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頁

2023-09-25 00:04:06 作者: 江色暮
    不,說「單身」也不恰當,沈家主顯然與他的秘書關係匪淺。

    唐修彥想到這裡,眼角又有點跳。

    在這種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上,他是真的無意窺探。奈何沈家主把一切展露在明面上,不僅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密地攬住秘書的腰。

    兩人要離開時,唐修彥還好巧不巧,看到了蘭秘書脖頸上的一個吻痕。

    原先被領子壓著,並不外露。但沈家主臨走之前,隨手理了一把蘭秘書的衣領,藏在下面的秘密,就被看了個分明。

    他難得走神。過了會兒,聽見外間動靜,大約是方秘書叫的晚餐來了。

    唐修彥捏捏眉心,投入工作。

    這晚,唐修彥在公司待到近十點。算算時間,回家時母親應該已經睡了,唐修彥才放下手中的鋼筆。

    他是和秘書一起

    離開的。

    兩人下電梯時,唐修彥信口問:「知翡,我記得,你也是京大畢業的?」

    方知翡點頭,「對……」

    唐修彥說:「那你應該把我叫一聲「學長」。」

    方知翡:「……」微微笑了一下,「唐總說笑了。」

    他這樣的態度,讓唐修彥稍稍停頓一下,卻也不算意外。

    如果是一個同樣出身世家的青年,哪怕只是小家族的旁支子弟,這會兒都會攀上來,把那句「學長」叫出口。

    可方知翡是平民出身,哪怕到了唐修彥身邊,一個秘書的職務,依然不算進入上層圈子。

    如果一切順利,再過十年、二十年,他或許能真正拿到上層遞出的入場券。到那時候,再叫「學長」兩個字,才算順理成章。

    這是某種不會表露在明面上的潛規則。認真說來,還是唐修彥先踩過線。

    唐修彥稍稍停了停。他不至於因秘書的「識趣」而不悅,乾脆換一個話題:「對了。對沈先生的那位蘭秘書,你有什麼了解嗎?」

    能在秘書職務上待那麼多年,而非被調去做其他更重要的工作。這麼看來,蘭渡應該也是平民出身吧?

    從這沈、蘭兩人身上,唐修彥看到了未來生活的另一種可能。可他還在斟酌,不知自己該不該偏離既定軌道。

    方知翡自然不知道老闆在想什麼,但這個問題不算難回答。

    民眾歷來對各大家族的愛恨糾葛很有興趣,把這當做茶餘飯後的八卦娛樂。

    方知翡的注意點要偏一些,更關注世家們名下集團的運營情況,以及自己的老闆候選人們的行事作風。

    選擇來唐氏工作,還是多方對比之後的結果。

    聽唐修彥這麼問,他便開口:「蘭秘書在沈總身邊很多年了,工作能力很強。不過……」

    唐修彥:「嗯?」

    方知翡有點遲疑,說:「唐總,你是想要挖蘭秘書過來工作嗎?」

    這不太現實吧?

    唐修彥一哂,沒想到青年會聯想到這個地方。

    要說在知道沈軼和蘭渡的真實關係之前,唐修彥還對蘭渡的工作能力有些心動。

    一個人,承擔了相當於唐修彥身邊四個人的工作量,還有餘力學習其他領域的知識,甚至對著該領域已經做出名氣的設計人員們講解細節。

    這麼一個人才,哪怕多花四倍。不,十倍的工資挖過來,都是賺的。

    但他現在知道了,蘭渡不僅僅是沈家主的秘書,還是沈家主的「內人」。這種情況下,還想著挖人,就是腦子不好了。

    唐修彥否認:「怎麼會?」

    方知翡仿佛是笑了下,算作捧場。

    說到這裡,電梯也到了。

    唐修彥事先已經讓司機下班,這會兒自己開車來,再開車走。

    方知翡同樣有車。兩人簡單道別,唐修彥先開出車庫,方知翡緊跟其後。

    這個點,馬路上車子不多,但也談不上空曠。

    唐修彥的車很快消失在車流之中。方知翡握著方向盤,等紅燈期間,視線落在前方虛無的一點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唐修彥到家的時候,白嘉鈺差不多同樣到家。

    唐母已經睡了,白母卻還在緊張地等著兒子的初戰結果。

    她已經接連給兒子打了數個電話,皆沒有得到回應。這讓白母隱隱有些不妙預感,如今見了兒子,預感成為現實。

    白嘉鈺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聽白母問:「白嘉鈺,你怎麼回事兒?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這話落在白嘉鈺耳中,就是更加清晰地告訴他,對於母親而言,自己的價值僅僅是「唐修彥的未婚夫」。

    等到這層身份有了消失的風險,白母的真實面目瞬時顯露。

    白嘉鈺心中怒意瀰漫,面兒上勉強壓下去,說:「別說這些沒用的!就說現在怎麼辦吧。」

    白母聽了兒子的話音,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她生氣於兒子對自己的忤逆態度,但又不得不以大局為重。

    這會兒哼哼了兩聲,「先說說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

    白嘉鈺在沙發上

    坐下,手肘撐著膝蓋,一隻手垂下,另一隻手則撐在額頭上,疲憊地開始講述。

    當時心情太亂,他已經忘記很多細節。但最要緊的一點,白嘉鈺記得清清楚楚。

    「有人把我和項年的事情捅給他了……」白嘉鈺原本松松垂下的那隻手捏成拳頭,「什麼人啊,就那麼見不得人過得好?」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