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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1:23:02 作者: 熙桃見果
    果不出她所料,慎刑司外,有宮中禁衛把守,禁衛軍前頭,站著個有些佝僂的身影,是內監總管徐良。

    徐良面上恭敬笑著,蒼老如干樹皮似的臉上擠出橫七豎八的褶皺來。

    「皇后娘娘,慎刑司這種地方太血腥,髒了娘娘的繡鞋,可進不得啊。」

    春錦和小釵跟在雲舟身後,春錦之前一直在薛尚宮手下,受到頗多照拂,與其情意深厚,她憂心薛尚宮的性命,急道:「徐總管,皇后娘娘的路你也敢攔?」

    徐良輕蔑地瞪了春錦一眼,依舊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老奴可沒有那樣的膽子,是太后娘娘的懿旨在慎刑司處置罪奴,不許任何人打擾,老奴也沒有辦法,只能斗膽得罪皇后娘娘了,娘娘要是不高興,去寧和宮裡與太后她老人家說道說道,老奴得了太后的準話,立刻帶娘娘進去。」

    他還故意拉著長音,語氣陰陽怪氣。

    小釵氣得不行:「去寧和宮再回來,人都死透了!」說著,就要往前沖。

    然而徐良身後的禁軍忽然拔出了佩刀。

    他們雖然不敢對皇后拔刀,刀鋒都衝著小釵,幾排人堵在那,一堵牆似的,拖延著時間。

    雲舟從鳳輦上下來,面色冷冷的,沒和徐良說什麼,只是一揮手,身後突然從宮牆上跳下兩個黑色的身影。

    其中一個正是玄羽。

    玄羽站在雲舟身前,緩緩拔出了劍。

    徐良本來還頗得意,在見到玄羽的一瞬間臉色忽然黑了下來。

    雲舟眼眸微挪,從徐良臉上轉到他身後的禁軍臉上:「本宮倒要瞧瞧,今天誰敢和烏鵲營拔刀。」

    禁軍侍衛們不安地面面相覷,但太后的命令他們也不敢違背,真是進退兩難,只是就算他們遲疑不讓,普通侍衛如何是烏鵲營的對手?

    「玄羽,開路。」

    「是,娘娘。」

    玄羽在瞬間出手,捏住一名侍衛的脖頸,指尖不知如何使力一按,那人便瞬間失去了戰鬥力,癱軟著倒了下去。

    他帶著烏鵲營的手下,像破開空氣的利刃,毫無阻礙的向前清出一條道路。

    雲舟帶著春錦和小釵,在黑衣人開出的路上暢通無阻的疾行,三片柔美的衣角在春風裡隨著急切的腳步翻飛。

    雲舟幾乎跑了起來,鳳冠的垂珠搖曳著,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響。

    慎刑司內,薛尚宮又受了十杖,那太監停下來看蕊娘。

    若一句也問不出來,怎麼去向太后邀功?

    蕊娘又氣又急,欲動手去薅起薛尚宮的頭顱繼續逼問,尖瘦的手指剛抓住她的頭髮,她忽然間眼前一花,一影金黃色華麗光芒倏忽之間躍入眼帘。

    沒等蕊娘反應過來,只覺胸口一記悶痛,她已被人踹翻在地。?0?3?3?9?0?2?0?9

    蕊娘大驚,而後大怒。

    「誰……」

    她剛要破口大罵,結果看清了來人,將話硬咽了回去。

    將她踹倒的,正是如今鳳梧宮的主人。

    雲舟看著倒地的蕊娘,只覺胸口激盪,她從小到大,從不苛待宮人,更沒對宮女動過手,這是她第一次親自教訓下人。

    她也顧不上蕊娘,三兩步走到刑凳邊,俯下身在薛尚宮身邊喚了一聲。

    「薛尚宮,你聽得見嗎?我來了,沒事了。」

    薛尚宮耳朵微微動了動,而後扒在凳沿的手指顫了顫,但沒能睜開眼睛。

    「快把薛尚宮扶到屋子裡去,馬上去御醫院叫人。」

    一名黑衣人腳尖一點,領命往御醫院去了。

    春錦心細,帶了一個大氅出來,趕緊裹住薛尚宮,想把她背起來,送到旁邊屋子裡去。

    一旁的蕊娘說話了:「娘娘,奴婢奉太后之命杖刑犯事的宮人,皇后娘娘這樣違抗太后的旨意,恐怕不好吧。」

    春錦手上一頓,看向雲舟。

    雲舟臉色冷得像冰,驟然爆發呵斥道:

    「低頭跪著!你沒資格和本宮說話!」

    蕊娘一愣。

    小釵幫著春錦將薛尚宮的胳膊繞在自己脖子上,扶著她起來,往屋裡去。

    薛尚宮稍有清醒,知道皇后來了,虛弱道:「慎刑司蕊娘……方才直呼皇后名諱……娘娘……」

    蕊娘當即反駁道:「你這老貨一派胡言!」

    兩個太監也紛紛道:「娘娘,薛采儀不滿太后的恩德,在此血口噴人,奴才們在這,什麼都沒聽見。」

    雲舟站在庭院中央,環顧一圈,道:「慎刑司沒有旁人了嗎?」

    話音飄落在庭院中,無人回應。

    雲舟不緊不慢地對剩下的玄羽吩咐:「給我搜。」

    蕊娘聞言一抖,她抬頭看著雲舟,有些驚恐。

    這不像她認識的那個暮雲舟……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紅/樓/瀆▽//家/)

    玄羽踹開了幾間屋子的門,從最邊角的那間搜出幾名灑掃的小童。

    那不過是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太監,此刻被拎著後領子扔出來,嚇得渾身亂顫。

    春錦這時安頓好了薛尚宮,走到幾個小童面前道:「這是皇后娘娘,若問你們話,如實回答,不然小心你們的腦袋!」

    雲舟將耳畔的垂珠理正,沉聲問道:「薛尚宮所言可屬實?慎刑司蕊娘可曾直呼本宮名諱?」

    那幾個小童,平時懼怕跋扈的蕊娘,現在問話的又是直視都不敢直視的皇后娘娘,一時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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