般的存在。
楊柳無論從何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極為普通的一個姑娘,長相普通,性格普通,工作普通,萬千普通女孩中的一個,她唯一不普通的就是後來堅持不婚,說起她不婚的執念,楊柳自己分析過,可能是一種反彈,有些人,年少時家庭不夠完整會格外渴望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而楊柳正相反,看到了爸爸的早逝,嘗過了親人離去的痛苦,促使她過早的懂了世事無常,體會到了死亡的可怕。以至於在很小的時候,就產生了一種荒蕪感,一個人,終究要死。再加上面對她媽媽的神經質,她感知到了,如果依賴一個人,而當你依賴的人不存在了,所呈現的恐慌是多麼的不堪。所以,她知道,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如果自己已經足夠值得信賴,又何必要婚姻。她從來不怨她的家庭,她只是單純的對家庭生不出什麼暖意,她理智上能明白這其中諸多的不得已,可是,她已經形成了淡漠的性子。可能是過早的對面死亡和壓力,她錯失了朝氣蓬勃的少年時期,過早的衰老了,活潑不起來。激不起她任何組織家庭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