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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49 作者: 關爾家
    聽到敲門聲,張彪起身開門。

    從沒人這麼晚過來找過張彪,他神情疑惑,不知是誰過來找他。

    門隨著吱呀一聲被打開。

    張小翠一見門開,忙躲進院裡,一把摟住張彪的腰身,哭訴道:「張大哥,我...我不想嫁給丁成,我心儀的是你,我知道你和李宛沒有同房,你娶我好不好?」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情緒很是激動。

    張彪一手將她掙開,倒退幾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肅然道:「我不可能娶你的,丁成人不錯,好好跟他過吧。」

    說完就打開門讓她出去。

    張小翠彷如遭到晴天霹靂。

    在她的意識里張彪是對她有意的,只是不敢主動,只要她主動挑明,張彪肯定是願意娶她的。她在村里也算是一枝花,雖被爹娘留到現在,但她身段好,臉蛋也不差,又還是黃花大閨女一個,她實在想不到張彪竟會拒絕她。

    因此驟然聽到張彪不想娶她,還讓她好好跟丁成過,她完全不敢相信。

    她在原地愣了很久,猶不死心,她又摟了過來。

    好在張彪反應快,立刻側過身去,順利躲過。

    「張大哥,你為什麼不想娶我,我什麼都會做,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的。」張小翠湊上前來,「我從那晚開始就認定你了。」

    張彪避過身去,他想到這個就頭疼,他當年覺得手生便想著去打獵。

    為了守一個陷井,他在山裡蹲到很晚,最後看天色實在太晚,就準備回村。哪知半路遇到離家出走又在山裡迷路的張小翠,想著同村一場,便把她帶了回來。

    沒想到張小翠自那以後就纏著他,非說他是對她有意才特意去救她的,他怎麼講都講不聽。

    「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我那天確實是去打獵,我也不會娶你,快出去,別讓我動手。」張彪在她的百般糾纏之下已生出些許怒意,面色冷峻得可怕。

    誰知張小翠還是不甘心,救命稻草哪能如此輕意放棄,她拼命往前湊,已經完全顧不上任何臉面。「張大哥,你摸摸我,我身段很好的,就算是給你做小我也願意。」她開始解衣裳。

    張彪見她已經瘋魔,不欲與她拉扯,拎住張小翠的衣領把她拎出門外,然後栓緊門鎖回到灶房,不再理會門外那陣陣敲門聲。

    李宛邊吃著飯邊看著院內那一幕幕,沒想到這裡的人也很放得開嘛。

    然而當聽到『那晚』時,她心頭堵了一下,之後便食之無味。

    看到張彪進門,她立刻放下筷子。

    「吃飽了,你慢吃。」她起身來到院內收衣裳。

    張彪經歷此番鬧劇之後也沒了胃口,胡亂扒拉幾下,將碗裡的吃完,也放下了碗筷來到院中。

    他也想幫著收衣裳。

    李宛心裡憋著一股氣,輕輕打了下他的手,怒道:「不要你收,走開。」

    張彪果真沒有再收,走到廊下看著。

    看到她摟了一大堆衣服吃力的樣子,他雙手躍躍欲試,但仍記著她的話,不敢靠近。

    李宛心裡的那股氣更勝了,對著門就是一踹。

    腳上穿的鞋底薄,不似現代那樣硬,踹得她腳趾疼得一抽搐,不自覺去捂住自己的腳,手裡的衣服也盡數散落在地。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曬乾的衣服弄髒在地,又得重新洗,再加上腳趾傳來的陣陣痛意,她心裡不由得泛起委屈,鼻頭一酸,眼睛就紅了,眼淚就這麼奪眶而出。

    張彪再也顧不得她說的話,疾步走到她身前,給她揉腳。

    「是不是這裡,還痛不痛?」他笨拙地安撫著,不敢用力,也不敢不用力,輕輕地揉搓著。

    李宛還在流淚,抽抽噎噎,時不時抱怨兩句,「你輕點兒。」

    張彪聞言趕忙放輕了些。

    月色朦朧,月光傾瀉在廊下兩人身上,女子烏髮垂肩仰頭流淚,男子則半蹲在地輕輕揉搓,兩道身影交相輝映,襯得今晚的夜色格外旖旎。

    眼淚一滴一滴順著女子的臉頰滑落,滴在張彪的手背上,燙得他一陣心疼。

    「你手帕呢?」他問道。

    李宛沒有搭理他,繼續流著淚。

    張彪對著屋內看了眼,也沒有看到,一時失了主意,掩起袖子就準備幫她擦淚,卻被李宛避了過去。

    「是腳還疼嗎?」

    李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這到底是疼還是不疼?張彪有些不知所措,把她抱到木凳上。

    然後又去拿來他屋內的外傷藥,遞給李宛。

    見她遲遲不動,他冷聲道:「你塗還是我塗?」

    李宛還記得上次猛烈的藥效,當時都快疼死她了,遲疑半晌不肯塗,再說她的腳確實也沒那麼疼,只是心裡不舒服,有些鬧脾氣。

    但看著張彪冷肅的面龐,她又有些犯慫,不敢直言說不塗,只得哽咽道:「我腳不疼了。」

    「不疼為什麼還要哭?」張彪反問道。

    「我心裡不痛快。」

    張彪猜測她是為了那堆衣服,「衣服我等下幫你洗,你不要哭了。」

    眼前女子哭得梨花帶雨,花枝亂顫,瘦削的肩膀也跟著微微抖動,好似下一刻就會破碎般。

    張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一把揪住,窒息得厲害。

    相處這麼久李宛也算了解了些張彪的性子,直得可怕,跟他說話只能直來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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