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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0:01:29 作者: 久嵐
    呵,妹妹!

    倒是可進可退,司徒修挑眉道:「裴大姑娘,你也把沈公子當哥哥嗎?」

    裴玉嬌惱他偷親自己,大著膽子道:「本來就是哥哥,沈哥哥比我大。」

    司徒修道:「本王也比你大呢。」

    她是不是該叫他一聲司徒哥哥?修哥哥?她從來沒有這般叫過自己。

    「比我大,您也是王爺,小女子不敢冒犯。」裴玉嬌暗哼一聲,腦袋微側,不再看他。

    見她只幫著沈夢容,完全不明白他的好心,司徒修眸色暗沉:「別忘了,是誰救得你!」

    裴玉嬌假裝沒聽見。

    裴應鴻怕惹惱這位王爺,忙道:「王爺,我妹妹單純,還請王爺莫放在心裡,王爺救命之恩,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司徒修看著裴玉嬌:「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王當然不會放著不管。」

    尤其那人還是自己妻子。

    裴應鴻笑了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可一想到自家堂妹的特殊,尋常男人都不太願娶,別說是王爺了,一定是自己猜錯。

    因裴家家人都在了,沈夢容,徐涵再等著就有點兒不合適。

    裴玉英一直未說話,此時叫住徐涵:「徐公子,剛才……是我魯莽,對不住。」

    她醒來時,正巧徐涵扶她出來,一隻手怕她腦袋撞到車頂,壓在她頭髮,她想都沒想,便抽了他一巴掌,後來才知冤枉他,只是事發突然,不知該如何做。現他要走了,她再不道歉,實在過意不去,只說出這一句,她白皙的臉蛋微微發紅。

    透著女兒家的嬌美,比任何時候都要好看。

    徐涵道:「二姑娘無需自責,原本就容易誤會,也是怪我不曾考慮清楚。」

    如此,才會親近到她,溫香暖玉在身側,向來冷靜的他,也忍不住心跳加速。

    他看她一眼,翻身上馬,與沈夢容告辭走了。

    兩人之間好像有些什麼,裴玉嬌焦急,又惱在司徒修身上,見他待著不動,

    瞧了好幾眼,分明在問,你怎麼還留在這兒?

    司徒修也在看她,她站在裴應鴻身邊,裴應鴻一隻手攬著她,護著她,他渾身都不舒服,好像自個兒的東西被人拿著一樣,偏偏自己不能碰。

    他在原地走了幾步,問不遠處的賀宗沐:「還沒看好?」

    語氣里有些不耐煩。

    賀宗沐急匆匆跑來,躬身道:「馬後腿中了一鏢,但鏢不見了,許是走得時候失落,只留了個傷口。」

    裴應鴻大為吃驚:「會是誰呢?竟然要害妹妹們性命!」

    司徒修沒說話,眉頭緊緊擰了起來。

    過得會兒,馬車一到,連帶著那幾個丫環也跟著過來,一個個抹著眼睛,急忙忙的把姑娘們扶上馬車。畢竟都傷著了,還要去看大夫,裴應鴻,裴應麟與司徒修告辭一聲,騎上馬往官道而去。

    司徒修負手而立,他也想不明白為何會有人偷襲馬車,而且是在這個時候。

    若只是裴家姑娘,是很危險,可裴家公子們都在……

    此舉絕不是為奪人性命。

    他沉吟片刻,騎上馬絕塵而去。

    裴家三姑娘撞傷,不是件小事兒,一到裴家,驚動了所有長輩,忙請了大夫去看,其中裴玉嬌是最輕的,因裴玉英一直緊緊抱著她,拿身體護著她,沒有讓她受到多少傷害,因此,裴玉英自己也傷得最重。

    裴玉嬌看完大夫,就急著去攏翠苑。

    「哎呀,你怎麼來了?」裴玉英叫道,「不是也傷著了,還走呢!」

    太夫人笑道:「她不放心你,非得來看看。」

    裴玉嬌見她好些地方都抹了藥膏,忍不住哭起來:「原來你傷得那麼重,剛才還騙我說沒事兒。」

    「是沒事兒,大夫都說,躺幾天就好了。」她道,「你哭什麼鼻子?」

    「別哭了。」太夫人一把將裴玉嬌拉到懷裡,摸著她腦袋道,「英兒疼你,才護著你的,你這樣哭,她心裡不難受?大夫說了,休息陣子就好,不會留疤,你莫再擔心,自個兒也好好養著。」

    裴玉嬌這才聽話不哭了,又問裴玉畫。

    「撞到頭,但也不嚴重。」

    正說著,裴臻大踏步進來,喝道:「聽說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

    見他雷霆大怒,太夫人忙道:「是這麼說,可我心想,咱們裴家不曾與人結怨,誰會害她們呢,許是馬兒走的時候,不小心蹭到哪裡傷著了,也沒有發現暗器。你別急著要找什麼兇手,沒頭沒腦的,先看看女兒罷。」

    裴臻這才坐下來。

    裴玉嬌讓他檢查傷口,他瞧了瞧,柔聲道:「還疼嗎?」

    「見到爹爹,就不疼了。」

    本來裴臻滿腹怒氣,被她一說,忍不住笑了:「嘴兒真是越來越甜,以後出門,為父有時間都陪著你們去。」

    「四月,咱們去釣魚!」

    「好。」他輕撫她頭髮,又看看裴玉英,「你們快些好起來。」

    太夫人看他們父慈女孝,也欣慰的笑了笑,與裴臻道:「聽應鴻說,今日幸虧有楚王在,你哪日得空,與統兒,應鴻,應麟去王府道謝一番。」

    畢竟是王爺,又有救命之恩,禮儀不可少。

    裴玉嬌聽到司徒修,心想他是救了她,可也親了她,怎麼也算兩清了,差點就想跟裴臻告狀。只想到他生氣的樣子,萬一打了司徒修可怎麼好,他父親可是皇上,爹爹對付不了的,當下也只能忍住,默默罵了司徒修好幾句壞蛋。

    ☆、第023章

    ?  第二日,司徒修從戶部出來,前往宮中給皇上請安,順便回稟手頭在處理的事務。

    路上遇到司徒璟。

    他穿著身雪青色的錦袍,在亭子裡來回的走,像是專程在等他,司徒修上前道:「五哥。」

    「哎呀,你總算來了。」司徒璟長得像皇貴妃,生就一張和善的臉,身材高大,微胖,有些健壯,他走上前兩步迎接他的七弟,一邊兒親切的把手搭在他肩頭道,「我聽說你昨兒去白河了?」

    「是。」司徒修道,「怎麼了?」

    「四哥正在父皇那兒呢,你小心點,不不,我還是與你一起進去吧,省得你應付不了!」仍是如同上輩子一樣,時刻關照著他。

    好像他的親哥哥。

    司徒修想起幼時,他們一起偷著去河裡玩,二哥摁住他的頭,叫他嗆了好幾口水,是五哥護著他,與二哥打架。自從那時候起,他便總是跟在司徒璟的身後,好像他的小尾巴一樣,敬仰他,聽他的話。

    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好。」

    兩人肩並肩去往乾清宮。

    陽光把屋檐上的瓦片曬得發出淡淡的光。

    整座宮殿閃閃發亮。

    他們走進去,向皇上司徒恆成行禮。

    司徒瀾果然在,瞧見他們,調侃道:「你們兩個當真是焦不離孟啊,成天的在一起。」

    司徒璟笑道:「哪有你跟三哥那麼好,前不久,你們還與幾位大人在八寶樓喝酒,竟也不叫上我,你知道,我是最愛喝酒的。至於七弟嘛,很少喝,平日裡人影兒也見不到,盡在忙乎了,父皇,誰都沒有七弟這麼有苦勞的。」

    一句話,既暗諷司徒瀾跟司徒熠拉幫結派,又撇清他二人不愛熱鬧。

    司徒瀾皮笑肉不笑。

    除了許家那幫子拉後腿的,司徒璟還是有幾分嘴皮功夫。

    司徒恆成見慣了兒子們針鋒相對,微微皺了皺眉。

    司徒瀾拉回正題,問司徒修:「昨兒裴家馬車出事,裴家姑娘是你救的?」

    原是為這件事兒在等著他。

    他這四哥在幾位王爺中是最風流,卻也是主意最多的,為了扳倒司徒璟,與他,他費盡心機,只可惜,到頭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可誰不是這樣呢,總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總以為能安享太平了,一把刀卻從背後伸出來,直戳進你的心窩裡。

    命運雖無情無義的可怕,但也永遠比不上人。

    面上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他回道:「是我救的,我去白河玩,正巧遇到裴家公子在,便與他們說了會兒話,回來時,拉車的馬不聽使喚……」

    怎麼就實話實說,司徒璟著急,正要給他使個眼色,司徒瀾已經開始找茬了:「沒想到七弟真能幹,尋常就事務多,還為我的婚事操心,兩隻手都顧不過來呢,居然還有空去白河,還跟裴家公子,沈夢容,徐涵等人喝酒。嘖嘖,我得向你請教請教,怎麼做的?」

    作為王爺,最忌諱的就是拉攏重臣。

    雖然這事兒,司徒熠跟司徒瀾私底下幹了不少,可別人做,他們就看不過眼。正好裴臻才立了大功,做了一品官,司徒修當然也就成了靶子。

    司徒璟看他攻擊司徒修,忙道:「父皇,您瞧四哥說得,七弟也是個人,就不能放鬆放鬆?我聽說,四哥你那天也在白河吧?」

    不簡單,這都知道。

    司徒瀾眼眸眯了眯。

    兄弟幾個都有暗衛,互相盯著,可誰也不想自己做什麼都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他笑起來:「也是,誰都要放鬆,只七弟能者多勞,走哪兒哪兒有事……」

    眼見兩個兒子唇槍舌劍,反而司徒修一句不為自己辯解,司徒恆成沉聲道:「都給朕閉嘴,來請個安,還辯起來了,不叫朕清淨。」

    「父皇……」這明顯是不想追究,司徒瀾有些惱火。

    擺明司徒修是想跟裴家聯姻呢!

    父皇不是一向忌諱這些?

    看他還糾纏,司徒恆成訓斥道:「修兒為把你婚事辦好,起早貪黑的,要不是梁太醫提起,朕還不知道他前幾日病了一回。如今你盡盯著瑣事,打量你這假,朕也不該給你放,回頭去吏部把秋後處斬的名單再審一審給朕報上來!」

    司徒瀾終於不敢再提。

    他朝司徒修瞄了一眼。

    他立得筆直,淡定自若,正開口與父皇說戶部拖欠稅銀的事兒,他大概還不知,他得罪了多少官員罷?哪日出門被人刺殺了也難說,不過他這性子,打小就討人厭,與他那生母一樣。

    司徒瀾臉色略沉。

    也真不知,他還有什麼值得父皇維護的,當年張麗妃囂張跋扈,已經惹得父皇厭棄,也不知怎麼死的呢,如今倒護著這個兒子了。

    莫非是為補償?

    他眉頭皺了皺。

    從乾清宮裡出來,司徒瀾雲淡風輕的道:「七弟,不是我故意與你作對,只裴家這事兒蹊蹺,我委實好奇。」

    司徒璟眉頭一挑:「誰做的,你難道不知?」

    「當然,你們若查出來,還請告知我一下。」他嘻嘻一笑,揚長而去。

    「定是他動得手腳,你小心些,我恐他還要挑撥裴家,以為是你演得一場戲。」司徒璟叮囑。

    他給人的印象總是和善親切,卻也不是沒有原則,那是一種很叫人尊敬的性子,然而,司徒修卻也知道,他心思極其深沉,樣樣都考慮的很周到,所以才能想到這些。他嗯了一聲:「謝謝五哥提醒。」

    司徒璟笑起來,過來一拍他肩膀問:「不過我也真好奇,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看上裴家二姑娘了?不然你會當先去救人?」

    「二姑娘?」他面色古怪。

    司徒璟面色更古怪:「三姑娘?」

    司徒修道:「不,是大姑娘。」

    「什麼?」司徒璟大為吃驚,「那,那不是……」他想說傻子,可當著司徒修的面,終究難以直白的說出來,輕咳一聲道,「我沒有聽錯罷,裴大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姑娘,你,你為何看上她?」

    「不為何。」司徒修心想,只是習慣她了,再說,他親手教好的姑娘,難不成看她嫁給別人?

    那是絕不可能的。

    司徒璟沉默,半響又笑起來:「既然你喜歡,再好不過,等四哥成親,再等本王……」

    他有些害羞,臉上露出淡淡的紅色。

    這樣的時候,很少見到。

    司徒修笑道:「嗯,等五哥你成親後再說。」

    兩人又說了會兒,各自回府。

    過得幾日,裴玉嬌差不多好了,央著太夫人說,要請沈時光,沈夢容過來玩,她那樣熱情,太夫人笑道:「這容易,不就是派個帖子嘛!不過嬌兒啊,這幾日有旁的客人來,你先見一見。」

    「哪家的客人?」裴玉嬌好奇。

    「好幾家呢。」太夫人笑著看她,自從去過長公主府,許是姑娘們回去說了,陸續就有人來提親,她瞧中幾個,就是不知這大孫女兒可有合意的,畢竟嫁人過一輩子,她疼愛她,想讓她自己也看看。

    「嬌兒,你娘親不在了,如今什麼都靠著我,可你仍得嫁人的……」

    裴玉嬌心裡一跳,怎麼這麼快!

    可她不想嫁啊,她拉住太夫人的袖子:「祖母,祖母,晚些好不好?我,我可以在妹妹後面嫁的,哪怕等到三妹嫁出去,我再……」

    「你這孩子又在說傻話。」太夫人心想,明年都十七了,不能再遲,她正色道,「嬌兒,你聽話,不可胡鬧,這事兒,我也不能縱容你!」

    祖母難得這樣嚴厲,裴玉嬌垂下頭,小小的嘴緊抿著,再不敢說話。

    見她沒了精神,太夫人將她攬在懷裡,安慰道:「嬌兒,祖母也不捨得你,可你是女兒家啊。」

    女兒家就一定要嫁人嗎?裴玉嬌想起在王府的經歷,想起妹妹,明白一個姑娘離開家,去到夫家的艱難,可聽太夫人的語氣,今次是認真的,許是今年就要將她許給別人了!她原先沒想那麼多,可事到臨頭,才知自己如此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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