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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29 作者: 久嵐
微帶暖意的手,蓋住了她半個臉蛋。
瞬間,什麼都聽不到了。
她詫異的抬起頭,借著夜色,看到他善意的調笑。
她又低下頭去。
幸好馬毅機智,悄悄撿起石頭,往別處一扔,發出很大的聲響,總算把那兩人驚到。司徒瀾平時再風流,也不想成親之日被人發現他偷腥,當下連忙把甄姑娘拉起來:「你先走,等下回,下回本王再來找你。」
甄姑娘提起裙子,急匆匆的走開。
司徒瀾整理一番也離開了園子。
裴玉嬌緩緩舒口氣,終於明白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原來大哥是被冤枉的,只他喝醉酒頭腦不清,才被人利用。難怪他心有不甘,不肯好好過日子,因他心中藏了滿腔的委屈。
但現在總算好了,眼下便是大哥過來,也不會再發生什麼,她高興的笑起來,眼波轉動,仿若清泉。
他的手從她耳朵移到她脖子上:「這兒還疼嗎?」
突然的觸摸叫她嚇一跳,忙往後躲:「不疼,大夫開了藥膏的。」她想起什麼,哎呀一聲,「我又出來好久,等下妹妹會來尋我!」
他抓住她:「先別急。」
一邊兒說,一邊把黑玉膏拿出來。
她盯著他:「你要做什麼?」
「這藥是御醫親手調製,王御醫枯骨生肉你聽說過嗎?」
那是太醫院院判,醫術在整個太醫院都是頂尖的,裴玉嬌以前也請他看過病,當然知道,可他好好的為什麼說這個?就在她疑惑間,他指尖沾了藥膏往她脖頸處伸過來。
清香四溢,又有些涼,很是舒服。
只被他修長的手指上下撫摸,勻著藥膏,裴玉嬌差點跳起來。
☆、第029章
? 他按住她肩膀:「別動,不然弄到衣服上。」
力氣不大,可也叫她渾身動彈不得。
她不能喊,因知道喊了定然會引人過來,到時候私下見面的事情一捅開,她不嫁他都不成。可不喊,卻又像待宰的羔羊,她又羞又惱,輕聲道:「王爺,您別這樣。」
軟軟的語氣好像嬌嗔,在哀求他。
他手指一頓,垂眸見她靠著自己,好像藤蔓依著大樹,忍不住慢慢在她雪白的脖頸上划過去。那指端帶著薄薄的繭,有些粗礪,她渾身一顫,敏感的肌膚迅速的起了細栗來,反抗也變大了,伸手推他胸口。
那時候,他要她時,她不願意,便是這般模樣。
不是那麼強烈,而是柔弱的,像是欲拒還迎,總是叫他忍不住比此前還要猛烈,他突然渾身有些燥熱,頭低下來,親在她露出來的耳垂上。
她忙用手去擋,卻叫他拉開。
溫熱的唇覆蓋在上面,她更站不穩,他一隻手拖住她腰身,吻從耳朵上移到臉頰,她渾身沒有力氣,模模糊糊中想到上輩子的事兒。他平時教她時總是一副嚴師的模樣,誰也侵犯不得,可親熱的時候並不一樣,很少苛責她。
只是有時次數多,她不樂意,他才會生氣,可最後還不是都從了他。
眼前光亮忽然被遮住,她一下透不過氣來,意識到自己唇被堵住了,又一陣羞惱,現在可不是上輩子,怎麼還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伸手猛地掐了他一下。
掐在他腰間,他疼得抬起頭,低聲道:「你敢掐本王?」
「你做壞事,我,我怎麼不能?」裴玉嬌心想,要是她有妹妹的膽子,興許還能扇他一耳光呢!
被潤澤過的紅唇濕漉漉的,分外誘惑人,司徒修斥責不起來了,抬起身子道:「是本王一時……」沒控制住,畢竟兩個人是夫妻,那麼多日夜在一起,他可不像她那麼沒良心,「你在外也待了許久,回去吧,省得別人來尋你。」
沒有他,她早走了,可自己被他輕薄,這般就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下回又這樣該如何,裴玉嬌越想越不高興,咬了下嘴唇道:「你以後不許再這樣,不然,我告訴爹爹!」
司徒修好笑,他不想惹惱裴臻是不想麻煩多,可事情真臨到頭上,裴臻能頂什麼用,難道殺了他不成?鬧大了,他去求父皇,仍是手到擒來。
只瞧見她天真的樣子,他應承道:「好,本王記得了。」
裴玉嬌道:「君子不撒謊。」
司徒修心想,在她面前,他絕不會是君子,他唔了一聲:「自然。」
見他答應,裴玉嬌這才滿意的走了。
與竹苓回到內院,裴玉英已經迎上來:「姐姐,你又去了許久,我差些去找你呢!剛才丁香說你讓她找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兒?」
「嗯,我怕大哥喝醉酒。」裴玉嬌怕她再追問,笑道,「我後來去園子裡走了下,但是夜裡怪嚇人的就回來了,我下回定然不會亂跑。」
許是第一次來燕王府,好奇,她到底還單純,裴玉英沒再說,拉了她坐一起:「先吃些東西,廚子燒得還挺好吃的,你吃飽了,稍後咱們也可以回去了。」
「不去鬧洞房?」她問。
「又不是兩家親戚,不用去的。」
裴玉嬌點點頭,她當然也不想去,她現在對司徒瀾意見很大,沒想到他那麼無恥,明明甄大姑娘與他苟合,結果卻連累大哥!不過這甄大姑娘也是的,不是要當側妃嗎,怎麼上輩子非得誣賴在大哥身上?
她想不清楚,但總算解決了,再不會有這些煩惱。
救了裴應鴻,她心裡高興,喜滋滋吃起飯來。
散席時,馬氏來領她們,她剛才又結識了幾位夫人,專程領著她們去認識了下,方才坐著轎子回去。
裴應鴻果然還是喝醉了,提早回了裴家,太夫人道:「也不知誰送的,到門口把人往門房一扔就走了,你們說說,奇不奇怪?」
那必是司徒修了,他不曾暴露。
裴孟堅道:「許是喝醉酒到處亂跑,被燕王府的人撞到了送回家,這死小子,就是不聽話,喝這麼多。」
裴應麟替哥哥解釋:「都是別人灌的,大哥也不想,祖父您是沒瞧見,不說大哥,就是幾位王爺都喝得醉醺醺的!還有周王世子,薛家,王家那幾個,還有人跳到桌子上鬧呢,大哥算好的了。」
「是啊,沒闖禍就行。」太夫人也開解,「我已讓人送了醒酒湯。」又瞧三個孫女兒,「來回走一趟,定是累了,都回去歇息著吧。」
眾人應一聲,陸續道別。
過得幾日,裴玉嬌央太夫人,終於請了沈時光與沈夢容過來做客,沈夢容是狀元,如今正任翰林院修撰,不說裴玉嬌自個兒的私心,便是太夫人都有些想法。
若是能與沈家結親,自然是最好的!
馬氏想法也一樣,催著裴玉畫打扮,裴玉畫卻不理,對她來說,向男人主動一次就夠了,再一次,簡直是自取其辱,所以她沒聽馬氏的,隨便糊弄下便出去見客人。
而攏翠苑裡,裴玉嬌也在費心思,怎樣才能讓妹妹一下子就得到沈夢容的心,讓她來娶妹妹。
瞧她左思右想的,裴玉英總算明白了,原來一直是自己誤會她,只這主意實在不好!裴玉英道:「姐姐,人之相識,貴在相知,人在相知,貴在知心。咱們與沈姑娘交好,該坦坦蕩蕩的,不能夾雜不軌意圖。」
確實自己有些小人,裴玉嬌臉一紅,訥訥道:「妹妹,你那麼好……」
「既然好,為何你怕我嫁不出去?」裴玉英也明白裴玉嬌是擔心她與周繹的事,然而她早已經放開了。
裴玉嬌不能告訴她將來的事情,實在回答不上來,想了想道:「也不是怕,只是我擔心妹妹再所遇非人。」
「吃一塹長一智。」裴玉英笑道,「有祖母,爹爹呢,他們也會幫著相看,再說,人在世上,風風雨雨都是難以預料的,而預料得到,大抵也沒有太多的意思了,不是嗎?姐姐,你莫再害怕。」
比起自己,妹妹實在太有勇氣,裴玉嬌終於收了做媒的心思:「好,那我光明正大的與沈姑娘交朋友。」
「這才對。」她摸摸她的腦袋,「只要咱倆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就行,別的都沒什麼。」
在裴玉英心裡,沒有什麼比家人還要重要。
姐妹兩個說笑著出去,見到沈時光,裴玉嬌甜甜笑道:「沈姐姐,你來了,咱們今兒可以打葉子牌!咱們三個姐妹,總是差一個。」
太夫人道:「瞧你這孩子,感情是嫌我老了,腦子不靈光,出牌慢啊?」
「哪裡,分明是祖母太厲害,總是贏我的錢!」裴玉嬌揪著荷包,揚起來,「越來越癟了,你們看,都是被祖母贏走的。」
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沈時光看她們一團和氣,想起來時,母親說裴家人清明,不似有些勛貴咋咋呼呼的亂站隊,還是可以結交的,如今一來,也覺讓人舒服。
裴玉嬌又對沈夢容道:「我還叫廚子好好研究了一些新的點心呢!」
「好,所以我今兒沒吃太飽。」沈夢容總是很溫和,也很風趣。
太夫人跟馬氏瞧著,越發喜歡。
說了會兒話,太夫人不耽擱他們玩樂,使人去園子裡設案,廚房那兒也忙活開了,陸續把瓜果點心端上來。
馬氏心裡有些算計,她雖然不覺得女兒差,可沈夢容出自名門世家,滿門清貴,就算是裴家,在他們面前都沒有太多底氣的,今日肯上來做客,已經出乎她意料,可裴玉英擋在前面,只怕也不容易。
偏生女兒好像還沒有放在心裡。
她私下跟裴應鴻,裴應麟道:「好好與沈公子相處。」
裴應鴻笑道:「自然,沈公子文武全才,咱們已經說好了,一會兒去玩騎射,還有投壺,我叫人去牽馬了。」
馬氏滿意。
兄弟兩一前一後往前去了,沈夢容瞧見裴玉嬌就在前頭,心裡一動,上前幾步走到她身側問:「招婿,真是你自個兒想的?」
這話在京都早傳開了,裴家傻姑娘要招婿,說什麼的都有,他當時聽到也極為震驚,畢竟裴玉嬌是那麼天真的一個姑娘,他心想,許是裴臻不曾續弦,長輩們想的法子,他對此很是好奇。
裴玉嬌笑道:「是啊,是我想的。」
真是她……
沈夢容吃驚:「哎呀,真這樣,可不好找。」
「不好找就不找了,反正我本來也不想成親,不成親,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遊山玩水,天涯海角,去哪裡都行呢。回來了,又可以跟家人在一起。」裴玉嬌道,「你說,是不是很好?」
沈夢容定定的看著她,她這夢想,怎麼跟自己那麼像!可惜他打小背負了太多,沈老爺逼得緊,他努力念書,努力科舉,今年又中了狀元,他的人生光亮,惹得無數人羨慕,然而誰也不知,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其實,我也想。」他輕聲道,「我還想出家呢。」
斬斷萬千煩惱,得成大道。
裴玉嬌聽得他這麼說,嘴兒都張大了。
他把手指放在唇邊,微微一笑:「別說出去,這是咱倆的秘密。」
☆、第030章
? 忽然就跟沈夢容多了秘密,裴玉嬌側頭看著不遠處的妹妹,心想幸好妹妹沒喜歡他,不然他半途出家怎麼辦?
她輕聲道:「為什麼呀?世人都喜歡名利,你瞧瞧,多少人考科舉呢,就為做官。」
沈夢容道:「那還多少人成親呢,你怎麼不願?」
她不知道如何反駁。
沈夢容輕聲笑:「所以你瞧,各有各的想法,未必每人都一樣。」
她點點頭,又輕嘆:「可你若真的出家了,好多人會惋惜。」
科舉狀元,驚才絕艷,他早就成為京都夫人們眼中最佳的女婿,也是姑娘們愛慕的對象,假使出家,多惹人傷心啊。
她瞧著他,一雙眼眸忽閃忽閃的,瞳孔烏黑似靜靜臥在河底的曜石。
沈夢容嗯了一聲,摸摸下頜:「也確實如此,故而我只與你說。」
「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裴玉嬌連忙保證,但還是擔心他哪日去寺廟剃度,這樣俊俏的一個男人,光著頭怎麼是好,她道,「我曾與祖母聽講經,高僧說修道不必拘泥形式,在市井,在深山都行。像祖母就沒有出家,可她老人家念佛經,救濟窮人,做了不少好事,高僧說將來也能入道的。」她瞧著他,「你以後做個好官。」
沈夢容笑起來,得道談何容易,光是做好事絕不能達成。
只萬物皆有靈,別說是人了,他自然要好好善待。
兩人輕聲交談。
澤蘭在不遠處瞧見,只見沈夢容沐浴在陽光中,叫人瞧得睜不開眼睛,她心想,三位姑娘在一起,可沈公子只與自家姑娘說話,可見對她是青睞的,興許有些希望,她實在不想裴玉嬌招婿。若是能嫁給沈夢容多好?將來她跟著陪嫁過去,也有好日子過。
心裡算計著,她輕聲與竹苓道:「這樣看來,姑娘跟沈公子也挺配的。」
竹苓一向少言寡語,搖頭道:「姑娘說不嫁人。」
澤蘭惱得甩了下帕子:「你怎麼不想想你自己,姑娘招婿,你怎麼辦?」
「我伺候姑娘。」
「你不嫁人了?」
竹苓臉紅了紅:「沒想過。」
實在是遲鈍,都十七歲的人,竟然還沒想過這些事兒,別的房的姑娘到這年紀,知道要配人,哪個不是想著法子打點呢?澤蘭嫌棄她笨,不然與自己一般聰明,還能有商有量,她眼見前面二人說完話,笑眯眯上去。
看著沈夢容飄逸的背影,澤蘭笑道:「姑娘與沈公子挺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