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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49 作者: 關爾家
    張彪剛用新買的香胰子洗完手,手上還殘留不少水漬,就著身上的衣服就是一擦,擦乾後才接過來穿上。

    穿著很是寬鬆,不會像之前那件那樣緊,式樣簡單,顏色耐髒,他很滿意。

    「辛苦了。」他對著李宛說道,面色僵硬,但平時洪亮的聲音明顯刻意壓低很多,身上的那股彪悍之氣也稍稍內斂。

    李宛發現了這一變化,內心樂開了花但面上僅以淺笑帶過。

    她之前還擔心會太寬鬆,沒想到穿上正好。

    衣衫之下,寬肩窄腰,還有她那晚不小心觸到過的健壯結實的肌肉。

    接觸過的手在微微顫抖,她錯開視線。

    注意到領口有些褶皺,她下意識伸手想去捋平。

    在距離不過兩寸時,張彪猛地朝後退了一步。

    氣氛瞬間變得僵滯。

    張彪一臉『你想做什麼』的眼神看著李宛,滿是戒備。

    看得李宛很是尷尬,她不過想幫他捋平衣領而已。

    難道自己那晚的舉動嚇到他了?

    停在半空的手指緩緩垂了下來,整個人瞬間蔫了下去。

    她提醒了句:「你右邊衣領沒有捋平。」

    說完就神色怏怏地坐到飯桌前,之前的欣喜與激動完全不復存在。

    張彪好似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有些過大。

    他起初是不喜與李宛接觸,自那晚後他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不再是不喜,而是害怕。

    要說他怕什麼,大概就是身體失控的感覺吧。

    他捋平衣領後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飯桌上兩人沉默不語,氣氛安靜得可怕,整個屋內只聽到碗筷碰撞聲。

    張彪有些不習慣,下意識看了看對面的李宛。

    只見她一手扶著碗,另一手則不急不緩地夾起碗裡的菜,小口放入嘴中,細嚼慢咽著,動作輕柔優雅。咀嚼著還時不時用手帕擦擦嘴角。

    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夾起幾粒米飯小心翼翼放進嘴中,小嘴緊閉細細咀嚼著。

    張彪從來沒見過這樣吃飯的人,他平常都是三兩下扒拉完,大手一擦。

    難怪她吃飯那麼慢。

    看著看著重心就慢慢偏了。

    從留意女子吃飯的動作到她吃飯時專注的神情再到欣賞女子的眉眼、瓊鼻、以及那粉嫩的櫻唇。

    清澈似水的眼眸,挺翹的瓊鼻,小巧白皙的臉頰,再加上那認真專注的神情,他不自覺就看呆了,竟然都忘了吞咽。嘴裡塞著鼓囊囊的飯菜,差點噎住。

    他猛地喝了口水,順了下去。

    喝得太急,涼水順著他的下巴緩緩滑落到喉結處,隨著吞咽的動作,在喉結處微微顫動著。

    他又連著灌了幾口,喉結處的水珠也順著脖子滴落在衣領內,冰冰涼涼,他這才緩過氣來。

    再抬頭時就看到李宛側臉上沾著的飯粒,他腦中閃過一個想法:撥掉。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他手起飯粒落。

    手指觸過女子臉頰時,他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慄了下。

    好滑好嫩,比他之前捧著的豆腐都還滑嫩。

    因長年做活,他的指腹上長有厚厚的繭。

    接觸時,他明顯看到女子的臉頰被他粗糲的手指摩擦出一道紅印。

    紅印不深,但女子膚白臉小,因此那一道紅印顯得特別突兀。

    張彪很是訝異,他就...就輕輕碰了下,就出現紅印了?怎的如此嬌嫩。

    還沒理清頭緒,他就對上了李宛的眼神。

    疑惑中又夾雜些許無辜,看著竟有些楚楚可憐。

    他神色有些慌亂,指著手上的飯粒解釋道:「你臉上有飯粒。」

    他竭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慄,語氣是說不出的緊張。

    想到剛才的舉措他腦袋就有些抽疼,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因撥落速度太快,再加上張彪的手指有些粗糙,李宛臉頰紅印處有些刺痛,她摸了摸,眼睛水汪汪的,楚楚可憐的感覺再次浮現。

    張彪呼吸一滯,有些內疚,沉默半晌後,道:「剛才...弄痛你了?」

    屋外浮雲飄過,遮擋了那炙熱刺目的陽光,灶房內倏然暗下來。

    李宛看著飯粒,嘴角翕動了下,最後什麼話也沒說。

    氣氛依舊僵滯著。

    張彪偷偷瞥了好幾眼,也沒有等來一句答覆,心裡頓時有些躁悶,碗裡的飯都不香了,索性放下筷子,道:「剛才要是弄痛你的話,要不你打回來?」

    說著就伸出他粗壯的手臂,一臉鄭重。

    殊不知李宛那小胳膊小腿的就算能打痛他,她自己也要脫層皮。

    李宛睨了他一眼,看到他那莊重的樣子,一時有些端不住,竟開始偷笑起來。

    笑聲清脆悅耳,瞬間掃清了張彪心裡的躁悶。

    「你覺得我能打痛你嗎?」李宛有些好笑地反問道,纖細的手在張彪胳膊上輕輕拍打著。

    女子本就力氣小,又沒有刻意使力,打上去就像撓撓癢般,又舒服又酥麻。

    張彪感覺自己渾身的毛都被捋順了,身體輕飄飄的。

    李宛玩鬧一會兒後才意識到不妥,忙收回手,耳際羞紅,逃似的向房間跑去。

    浮雲飄散,陽光透過窗欞斜瀉在她精緻的小臉上,膚白勝雪,清晰得能看到臉上細小的絨毛,軟乎乎的。

    張彪就那樣呆呆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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