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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49 作者: 關爾家
    張大娘與張彪家是近鄰,關係歷來不錯,自然知道那姑娘的來歷,但她不是個碎嘴的,從不像村里那些婦人一樣到處瞎咧咧。

    她端著碗就朝著張彪家而去,張秀秀今年十二,正是好奇的年紀,於是她屁顛屁顛地跟在她阿娘身後。

    傍晚時分,張彪回來了,他先去看了眼房間內的李宛,發現她還睡著,又探了探她的額頭,終於不燙了。

    轉頭時看到桌上擱著的三塊餅子,知道張嬸來過了,提了一小塊豬肉前去道謝。

    「虎子,嬸子是看著你長大的,哪需要跟嬸子這麼客氣,這塊豬肉你提回去給那姑娘補補身子。」說著就將豬肉推脫過去。

    「嬸子今天看了下那屋內,這裡有幾句話要提點你下,男人性子粗,你又沒和姑娘家接觸過,一時可能想不到。那姑娘來時也沒帶衣裳,現在天氣又熱,還是得給她準備些換洗的,我家秀秀的衣裳小了些,我瞧那姑娘的身段估計穿不了,還是得你去鎮上買。那被子什麼的也有些潮了,趕明兒也要拿出來晾曬下。」

    張彪這才恍然大悟,要是沒有張嬸提醒他還真沒想到這些,將豬肉硬塞給張嬸後忙又驅趕牛車向鎮上而去。

    張家村離鎮上不遠,坐牛車大約一刻鐘就能到。

    行至半路時,他突然想到:他壓根不知要買些什麼。女子的換洗衣裳?

    罷了,到時問下掌柜吧。

    李宛睜開朦朧的睡眼,腦袋已完全接收了原主的記憶。

    原主在家裡排行第三,上面兩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家裡本還有些積蓄,但因小弟早產,身子骨弱,養到五歲時一病不起,需要大筆銀子調養,家裡實在沒辦法這才動了賣女兒的心思,她也就被賣去青樓當清倌人。

    轉眼五年過去了,她長相越發出挑,吹拉彈唱也算有天賦,加上乖巧懂事,樓里的媽媽也沒為難過她,指著她多為樓里攬些客。

    但原主見過世間浮華後,心態開始轉變,不再滿足當下,想攀一富戶替她贖身,享受錦衣玉食的日子,這一攀就攀到蔣文奇身上。

    哪知這才剛被贖身就被他夫人知道,順手將她打發給了牙婆,這才有了現在一幕。

    一陣唏噓之後,她突然想起昨天這時張大哥已經回來了,怎的今天還沒回。

    鎮上一品布莊的宋掌柜看著面前的老熟人,忙起身相迎。

    「張屠戶,正巧店裡新來了幾套成衣,你看這顏色布料都挺襯你的。」

    他引著張彪來到男子成衣前,嘴裡還不停介紹著。

    張彪神色有些尷尬,他以前每回過來確實就是來買成衣,他一個漢子又不會穿針引線什麼的,日常穿著都是圖個方便,直接來買,成衣不比量身定做,肯定會沒那麼合身,但他對這些沒什麼講究,耐髒耐穿就行,大一點稍微卷一下就好。

    可這次...

    宋掌柜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也有些犯糊塗,這張屠戶難不成不是來買衣裳的?

    態度也就沒了剛才那般熱絡,回到櫃檯前撥弄起算盤,淡淡開口說道:「張屠戶,我說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快說。」

    算盤聲啪啦直響,似是在趕客般。

    張彪眉頭緊鎖,斟酌半晌後才緩緩說道:「咳咳,若是女子的日常換洗,該買哪些衣裳?」

    算盤聲戛然而止,好一番靜謐過後,宋掌柜才緩過神來,愣愣地看了張彪好一會兒,「那個...那女子的身形如何?」

    身形,張彪沉默一瞬,好似沒有仔細注意,但依他多年的殺豬經驗以及昨日他扛在肩上時的感覺來估量,大概八十斤不到,身高大約到他大臂處。

    按照掌柜推薦的尺寸,他隨意挑選了件粉色衣裳,付完銀子後就逃似的離開了。

    待張彪走了好一陣後,宋掌柜猛拍一下膝蓋,他忘了提醒女子換洗衣裳不止外衣那一套,也不知那個愣頭青到底知不知道。

    第三章

    張屠戶駕車回去後,先燒了鍋水,倒在乾淨的木盆里,端去李宛房間,關門時順手將剛買的衣裳放在桌上,「你先將就著穿,看你如今身體已然大好,明日帶你去鎮上置辦東西。」

    李宛看著桌上的粉色衣裳,頓時心裡一暖,想不到張大哥竟是粗中有細之人,連換洗衣裳都注意到了。

    接連奔波幾天,她真的感覺自己都快臭了,先簡單清洗下。

    等明日張大哥帶她去鎮上,到時再買些香皂什麼的。

    可當她擦洗完後,才發現張大哥只買了外衣,她看著已丟進盆中的小衣,欲哭無淚,這...這該怎麼辦?還好她性子溫吞,小褲還沒來得及丟進去。

    現下也只有....

    她隨意將小衣搓洗下,用盡全力擰乾,準備趁著夜色晾掛在房間的窗戶位置,通風一晚,想必應該也就能陰乾了。

    可她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繩子,木架之類的,最後只能掛在窗欞上。

    沒有穿小衣總覺得有些奇怪。

    李宛羞羞怯怯地躲在房間內不肯出去,最後還有張彪連聲喚她吃飯,她才不得已出去。

    她含胸駝背出了房門,瑟瑟縮縮,胳膊有意無意地遮擋胸前。

    這副身子也不知怎麼發育的,這才十五,怎就發育得如此好。

    她弓著脊背坐在木凳上,神色慌張,時不時自查下,匆匆忙忙吃了個餅就跑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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