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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29 作者: 久嵐
    昨日好像是問過,可她一心繡花沒注意,裴玉嬌驚訝道:「難道他生氣了?」

    這麼一想,他讓自己給他做過衣服的,可自己一直沒做,最近又在心心念念未來的小外甥兒!也難怪他不高興,她忙道:「快些拿幾匹細棉布來,要白色的。」又叫竹苓把司徒修平時穿的涼衣翻出來對大小。

    見一眾人手忙腳亂,素和瞧著好笑,可見當個富貴人家的妻子也不容易呢,並不是就吃喝享樂了,還得親手做衣服!叫她得了自由,一早離這些地方遠遠的,嫁個粗糙漢子,喜歡怎麼來怎麼來。

    她坐著外面曬太陽,嘴裡嚼著不知從哪兒拔來的糙,眼見天色漸黑,司徒修回來了,她扭頭對裡面的人通報:「王爺回了。」

    裴玉嬌放下針線,迎上去。

    他穿著深青色蟒袍朝服,俊面冷肅,腰間懸著長劍,像是山頂白雪般寒氣逼人。只她早不怕他了,笑道:「今兒宮裡賞了好些冰,你熱不熱?熱了我讓人取一些來。」

    他脫下朝服:「不熱,洗個澡便好。」

    「不先吃飯嗎?」

    「吃別的……可以。」見她紅唇艷似櫻珠,他低下頭輕輕咬了一口。

    當著眾奴婢的面兒,她的臉都燥了,好像吃果子一樣,真咬她呢,可又輕輕的,雙唇接觸,帶著說不出的蘇麻,她把臉埋在他懷裡,聞到一股子汗味,忙又抬起頭來,大呼一口氣道:「快些去洗澡!」

    居然嫌棄他?他彎腰在她胸前一嗅:「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什麼?」裴玉嬌不相信,連忙搖頭,「我沒出汗,我不臭。」

    「不信你自己聞。」

    她半信半疑去嗅,他低聲在她耳邊道:「有奶味。」

    她惱得不想理他。

    他卻拖了她去洗澡:「今兒操練,我騎了兩個時辰的馬,令他們在馬上用鳥銃,你知道有多累?還不到酷夏呢,都險些中暑!我都快要累死了,你給我去捶捶肩,再給我去搓泥,背上洗不到。」

    洗不到不是有馬毅嗎?還是男人洗澡,不用小廝的?那是用丫環?裴玉嬌轉念間,忽地又想起通房的事情,算了,洗就洗罷,洗澡應該也是一個好妻子該做的。

    她跟在身後去了。

    浴桶里早就放滿了水,她把手伸進去試了試,偏涼,不過男兒身體好,定是不怕的,他正好也嫌熱。她拿了旁邊的手巾,轉身要叫他過來,結果就看到不知何時他已經把衣服都脫掉了。

    雖然兩人是夫妻,可不管是上輩子,這輩子,她都不曾給他洗澡的,便是看見他赤身裸著,也大抵是在床上。

    一股羞意直衝出來,叫她整張臉都紅了,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他挑眉道:「又不是沒看過。」

    長腿跨入浴桶,他坐了下去。

    她稍微輕鬆了點兒,坐在旁邊,拿著手巾給他擦身,他身材很好,不纖瘦也不太過強壯,寬肩窄腰,沒有一處有贅肉,胸膛更是硬實的敲一下都讓她手疼。但現在,她沒法集中精力欣賞他的優點。

    見她垂著眸一聲不吭,司徒修道:「平日裡不是話挺多嗎,現在啞巴了?」

    「在給你洗澡呢,沒空說話。」其實她尋常在他面前已經很自在了,但是沒料到他脫光,她會那麼心慌意亂,心快速的跳著,眼睛也不敢到處看,只很規矩的給他淋水擦洗。

    「光洗這兒怎麼行,你自己洗澡是這樣嗎?」司徒修有些不滿意。

    她已經不太想幹這活了,聽他這麼說,她道:「是的,就是這麼洗。」

    睜著眼睛說瞎話,司徒修知道她尋常不會撒謊,但是心一慌就這樣,他抓住她的手往水中伸去:「本王教你怎麼洗澡。」

    ☆、第088章

    ?  她驚得放開了手巾,想要逃出來,可他力氣那麼大,她的一手直往下伸,碰到什麼,好像被刺了一樣差些跳起來,忍不住叫道:「你,你不做好事!」

    訓斥的話,聲音卻細細的,聽得他耳朵發癢,他原本就起了意動,這回再難忍住,握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抱到了浴桶里。

    承擔了兩個人,桶中一下子潑出許多水來,弄濕了地面。

    水有些涼意,她沒適應,渾身濕透了忍不住輕顫起來,他從後面抱住她,輕輕吻她的臉頰,一直吻到耳朵。

    嘴唇很熱,像火,瞬時從這點燃燒起來,她渾身緊繃,求饒似的道:「王爺……」

    「半個多月了。」他道,天天夜夜的數著,絕不會錯過一天,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本王答應不碰你,甚至還讓你多休息了幾日,你是不是該回報一下?你知道我這樣,很不好受。」他吮住她耳垂。

    原來時間到了,裴玉嬌心想難怪他這麼猴急,不過他信守承諾,輪到她,確實也不該推三阻四。只是怎麼要在浴桶里呢,她還穿著衣服,甚至連鞋子都泡在水裡,她支吾道:「是不是到晚上。」

    「晚上歸晚上。」他寬厚的胸膛貼在她後背,好像一堵火牆。

    他的手也好似化作了靈蛇,無處不鑽。

    漸漸的她覺不出涼意了,頭髮不知何時披散下來,像海中的海藻,嫩藕般的胳膊搭在木桶上,懸坐在水中,也不知身在何處,只覺腰間雙手似鐵,握得她浮浮沉沉,腦中漸漸也空了。

    水聲潺潺,外面鳥兒婉轉嬌啼。

    也不知過得多久,她才被放下來,靠在他胸口,她滿臉緋紅,閉著眼睛,不願睜開來。

    他輕笑,拿起手巾給她擦額頭上的汗,扶著她起來避去幃簾後面,讓丫環進來換水。

    瞧著滿地狼藉,扔了一地的衣服,兩個粗使丫環剛剛進來,臉就騰地紅了,急忙忙放下水桶,倒了水出去。裴玉嬌這才從裡面出來,目光一瞥,她一件粉色的小肚兜兒被扯開了個口子就落在淨房中央。

    肯定被她們看見了,她羞惱道:「做什麼要叫人來?」

    「剛才那水,不換怎麼洗?」

    她咬了咬嘴唇,兩人在裡面這麼折騰,確實是不能繼續用了,一時無話可說。

    他盯著她發紅的耳根,調侃道:「剛才只顧著舒服,大抵是沒注意,」頓一頓,語氣越發輕挑,「是不是不疼了?」

    如此赤裸裸的話,裴玉嬌怎麼會答,她假裝沒聽見,拿起香胰塗在身上,就想快些洗好了出去。她總是這樣,明明自己也很舒服呢,卻偏偏裝成不知道,好像這事兒只有他一個人喜歡做,下回得叫她試試什麼叫求而不得,司徒修有些壞心的想著。

    裴玉嬌洗好了又發現件事兒,沒有衣服穿!

    衣服全被他弄濕了,鞋子也是。

    她惱得瞪了司徒修一眼,吩咐外面的丫環叫竹苓拿套衣服鞋子來。

    竹苓捧了去,伺候她穿好,兩人走了,司徒修才慢條斯理的從浴桶里出來,換上常服施施然去用晚膳。

    裴玉嬌被折騰了番,吃了飯,肚子一飽,更覺得疲累,在美人榻上才坐了會兒就閉著眼睛睡著了。這才酉時呢,竹苓心想,定是被王爺弄得太累了,主子在家裡又是嬌生慣養的,一點兒受不得,她拿條薄毯走過去。

    生怕將她弄醒,司徒修道:「本王來。」

    讓她好好休息一個時辰,晚上才有力氣。

    他接過毯子給她小心蓋上。

    她躺在那裡,更顯得嬌小,一張臉不過他巴掌大,也不知是不是做好夢了,嘴角輕輕翹起來,更讓人捨不得驚醒她,卻又想將她摟在懷裡。他看了她一會兒,走出來,路過黃桃木長案時,見到上面的細棉布。

    又在給她外甥兒換著花樣做衣服?他眉頭挑了挑。

    丁香見狀,忙道:「王爺,這是娘娘要給您做得涼衣,已經剪裁好了!」

    「給本王的?」司徒修忽地一笑。

    剛剛還板著臉,笑起來又如春光融了冰雪,燦爛奪目。

    丁香的臉微微發紅,更賣力的道:「是啊,王爺,娘娘打算給王爺做個春夏秋冬四套呢!今兒差些用剪子剪到手。」這樣俊俏的王爺,外面多少女人眼紅呢,主子怎麼能不好好表現下?

    主子一直得寵,她們做奴婢的便不用發愁,不然以後真來個什麼側妃,不知得怎麼頭疼呢!

    司徒修的笑容便越發溫和了:「你們小心伺候著,叫她莫傷了手。」

    丁香連連點頭。

    司徒修走出去後,竹苓笑道:「瞧王爺高興的,主子……」她說著一頓,王爺一高興,會不會更加折騰主子啊?

    回頭看一眼,裴玉嬌正睡得香,但她猜得一點兒沒錯,等到裴玉嬌醒了,正好是戌時,原本這時候也是歇息的時候,可她才睡起來,又沒有多少睡意,這不,兩人精神都尚好,少不得又敦倫一回。

    第二日,裴玉嬌就沒能起來陪他用早膳。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了四五天,這日起來,又是日上三竿了,裴玉嬌趴在床上,欲哭無淚的與竹苓道:「再這樣,我要起不來了,昨兒腰就酸的很,倒是睡一覺,好了些,可不知以後怎麼樣呢。」

    丁香在後頭憋不住笑出聲來,忙道:「娘娘,這是王爺疼您呢。」

    「這是讓我疼!」裴玉嬌想到他饕餮似的餵不飽就害怕,她是早滿足了,也不知他怎麼精力就那麼足。

    比起上輩子,狠得多了。

    上輩子教她節制,這回也沒見他有什麼節制的。

    竹苓也笑了幾聲,過來伺候她穿衣:「奴婢聽說罷,男兒比起女子,更是費精力的,娘娘覺得累,王爺定也會,如今畢竟是才成親……」太露骨的她也不好意思說,「往後會好一些。」

    裴玉嬌瞧她一眼:「真的?」

    「當然了。」

    「對了,等我來葵水,也能休息一陣子。」她算算時間,沒幾日了。

    從床上爬起來,用了早膳,正當要去園中走走,小廝送了帖子來,說是許家等休沐日請他們去做客。

    她當然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周繹跟許黛眉,心裡說不出的厭惡,可許家乃許貴妃的娘家,自然與司徒修關係匪淺,她想了想,這事兒她不能自己做主,當下叫人回話,說問問王爺再說。

    等到司徒修回來,她便說了這事兒。

    司徒修唔了聲,問道:「你想去嗎?」

    她搖搖頭:「一點兒不想!」

    絲毫不隱藏她的排斥,司徒修知道原因:「那怎麼沒拒絕呢?」

    「還不是因為王爺。」她嘆口氣,「我也不知你怎麼想的,不好冒然說不去,萬一你……你生氣呢!畢竟貴妃娘娘將你養大的,而且你與五王爺感情也好。」

    他笑起來,將她摟在懷裡,輕撫她後腦勺,感慨似的道:「這事兒做得不錯,有些王妃的樣子了,知道任何事情不能因自個兒喜好就隨便處置。不過,」他頓一頓,思忖了片刻才輕聲與她道,「我只是我,什么娘娘,五哥,都只是尋常關係,或者說,比平常好上一些罷,但也倒不了太交心的程度。」

    「這輩子,只有你,你裴家,本王才相信。」

    她一下子驚住了,這話什麼意思?

    「沒聽明白?」看她眼睛瞪得圓圓,司徒修伸手捏捏她的臉頰,又白又滑,叫人愛不釋手。

    她眸中露出幾分疑惑,喃喃道:「原是我想錯了。」

    人心可真複雜啊,她一直認為司徒修與他們挺好,原來卻不是,可見他也甚會做戲的,但這樣,她以後就不用太在意許貴妃與司徒璟夫婦了

    「我知道了,我以後也不會信任他們。」

    他道:「但請了咱們,咱們還得去。」

    她點點頭:「不管誰請,有時候也只能去應付下。」

    「孺子可教也,不過見到許黛眉,你不用跟她客氣,她應不敢欺負你,知道嗎?」司徒修叮囑。

    她嗯了一聲。

    到得那日,許家果然也叫了周繹與許黛眉去,畢竟許家只有許黛眉一個女兒,別的便只一個兒媳梁氏。

    許黛眉坐在馬車裡,面上並不高興,瞧著手上緋紅的丹蔻,不屑道:「要是袁妙惠就罷了,還請個痴兒來,還要我去陪著,真不知母親怎麼想的?司徒修還不是咱們表哥養得一條狗嘛,要不是姑母好心養他,不定在宮裡死了都難說,還輪得到那痴兒坐上王妃的位置?」

    周繹也心煩,他並不想去見司徒修,當時抓了裴應鴻還想逞一逞威風的,最後仍在裴臻面前丟了臉面,回頭還被父母訓一通。

    也是,當時二老一心攀上許家便是為司徒璟,結果也是孽緣,誰想到裴家大姑娘會嫁給司徒修,兩家倒是扯不清了!

    聽她絮絮叨叨的,他不耐煩道:「便只陪著說會兒話,難道還能要了你的命?你又是三歲小孩兒,一點委屈受不得。」

    他在朝中,每日瑣事纏身,她不知體諒,什麼芝麻屁大的事兒都要煩他,如今回娘家,尋常女兒只會高興,哪裡有她這等計較!

    許黛眉大怒:「還不是你不成器,要是你周家厲害些,我用得著去看裴玉嬌的臉?許家用得著去討好司徒修,早一腳踢開他!可你行嗎,你能相助我表哥嗎?呸,一天裝得老大厲害,當初還不是求著娶我?」

    男人哪裡受得了這種激怒,周繹火氣上來,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第089章

    ?  他自小練武,拉開幾十斤重的弓箭輕而易舉,腕力自是不一般,隨便一掌上去,便將許黛眉的臉打得腫起來。

    她有些蒙,右手捂著臉頰,眼睛瞪著他,好半響才哇的一聲叫道:「你竟然敢打我?好啊,周繹,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在她心裡,周繹娶她就是高攀的,不然周家怎麼會捨棄裴家呢?如此求得的姻緣,他周繹原本就該好好伺候她,將她捧在手心裡一樣當寶貝,可事實上,他遠沒有做到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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