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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4:38 作者: 蘇行樂
    她是真的喜歡他,整整十三年,從不告與人知,唯獨自己時刻堅守,深刻而清醒的認知著。所有的付出都是心甘情願,哪怕一開始默默無聞的等在他身邊那麼多年,哪怕在她風頭最盛時為了他放下所有的榮耀遠居海外,哪怕她嫁予他除了摯友親朋無人所知,時至今日,統統無怨無悔。

    可是再無悔,也到此為止了。

    風伴隨著潮濕的雨不停襲來,手機中的那張照片格外分明。

    酒店柔軟的大床上,一個男人側身睡著,蓬鬆的被子半遮著他赤-裸的上身。雖然只有半張側臉,梁音還是一眼認出,照片上的男人就是鍾名禎,他的側顏,她早已在心底描摹過無數次。而在男人的身後,是另一個女人,靠在男人的肩上,面對著鏡頭,微挑著眉,嘴角上揚,帶著一絲得意,又帶著一絲無辜。露出的圓潤肩上,同樣不著寸縷。

    同樣只露出半張臉,可她也同樣一眼認出了她。

    喬珊,鍾名禎的硃砂痣,鍾名禎的白月光。

    早在很久前,她就知道了喬珊這個人,鍾名禎喜歡她,喜歡了很多年。他曾經向她求過婚,可是喬珊一直沒答應。

    梁音見過喬珊,漂亮,熱烈,就像一朵恣意綻放的花。她的身邊有很多追求者,鍾名禎是她喜歡的一個,但不是唯一的一個。五年前,鍾名禎說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你來,我們就登記。那天喬珊沒有來,而是和另一個男人踏上了前往南極的飛機。

    二選一,喬珊做出了選擇。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你喜歡他,他卻偏偏不喜歡你。

    半年後,鍾名禎就娶了自己。

    梁音記得結婚時候鍾名禎的樣子,依然淡淡的,不見悲喜。可是不見悲喜,就是最好的說明。

    她知道,鍾名禎從不曾喜歡她。喬珊不願意嫁給他,那麼,他就娶誰都可以。而在結婚的這幾年裡,她也知道鍾名禎始終不曾忘記過她,雖然他從不說明,也從不流露,可是那種感覺,始終存在。

    她也從不曾挑破,她等了這麼多年,也願意再等下去,只要這個結果能來,就心甘情願。

    她想,一個人的心總能捂熱的,可是到底,她還是失望了。

    結婚近五年,她與他居於國外,他天南地北的飛,聚少離多。一直陪伴她的,是那條叫維克托的狗,和那幢價值數億美元的豪華莊園。

    而他的身邊,始終緋聞不斷。她不去當真,可心一點點冷,直到最後,終覺無望。

    她不知道喬珊是出於什麼目的給她發了這樣的照片,可是總歸事已至此。她願意相信鍾名禎不會隨便讓一個女人近身,可是對於喬珊,她從來沒有這個自信。

    而這張照片,發於昨天清晨。

    那個時候,維克托終於到了它生命的最後時刻。作為一隻邊牧,它已足夠老了,從一隻小邊牧到一隻老邊牧,它終於再不能堅持下去。它靜靜的窩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只是半搭著眼睛哀哀的看著你,仿佛是在向你道別。

    一開始她還沒有察覺,到意識到時,眼淚便肆虐了。她給鍾名禎打電話,可是他沒有接聽,她給他發簡訊,他也沒有回。

    她想告訴他,他送她的那隻邊牧要死了,那隻叫維克托的狗要離開她了,這是屬於他們的狗,見證了他們這麼多年。她想讓他回來,回來一起送它離開。

    可是鍾名禎,始終沒有回音。

    於是她哭著哭著,心裡的最後一口氣鬆了。

    她知道他們在一起,她想讓他回來,也就是知道他們在一起。

    打著傘的手早已冰涼,梁音終於感覺到了冷,她低下頭,默然半晌,終於又在手機上打出了幾個字。

    ----鍾名禎,我們離婚吧。

    陪伴她十三年的維克托死了,而現在,她珍惜了固守了期盼了十三年的感情也結束了。

    風雨依然飄搖,她抬起頭望去,西海岸景致依舊,可是突然她卻想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冬天快來了,寫點溫暖人心的東西吧……

    第2章

    貴賓室里很安靜,梁音翻閱著雜誌,杯中的水喝了一半。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七點半,她來得有些早。

    貴賓室外,不時有推著行李的乘客走過,隱約還能聽到廣播裡傳來時陣陣提示聲。

    她的飛機,是八點四十五分。

    再過十四個小時,她應該已經踏上了祖國的土地了。

    離開居住了五年的地方,梁音沒有不舍,雖然她已知道自己不會再回來。

    昨天想要回國,下午她就訂了機票收拾了行李,看似很倉促,心裡卻沒有半絲忙亂。該帶什麼,不該帶什麼,心中似乎早已清晰。

    昨天的那條簡訊依舊沒有回,她的心卻很平靜。她從不胡攪蠻纏,也不拖泥帶水,她愛了鍾名禎十三年,現在決定不愛了,那就真的不愛了。

    她說了,就是要做了。

    她甚至都不願去想鍾名禎為什麼不回她消息。

    ……

    門口,又有兩人走進。周見琛走在前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就要坐下。

    隨後的助理阿昭連忙勸阻,「琛哥,太顯眼了!」瞧了瞧邊上靠牆的位置,又小聲道,「咱們還是坐那吧!」那靠著牆,背著人,斜過還有根立柱,誰都看不見。

    周見琛皺了下眉,最終卻還是依言大步走到那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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