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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49 作者: 關爾家
    問過店鋪掌柜,她買了幾類比較好侍養的花種,基本只需除草與澆水。

    太過繁瑣的,比如又要裁枝又要修葉還要注意土壤是否肥沃什麼的,她沒有把握能夠養活。

    挑好了花種又買了些布料,她就回到醫館不遠處等張彪。

    本來她站在醫館門口,但醫館來往的人比較多,時不時對她投去一眼,她覺得不自在,索性走到醫館不遠處,用買來布料遮住她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一中年男子從醫館走出,看到李宛這一奇怪的舉動,有些納悶,但也繼續向前走去。

    牛車這時正從對面駛了過來,中年男子看到趕車之人,對著牛車連連揮手。

    張彪斜睨過去,原來是老主顧阿忠,他驅車停了下來。

    阿忠大腹便便,嗓門很是渾厚響亮,「張屠戶,我正要去找你。」

    他最近身體不適,一直沒有去到肉攤,沒想到今天來到醫館竟都能碰到張屠戶。

    張彪轉過頭,仔細聽著。

    「上次你不是要將你買的那女子退掉嗎,丁牙婆已經回來了,你可以去退了,記得退完後跟我說一聲,要是可以,我也想...嘿嘿...」阿忠止不住地淫/笑。

    張彪恍惚了一瞬,旋即一個閃身捂住了阿忠,神色緊張地朝著醫館門口望去,發現李宛沒有在那兒,才緩過氣來,還好她沒聽到。

    轉而對阿忠肅容道:「我不記得有這件事。」抬腳準備上牛車。

    年紀輕輕,怎的記性還沒他好。阿忠心道。

    他旋即扯住張彪的衣角,引著他去回憶,「就是上次你駕著牛車在巷子裡遇到了我,完了你再拜託我....」頗有長篇大論,喋喋不休的趨勢。

    張彪四處張望著,生怕李宛過來聽到,忙插話道:「我不退了,這件事你就爛在肚子裡,以後對誰都不要再提。」

    站在醫館附近的李宛聽到後,耳邊一陣陣轟鳴。

    張大哥竟然想過將她退掉,什麼時候的事,是她初來時總辦砸事的時候,還是她摸去他房間吵到他的那晚?

    現在不退了?短短几個字聽得她全身不自覺發顫,冷颼颼的。

    原來她是想退就可以退,不想退就輕飄飄一句不退了。

    身上傳來一陣陣無力感。

    趕著牛車回張家村的路上,張彪隱隱覺得李宛有些不對勁,以為她是逛累了,便叫她休息會兒,等會兒到家了叫她。

    可牛車一停在院門口,李宛立刻起身回到了房間,完全不似逛累的樣子。

    中午喚她吃飯時,她也說肚子不餓,吃不下。

    張彪照例幫她把飯菜溫著,叮囑她餓了記得去吃,接著就出門做事了。

    院門一關,李宛疾步來到張彪房間。

    她想證實一件事:村長媳婦口中所說的名分、戶籍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不知道就算證實了之後她又會做什麼,但在這一刻她就是迫切想知道。

    她打開了張彪存放東西的柜子,在抽屜一角,找到了那張新戶籍。

    「張勇之妹,妹妹。」她冷笑道。「原來他一直都當她是妹妹,連換戶籍都不願與她牽扯在一起,而是添在他的好弟弟張勇名下。」

    心裡一陣酸楚,酸澀蔓延至鼻尖,視線陡然變得朦朧。

    一滴,兩滴,...淚水沾濕了戶籍一角,她拂袖擦乾放回原處,踉蹌著跑回房間。

    她最後的一點希望都破滅了。

    難怪他對她從來沒有任何慾念,原來他對她的好純碎只是當她是妹妹。

    「原打算將她退掉,後來又給她換成張勇妹妹的戶籍?」李宛呵呵兩聲冷笑道。

    「可能發現不適合做媳婦,當妹妹也不錯吧。」她自嘲著。

    「可誰稀罕當他的妹妹。」她的聲音越來越冷。

    她將新買來的花種隨意拋灑在院牆旁,一臉唏噓。

    這個院子以後註定會有女主人,用不著她這個外人打理。

    她隨即拿出包袱開始整理行李。

    人生總是起起伏伏,本以為現在她能開開心心籌劃院落小花園,不曾想自己竟開始收拾行李離開。

    她仰頭看去,努力將眼眶內蘊滿的淚水憋回去,可無奈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她手上動作開始加快,想儘快逃離這個傷心之地。

    慌亂間,倏地一下,一件物什跌落下地。

    她垂頭看去,張大哥送她的那支銀釵正靜靜地躺在地上。

    她的心一陣陣抽痛,猶豫半晌,最後還是屈膝撿起,沒出息地將銀釵摟在胸前,小聲啜泣著。

    愣神一息後,她擦了擦淚,抬頭向房內望去。

    房間已比初來時擁擠了許多。

    床簾,晾衣繩,殺蟲藥,糕點盒子,涼椅,案幾,還有前幾日送來的梳妝檯。

    她面帶眷戀,不知不覺竟在這裡留下了這麼多的回憶。

    所有發生過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明明前幾日才送她梳妝檯,說希望她能住得舒心,可為何一切變得這麼快。

    手裡銀釵緊攥,心裡升起濃濃的不甘。

    她不甘心,她不想當他的妹妹,她想做他的女人。

    銀釵刺破了她的手心,鮮血順著掌心滴落在地,傷口處傳來的痛意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

    她薄唇緊咬,仿佛在做著什麼重大的決定。

    她想...想豁出去再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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