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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3:02 作者: 熙桃見果
    人之大欲真是無堅不摧。

    不過安榮覺得這種野獸似得本能沒什麼意思,也亂不了她的心弦,瞧著眼前無狀的仙男駙馬不由得心中感慨。

    表象和內里往往並不相同, 看著無欲的人其實有欲, 而到處傳恩愛的夫妻, 其實如他們這般貌合神離。

    崔呈紹手上摸了一會, 還不知收斂, 似要無止境地摸下去, 被不耐煩的安榮狠抽了一下手才終於醒了。

    他眨了眨眼睛, 尷尬的將手抽了回去,別過了頭。

    安榮發現,自己好像還挺喜歡看他那種彆扭的樣子,擰巴矛盾,內心掙扎,讓她忍不住想要下手。

    她是公主,想下手就下手。

    那纖纖玉指往錦被中一探,美眸流轉,斜睨向躺著的駙馬。

    「它比你醒得快。」安榮微微眯眼,似一隻不懷好意的貓。

    崔呈紹瞬間緊張起來,但還嘴硬道:「男子晨起都如此,可不是為了公主……」

    安榮嘴角微笑著,眼睛不笑,被子底下的手漸漸收緊。

    崔呈紹沒出聲,但中衣袖子下的小臂血管漸漸浮現,手指微微摳緊了褥子。

    可是安榮沒有點到為止地鬆手,漸有危險之勢,崔呈紹抵不住終於出聲投降:「公主殿下……」

    見他敗下陣來,安榮得意,鬆開了手,神清氣爽道:「起床吧。」

    崔呈紹今日的瞌睡可是全沒了,侍女們進來為駙馬更衣時心中還奇怪,駙馬今日晨起怎麼不犯困了?殊不知那全是自家公主殿下的功勞,而公主也不貪功,一言不發自己又躺下睡了。

    昨夜是有點累的,需要補一個回籠覺。

    又睡了一個時辰,安榮才起來梳洗用膳,剛剛吃完外頭便有人來通傳她的婆母來探望她了。

    安榮對待婆母還是很尊重的,她親迎出去將婆母裴氏請進殿中來。

    裴氏帶了崔相府的五姑娘一同來,五姑娘芳名崔竹溪,是個模樣清婉,性情平和的姑娘,安榮見過幾次還算有眼緣,便陪著二人閒敘了一會家常又用了午膳。

    因這位五姑娘說想去坊市里買東西,安榮覺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同去走走,於是吩咐公主府備了馬車一同出府去。

    公主逛店過於興師動眾,所以安榮並不下車,尋常店鋪的東西她也瞧不上,只在馬車上掀開帘子一角看看街上風景,沒想到崔竹溪和崔夫人前腳進了一處店鋪,後腳一處酒樓的門口就鬧了熱鬧。

    一個富家公子模樣的人似乎是喝醉了,搖搖晃晃得與友人哭訴。

    「我與那青樓女子可不是私奔,那是仙人跳啊!」

    友人見路上外人都瞧熱鬧,趕緊讓他不要說了,可那醉漢哪裡肯聽話,只是反覆哭著:「錯失了公主,錯失了公主……」

    安榮本沒打算細看,然而耳中聽見「公主」二字不由得留了神,定睛一瞧,那醉漢可不是那放她鴿子與青樓女子私奔的王公子麼?

    那青樓女子是仙人跳?

    她還待接著聽,可那王公子的友人一眼瞧見了公主府的車架,連忙捂住王公子的嘴將他連拖帶拽地拉走了。

    安榮隱隱覺得納悶,回府之後又叫人查探王公子私奔之事。

    一日後,底下人便查明,那位王公子有些才名,在煙花之地頗有幾位紅顏知己,安榮約見的前日裡,其中一位知己在城外與王公子相會,因怕他真成了駙馬,公主可容不下自己這種出身的外室,於是那女子偷偷在酒中給王公子下了蒙汗藥,王公子一睡不起,還被脫的衣衫不整,家裡人尋來瞧見了報信回府中,其父氣得對其大打出手,王公子臥床多日,與公主是無緣無分了。

    安榮聽了,只覺得自己眼光似乎不濟,那王公子是個流連煙花之地的,自己竟然沒瞧出來。

    她聽著旁人的事,心情無甚起伏,慢悠悠喝著茶水,然而回事的人有些欲言又止之態。

    安榮覺得奇怪,詢問之下,那人吞吞吐吐:「屬下暗查時,在王公子相好處瞧見咱們駙馬爺從那出來……」

    「什麼!」安榮一下站了起來,將茶盞重重拍在桌上。

    「怪不得他嘴唇有傷,果然是藏著人呢!」

    自己這豈止是眼光不好,簡直是瞎了眼了!

    崔呈紹回來後,隱隱覺得府中氣氛有些怪怪的,安榮說沒胃口,他一人用了晚膳然後去了書房。

    安榮在寢殿裡臉色冷得像冰,她知道駙馬多半是要睡在書房的,成婚以來,他是初一十五不得不過來,其餘時間能躲就躲。

    好一個貞潔烈夫,為了外頭的女人守貞呢,真是感天動地。

    然而熄燈睡覺之前,崔呈紹居然從書房過來了。

    安榮壓住怒火,不動聲色道:「昨天來過了,今天怎麼又來?」

    崔呈紹沒回答,他脫了衣裳,準備在她身邊躺下來。

    安榮總覺得面前這個男子身上有煙花柳巷的脂粉味,心裡覺得他噁心極了,簡直髒了她的床榻。

    「滾下去!」

    安榮忍無可忍。

    崔呈紹無辜地瞪著眼看她,然後把枕頭挪到了地上,又躺下了。

    安榮本意是讓他滾去書房,最好滾出他的公主府,但因為好面子,不想傳出什麼話驚動父皇,於是暫且容他髒髒她的地。

    安榮在帳中翻過身去睡覺,當他不存在。

    而崔呈紹躺在冷硬的地板上,不明就裡的神情在黑暗中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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