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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49 作者: 關爾家
    從稱呼可以看出兩人之間的親昵。

    自上次送完漿洗衣裳後,趙寡婦覺得她和孫掌柜的關係可以再近一步,於是提出閒暇時可以幫他收拾屋子。

    孫掌柜一個人獨居,也就沒那麼講究,平時得過且過,掃帚倒了都不願彎腰扶一下。如今有個送上門的勞力,他又怎會拒絕,於是便同意了。

    兩人交往多了,一來二去,關係也變得曖昧起來,私下裡都稱對方的名。

    「阿詢,阿詢...」趙寡婦還在喊著,腳步慢慢向書房光亮處走去。

    當靠近書房窗欞時,她聽到書房內男子嘶啞的叫聲。

    她是已經人事的,自然知道這是在做什麼,臉瞬間羞紅,薄唇緊咬,內心在掙扎著。

    幾經思索後,她推開了房門,低垂著頭小聲說道:「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

    孫掌柜雖二十有餘,但前大半時間一心科舉,後半時間則一心管理繡坊,從未體會過什麼男歡女愛。

    這段時間因為情犢初開,這才越發按捺不住。

    他以前也聽同窗們提過,說是男人沒經過事,不知道怎麼疼人,那眼下是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

    放縱聲起攪碎了一地螢光。

    漫漫長夜在放縱中度過。

    而張家村那邊,今晚也頗不平靜。

    第二十三章

    屋內起伏聲層層疊疊, 朦朧的月色也被攪得搖曳零碎。室內纏綿曖昧的氣息隨著夜晚的涼風四處飄散,穿過窗欞,穿過庭院, 穿過狹長的張家村小道,徑直飄到某人的屋裡。

    零碎的月光傾瀉在他床頭,皎皎清輝都無法驅散他此時內心的躁悶。

    明明一切都是按計劃發展, 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胸口總有些悶得慌。

    他出去倒了碗涼水, 猛地一通亂灌,試圖沖走這份莫名其妙的躁悶。

    涼水入喉,清清爽爽, 沖淡了那股躁意,他瞬時舒暢了許多。

    看了眼李宛房間的燈光,抬腳回屋繼續睡覺。

    可剛躺上去不久,才被壓下的那股躁悶再次侵襲而來,勢頭比之前更猛,逐漸蔓延至他身體各處。

    身體更躁了, 胸口更悶了, 更睡不著了。

    他點燃小几上的油燈, 對著屋內環視一周,最終將目標鎖定在桌上的磨刀石上, 拿著紗布漫無目的地擦著,直到本就光滑鋥亮的磨刀石從他手上一溜而出,掉在床上, 他才吹熄油燈躺回床上繼續醞釀睡意。

    隔壁房間也是靜悄悄的, 李宛還在剪裁著衣裳, 想儘快把外衫做好, 這樣張彪也能儘快穿上。

    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不過須臾,撲閃著翅膀飛走了,她原以為是飛蛾,也不甚在意。

    穿來這些天她也已經習慣,只要點燃油燈,四周便會圍滿飛蛾。

    可沒過多久,那道黑影又再次從光亮處飛過,她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這一看就讓她徹底崩潰了。

    原來不是飛蛾,是蟑螂。

    只見蟑螂飛過油燈前方後,停留在木桌左側,休整一息,又繼續朝著陰暗處爬去。

    李宛自在電視裡看到過蟑螂後,一直就怕蟑螂,好在以前家裡阿姨會定時除蟲,她也沒遇到過。可現在這麼大一隻蟑螂出現在她屋裡,還到處亂飛亂爬。

    她頓時頭皮發麻,手腳止不住的顫慄。

    她哆嗦著拿過桌上放著的剪刀,慢慢向房門處退去。

    當退到門邊時,蟑螂忽的朝她飛來。

    她慌不擇路,手心不停冒著冷汗,閉著眼睛胡亂拍打著,眼淚也唰唰往下掉。

    蟑螂緩緩向她飛來,不停撲騰著翅膀,越來越近,離她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飛到她身上。

    她被嚇得臉色青白,手掌還在肆意扇打著,腳步已經退到門框位置。

    脊背蹭到了門栓的插銷,正正刺中她背部的軟骨,痛得她倒抽一口涼氣。

    身體傳來的疼痛也讓她的思緒獲得短暫的清明,她疾速打開房門,趔趄著沖向院內。

    院內樹影斑駁,青蒙蒙一片。

    廊下的石階高低不平,她衝出來時只顧著留意背後的蟑螂,一時不查摔倒在地。

    膝蓋磕在石階上,儘管隔著一層衣物但還是磕破了皮。

    『啊』的一下,她輕呼出聲,好疼。

    她緩緩站起,踉蹌著摸去張彪的房間。

    她好害怕,她要找去張大哥。

    月光影影綽綽,拉長了女子瘦小的身影,清冷的月光灑在她細白的臉上,平添幾分脆弱感。

    她拖著受傷的腿一步步向房間走近,身體還在不停的發抖,寒意席捲著她。

    她顫慄著推開了房門。

    房門陡然被推開,張彪聞聲趕忙掀開緊蒙著的薄被。

    一道黑影緩緩向他走近,青絲披散,他被嚇得彈跳起身。

    還沒待他站直,手臂驀地一下就被人摟住。

    「張大哥,我怕。有蟲子。」李宛低喃著。

    原來是她,張彪收回心神。

    「你先站好,」 張彪嘗試甩開被摟住的胳膊,命令道。

    「蟲子有什麼好怕的。」

    語氣冷冽又僵硬。

    「我怕,它...它一直繞著我飛。」李宛抽抽噎噎地說著,雙手非但沒被甩開,反而摟得更緊了,眼淚止不住往外涌。

    粘稠的淚水滴落在張彪粗壯的臂膀上,燙得他心頭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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